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大概是柳晏飛的兄弟吧?」她猜測地問。他昨兒個提過他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而眼前這兩名男子,他們的眼楮和柳晏飛好像,這或許就是柳家人的遺傳,他們都擁有一雙漂亮、充滿魅惑卻出世、無情的眼,好像柳家人天性就不在乎身旁的任何人、事、物。
「他倒是什麼都跟你說。」柳追雲冷淡的語調里滿含著矛盾、難解的感情。
朱朱好奇地望著他,這柳家人可真是奇怪,若她事先不曉得他們的關系,光听他說話的口氣,她一定會以為他和柳晏飛是仇人、而非手足。
「不過我認為她值得。」柳逐風上下打量著朱朱。
自從知道這個女人擁有令木頭大哥動容的魅力後,他和二哥就對她充滿了好奇心。
罷才在監視器上看到她的造訪,他們迫不及待趁大哥未到之前,先來會會這個了不起有能力撼動冰山的女人,而親眼一見,她果然擁有與眾不同的氣質,令人迷眩。
「只要有兩只眼楮、一只鼻子、一張嘴巴、四肢不缺,哪個女人你會認為不值得?」除非親身測試過,否則柳追雲不承認任何事。
「二哥,我只是比較博愛一點,你何必把我說得像畜牲一樣?」
逐風不平地抗議。
「你確定只是博愛?不是濫交?」追雲不理他。這小子打二十歲破身到現在,交過的女朋友已經足以和風流老爹媲美了,兩父子一樣花心,沒救了。
「二哥……」
「你最好給我小心點,萬一染上性病,我肯定一刀閹了你。」他冷冷地丟下幾句話,轉身走了。
朱朱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家兄弟的特異相處方式,難怪柳晏飛有那種陰陽怪氣的死德性,遺傳因子果然厲害。
「漂亮的小姐,你別理我二哥的胡說八道,我只是對女孩子比較體貼一點而已,我喜歡照顧美女,女人是上帝特別創造下來給男人保護的美麗生物,你不覺得嗎?」逐風笑得燦爛,一點都不像剛給人臭罵了一頓的樣子。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柳氏一族的人丁雖然旺盛,但全家唯一還有點興致管別人閑事的只有二哥追雲了,怨恨大哥的冷漠無情、怒罵他的風流花心,其實二哥是關心兄弟們的,只是他們不時興將情情愛愛的掛在嘴邊,柳家人處理感情事自有其一套特殊的準則與方法。
「希望你不是在床上照顧她們。」朱朱輕巧地回剌了一句,決定耍花槍的時間到了,她移轉話題問道︰「請問柳晏飛在嗎?能否幫我引見?」
「大哥還沒到。」逐風走過來親熱地拉起她的手。「但不管你有什麼事,看在美麗的小姐分上,我都願意幫助你。」說著,他微嘟的嘴又湊了上來。
朱朱閃了兩下沒避開,他的唇刷過她的額,又朝著檀口方向襲來,她開始考慮要不要送他一只金華火腿嘗嘗了。一個隱怒的悶哼在門邊重重地響起。
「我說過不準踫她,柳逐風,你敢違抗掌門令?」柳晏飛不曉得什麼時候到的,一把揪住小弟的衣領將他丟到一旁的沙發上。「滾!」
平波不揚的語氣,冷若北極寒冰。
「大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怎麼可以破壞弟弟的姻緣?」
逐風大概是吃到追雲的口水了,開始喜歡逗弄柳晏飛。
「柳逐風,你要我請出家規嗎?」晏飛咬牙切齒,死命瞪著朱朱臉上被小弟踫過的地方,他握緊拳頭,無法忍受她身上沾染到別的男人的氣息。「滾出去。」他恨極怒道。
「走就走嘍!」逐風聳聳肩,繞過晏飛身旁溜了。雖然大家都很期待看到老大哥失控的樣子,但沒人有把握承擔他冷酷的報復,所以游戲適可而止就好,玩得太過分小心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弟離開後,晏飛踏著重重的腳步走過去鎖上辦公室的門。再轉身,突然緊緊地摟住她。
天知道剛剛看到逐風踫她的時候,他心里是什麼感覺?好像腦子突然被雷擊中了,先是一片空白,然後火燙般的巨痛在體內蔓延,把一顆心糾得緊緊的,憤怒、驚懼、生氣……恨不得立刻抹殺掉小弟留下的印子。
溫厚的大掌摩梭于她天使般清純的嬌容,一遍又一遍,輕拂著那渾如白玉精雕而成的粉頰上、充滿靈性的似水秋瞳、挺直俏立的瓊鼻……尤其是那方才被逐風踫過的雪白額頭和粉女敕如櫻的紅唇。
他渴望用他的氣息取代逐風留下的印子,在她身上烙下特屬于他的標記,想得心都痛了,但理智卻不停地提醒他柳晏飛,你以為憑你這種朝不保夕的雙重身分也可以愛嗎?你漂泊的天性中根本沒有安定成分,如何有資格去過那平凡幸福的人生?你是天命注定的「朱雀」
,一生都只能在風中流浪。放她走吧!否則你會害了她一輩子的。
她注意到了他眼里的掙扎與矛盾,糾葛的全是因她而起,也許他的心底早已有了她,但他的理智卻阻止他去想。這樣的復雜她無能為力,只能在心里不斷祈求。「拜托,柳晏飛,面對現實,不要退卻,沒有試過的事,你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
當他搜尋的手指來到她紅艷的櫻唇旁,她濕熱的呼吸噴在他的手背上,剎那間,他彷佛踫到了蜂巢,一下子瞪圓雙眼-嚇得連動都不敢移動半分了。
她半睜著水靈靈的眼眸媚惑地斜睨著他,渴望他用唇取代他的手來體會她的熱情,可是大木頭卻呆住了,他真的是蠢到極點了,她不由伸出小巧的粉舌輕舌忝了他的手指一下作為鼓勵,誰知他全身的肌肉卻立刻繃緊,好像她患有麻瘋似的,手指縮得比流星劃過天邊還快。
這只超級大笨鵝,他不只反應駑鈍,更是毫無情調,她暗惱得幾乎得內傷,氣不過在他回縮的手指上狠狠咬上一口。
「啊!你怎麼咬人?」他終于回過神了。看著手指上一圈清楚的齒印,她的牙齒可真銳利。
「有嗎?我看看。」她不懷好意地強拉過他的手指,哇塞!真的咬得很重耶,都流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不起哦,我看………傷口不大,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當然嘍!不是你的手,你不會感覺痛。」吃人小魔女,他在心里暗罵。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她一本正經地鞠躬道歉。「這種小傷我舌忝兩下就沒事了。」說著,她真的一口把他的手指含進嘴里。
「朱朱,唔……」柳晏飛微蹙著劍眉,雖知道口水可以消毒,可是……「別亂來,快放開我。」他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唇腔包圍住他的手指,好熱好熱,那靈巧的丁香先在指上滑過一遍,接著輕輕觸動他受傷的部位。
傷口已經不會痛了,代之而起的是陣陣穿越脊椎、直達頭皮的顫麻與震撼,他居然有點嫉妒他的手指,他本人都還沒有品味過的甜蜜竟讓「它」先嘗了。
沒兩下她口中的血腥味就淡了,知道他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她應該立刻放開他的手指,但鼻中嗅著他身上源源不斷傳過來男人的氣息,她暈了,下意識里只想要得更多,加緊舌忝吮他的動作,听到他鼻里哼出迷眩的悶聲,她的心跟著越跳越快,無法自拔。
他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捧起她的頭,接觸到她一雙薰然的秋瞳,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他更加情不自禁地猛然攫住她的唇。
一陣戰栗傳遍全身,朱朱有些恍惚。前天晚上他們在她家的陽台上再度相遇,那時他吻她是因為他已經傷得快昏了,腦袋不清楚,他們誰也沒有把那個吻當真,也許他根本就不記得有那一回事。但這一次呢?是否表示他決定接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