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男子漢大丈夫,跌個跤就叫成這樣子,好像天要塌了,你羞不羞呀?」朱朱緊蹙雙眉走過去扶他,這沒用的家伙叫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他含怒地眯起眼眸瞪她,十年不見,她比之從前又更加難纏了。
「什麼叫跌個跤,我的手被你的陽台撞得可能骨折了,你知不知道?」
「不會吧?」她著急地拉起他的手仔細地檢查著,憂心之情溢于言表。
「輕一點啦!」他的手疼得都快沒知覺了,按照多年來無數受傷經驗判斷,就算沒骨折,八成也傷到骨膜了。
「別叫這麼大聲,我帶你去看醫生就是了。」可能真的傷得很嚴重,昨天只是一點小紅腫的傷,今兒個脹成一片青黑,叫朱朱看了好不心疼。
她忙走過去打開衣櫃,想找件衣服給他,他昨天穿的那件又被她給剪破了,只可惜她屋里沒男人的衣服,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件浴袍大概可以罩住他雄偉的身軀。
「沒辦法嘍,你將就點兒吧!」她聳聳肩幫他套浴袍。
「你要我穿這樣上街?」他不敢置信地拉著身上粉紅色的浴袍,一抬眼,才發現--「拜托!你……你準備穿著……呃……帶我上醫院?」他知道現在流行內衣外穿,可是在牛仔褲、T恤外再罩上魔術胸買和性感內褲,而且不是穿一件,而是罩了兩三件,這……別說上醫院了,他連門都不敢出啊!
「喔!差點忘了,這些樣本還可以賣錢呢!得趕快收好才行。」她兩三下月兌掉身上的、內褲,還仔仔細細地拂拭了幾下,再小心收進衣櫃里,好像對待珍貴寶物似地寶貝著它們。
她真的變了好多,再也看不到當年長發披肩、身著華衣、渾然不識愁滋味的大小姐模樣了。搶眼、獨立、自主的新都會女性才是現在的朱巧巧,而恁大的轉變竟全是為了他。
柳晏飛不覺有些煩躁,他不喜歡這樣、且強烈地反感,她付出了太多,反而變成一股壓力,困住了他向來無拘無束、自在飛翔的心。
「我走了。」他冷冷地說,再待下去,他一定會變得不像自己,而過于激烈的改變叫他一時無所適從。
「咦?你一個人沒問題嗎?」朱朱只是坐在床沿邊淡淡地問。她沒有追上去。
她也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疑聚,漫長的時光終究造成了阻礙,其實當年他們就沒有深刻地了解過,相愛容易相處難,如果她還想保住這段天賜的良緣,重新開始、重新交往是避免不了的。
不急!十年都等了,難道還急在這一時,倘若她和柳晏飛真有緣,他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然後,從那時候起,他們要再一次相遇、認識、交往、了解彼此,迷情幻夢是無法過一輩子的,佔卜更不可能決定人生。假設重新開始,她仍確定愛他,這份情她自會掌握,不會任它飄逝的。
「沒……」他搖搖頭,一句「再見」吐不出口,默然地走出她家門,為她的放他離去松了一口氣,總算擺月兌她了。但……為什麼?心底這濃濃稠稠的不適感所為何來?
漫步在這山間小道,他一邊走、一邊想,期間還不忘發出訊號通知附近的「神偷門」門人過來接應掌門。
「哈羅,大哥,昨晚夜宿美人窩有沒有努力用功造人?」那求救煙火在空中都尚未熄滅,一個意氣昂揚的調侃聲就在柳晏飛耳畔響起了。
「逐風過來,我受傷了,你幫我看看。」柳晏飛就當沒听到他的話,反正他這三弟跟老爹一樣風流,他說話要不帶點兒顏色就不是柳逐風了,白痴才會認真去回答他的話,听多了怕耳朵生繭。
「原來鼎鼎有名的‘紳士怪盜’其能力只有這麼一點,連個保全公司總經理都對付不了,真夠丟臉了。」一听這個刻薄的聲音就知道是柳家老二,柳追雲登場了。「我說大哥,你要不要上祠堂對著柳家的列祖列宗切月復謝罪?看在咱們同一個父親份上,我可以考慮委屈一下為你落首。」
沒辦法,柳家的大家長太風流了,現今登記有案的子女有四人,而且全都同父異母,這老二柳追雲生平唯一樂趣就是和柳晏飛作對,只要能捉到老大哥的錯處,他可以不擇手段,什麼惡毒的言語、陰險的方法都使得出來。
柳晏飛早習慣了,「情」之一字對于柳氏中人,比之糞土還不如,一思及此他不由想起朱巧巧,那可愛又可恨的怪奇小魔女,她那滿腔的熱血熱情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追雲,你去模模蔣森嚴的底,小心點兒,我懷疑他也是四大門將的後人之一,最有可能的身分是首領‘青龍’。」對付二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漠視他的挑釁,直接派下最艱難的任務,叫他忙得沒辦法找人麻煩。
「蔣森嚴是‘青龍’。」這消息太突然了,柳追雲、柳逐風一下子全愣住了。
「只是猜測。」柳晏飛淡然回答,挽起袖子,將受傷的右臂伸到三弟逐風面前。「快幫我包扎。」又道︰「順便查查蔣森嚴的妻子儲未央的身世來歷,也許從她下手,會比較容易接近蔣森嚴。」
「蔣森嚴結婚了。」柳追雲再次驚叫,口里雖然不服,心底卻不由佩服這位老板著一張沒表情的撲克臉,卻高深莫測的大哥。但大哥也是這一點最討厭,無情無欲的教人永遠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怎麼挑釁都不會生氣,到底是不是人啊?
柳晏飛漠然點頭。「你快去調查吧!記得多帶點人手,以防不時之需。」
柳追雲瞪了他一會兒,從三弟逐風緊皺的眉頭,看得出大哥傷得不輕,可是他不僅吭都不吭一聲,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真是妖怪一個,教人忍不住想惹他生氣。
「我又不是沒用的‘紳士怪盜’。」他邊諷刺道,邊執行任務去了。
柳逐風聳聳肩,老大和老二的對峙從小看多了,沒感覺。他拍拍柳晏飛的手臂,笑道︰「三天內別亂動,不然以後不能抱女人了可別怪小弟醫術不精喔!」
真是個風流鬼!柳晏飛懶得听他開黃腔,冷著一張臉逕自往前走。
「別走這麼快嘛!大哥。」柳逐風從後頭追上來。「昨晚那個妹妹很漂亮,你要是不喜歡,不如讓給我啊!」
「你敢?」柳晏飛突然怒吼,轉身揪住弟弟的領子。「不準你踫她。」
冷硬的語聲如刀鋒,瞳仁兒竄出來的火苗足以引發森林大火。
柳逐風呆愣地望著推開他的那只手,上頭的青筋暴跳他可沒漏看。老大轉性了?他居然也有脾氣,不可思議之外,又感覺有些好笑,似乎會有很有趣的事情發生,他想,要不要告訴二哥呢?老大演得「變臉」絕對百分之百的好看。
遠遠地,柳晏飛僵直著身子,連同手同腳的行進都沒發現,該死的!他是怎麼了?居然在小弟面前失態了,如果……唉!好煩,煩死了……希望上帝保佑,別再讓他和朱巧巧見面了,她一定會害死他的。
第四章
很顯然上帝並沒有听到柳晏飛的禱告。當二弟追雲的調查報告丟上來,發現原來儲未央唯一的好朋友竟是朱巧巧時,他只有一個動作想--撞壁去。
他女乃女乃的,簡直巧到姥姥家去了。他是倒了什麼八輩子楣啊?天老爺注定了他和朱巧巧的牽扯,怎麼樣都躲不掉。
本來他還想藉著受傷躲過這一劫,後來逐風不曉得和追雲說了些什麼,二弟竟然寧可接受家規的處罰也不肯接下這件CASE,可惡!他又不忍真打死二弟,所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