「即使要除去的擋路人是你親大哥?」她得問清楚,唯一兒子去世後,她已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失去,這一回,不論如何,她輸不起。
「你要除掉的不也是你的親佷子?」
「那是因為莫納該死,他不該搶奪屬于莫里尼的王位,又害死莫里尼。」
「同理,我那同父異母的大哥,他母親也不該逼死我母親。」
追雲邊說、邊在胸口劃十字,上帝原諒他說謊,其實他母親根本還沒死,她只是受不了老頭子太風流,跟別的男人私奔而已。
「原來如此。」麗亞皇後冷笑,典型的朱門恩怨,這下子她可以放心了。「那你要如何幫我殺柳晏飛報仇?」
「三個月後,是老頭子的六十大壽,這里會舉辦一場生日宴會,把你最好的佣兵部隊找來吧!我會給他們一個絕對隱秘的身分與掩飾,保證他們百分之百可以達成任務。」
聞言,一旁的逐風臉色都黑了,拚命地拉扯追雲的衣袖向他打暗號。追雲瞪了他兩眼,示意他閉嘴不成,一個指骨頭打得他額頭腫起一個大包。
「在你父親的生日宴會上動手?」
「怎麼?不敢?」追雲冷諷道。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麗亞皇後實在無法了解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在父親的壽誕上制造混亂,對他將來奪取家業難道不會有影響?
「好處?」追雲回她一記冷笑。「讓老頭子親眼為長子送終,對我就是最大的好處。」
「如此一來,你該怎麼繼承家業?」麗亞皇後也希望可以藉助柳家財力奪回她在「蘇格里」王國失去的勢力。
「長子死了,身為次子的我自然當場升任家族掌門,這是我們柳家的傳統,皇後陛下,您對您的合作對手實在太不了解了。」
「哼!」她怒哼,以示心底的不滿。「我知道了,殺手方面我盡快會安排好,剩下的就全看你了。」
「記住,我不要三流貨色。」
「我會派我的心月復部隊出馬。」
「我希望你能從現在起,就陸續派出一部分精銳殺手來搞些小動作,最好是有本事讓柳晏飛受傷、卻殺不死他的人。」
「做什麼?」
「將來發動總攻擊時才不會顯得大突兀,也可以間接撇開我參與的嫌疑。」
「你也會怕?」
「別考驗我的耐性,你該明白,這次的行動若失敗,我們兩個都只有一條死路可走。」追雲冷言威脅著。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麗亞皇後憤憤不平地掛斷電話,形勢比人差,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願我們合作愉快。」追雲嘴角噙著冷笑,平波不揚的嗓音倏然轉低。「並祝我馬到成功。」他笑著掛斷電話。
逐風再也忍不住跳到他面前。「二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叫人破壞老爹的生日宴會,你想氣死他老人家嗎?」
「誰說我要氣死他,頂多是氣暈而已。」追雲蹺著二郎腿,絲毫不將逐風的慌張放在眼里。
「別鬧了,二哥。」逐風急得在屋里團團轉。「你還叫那個老巫婆找機會暗算大哥,難道你真想害死大哥?」
「有何不可?」追雲站起身,也懶得解釋,逕自瀟灑地往外走。
「二哥。」逐風跑過來拉住他。「我知道我們兄弟都是同父異母,從小靶情也不是很好,但這不是大哥的錯啊!要怪就怪老爹太風流,你不能把所有的罪都歸到大哥身上。」
「我有這麼說嗎?」追雲長嘆口氣,停下腳步。「老爹愛怎麼樣?那是他的事,你以為我真這麼無聊,要去報復他殺時間?」
「可是你……」
「我呢……只喜歡看大哥那張撲克牌臉垮下。」追雲笑得詭異。
「你不覺得只要事關朱巧巧,大哥就不對勁了?現在那小妞就在家里,不找點事情給大哥玩玩,實在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原來你又想整大哥,可是這樣玩會不會太過分?搞不好會出人命的。」逐風終究年輕善良。
「你在、我在、大哥也在,如果還有危險,我們三兄弟可以一起去跳海了。」追雲頓了一下續道︰「而且大哥想報莫納王子上次搭救朱巧巧的恩情,咱們一舉干掉他的對頭冤家,不就是最好的報恩方法,我才不想一天到晚跟在那個神經王子後面保護他呢!」
逐風怔忡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猛地一點頭。「二哥,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比大哥還可怕,借刀殺人、還殺人不眨眼,老實說,你設計這場暗殺戲除了整大哥、搞垮麗亞皇後、擺月兌莫納王子外,還有多少目的?」
「你說呢?」追雲吹著口哨,快樂地走出指揮室。
「惡質。」逐風小小聲地罵了一句,順便提醒自己,日後千萬不可得罪追雲,那家伙的心機太深沉,一個搞不好,被二哥賣了都不知道。危險!
第八章
有朱朱寸步不離地看護著,柳晏飛那一身槍傷、刀傷、亂七八糟傷,總算徹底康復了。
終于可以卸下掌門主治醫師之職的柳逐風,對朱朱的感激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他又有時間去泡妞、喝花酒、到處玩了。跟著柳晏飛時,他的人生是黑白的,得以擺月兌那個難纏的掌門人,他的人生立即恢復成彩色的。
「啦啦啦……美麗的妹妹,我又來了……」他哼著歌兒,踏著愉快的腳步,正準備采花去。
「想去哪兒啊?」一個蒼老又譏諷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像塊大烏雲般遮住了他所有的陽光。
「老爹!」喔呃!逐風在心里高聲哀嚎,為什麼他的霉運接二連三,怎麼也過不完?
「晏飛呢?」柳家老爺子一把推開擋路的逐風,踱進客廳里。
「上個月我傳下命令要他解開‘四聖獸秘圖’的暗號,他做的怎麼樣了?」
「這……」逐風不敢說,這些日子有朱朱纏著,大哥有大半都被困在床上養傷,動彈不得,哪有空去管那勞什子秘圖的事。
柳老爺橫目瞪了兒子一眼。「還不趕快去把你大哥叫起床,都幾點了,真不像話。」
「啊?喔……我馬上去。」逐風一溜煙往二樓的主臥室跑去,這下慘了,大哥恐怕有罪受了,要不要順便通知二哥?老太爺降臨通常不會有好事,先把消息傳下去,給大伙兒一個心理準備也好。
逐風在樓梯口撞到了朱朱,她模著被撞扁的消鼻子,悶聲怪叫。「柳逐風,你趕著送葬啊?走路不看路的。」
逐風趕緊一巴掌捂住她的嘴,拉她上樓。
「別這麼大聲,我父親來了。」他朝樓下客廳方向努努嘴。「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得趕緊去通知大哥和二哥。」
「興師問罪?誰做錯什麼事了嗎?」朱朱拉住他問道。她是有名的好奇寶寶,事情得不到答案是絕不會輕易放人的。
「唉!」逐風一手拍著額頭,大嘆流年不利,也只能緩緩將秘圖的事說了個大概。
「哪有這麼不講理的老頭子?」朱朱氣紅一張俏臉。「受傷了也不給時間養傷,還不停地派下任務,存心操死人不成?」
「他本來就是那種個性。」柳晏飛冷然的聲音驀地插入他們之間。「朱朱,你先上樓去,我一會兒再叫人送早餐上去給你吃,你今天就乖乖待在房里,別亂跑知道嗎?」
「為什麼?你答應帶我去釣魚的。」她不依地跳腳。「不準你毀約。」
「今天有事,改日再說。」晏飛向逐風遞個眼色,要他帶她上樓。老爹的心性較他更冷漠無情一百倍,他才不會管這女女圭女圭是不是兒子的心上人,就算是媳婦,讓他知道她與「青龍」一派之間的關系,不好好利用一番才怪。偏生晏飛早發過誓,再不讓她淪為利益輸送的工具,自然她與老爹之間的會面是能避則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