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蔣森嚴望著那開溜的背影發呆,她干麼表現的這麼暖昧,好像他們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不過是……游移的視線不期然定在女廁的大門上,那里有塊掉下來的門扇,看斷裂處像是被踢壞的,好大的力氣……
神力!一個詭異的想法驀地撞進他的腦子里,他揉揉自己的手、模模紅腫的唇、再望向壞掉的大門,熟悉的觸感和相似的力氣,為什麼他的小助理會與他的小妻子如此相像?
難不成……有這個可能嗎?——
未央紅著一張臉,一個箭步沖回助理室,猛地打開門。
「朱朱——」她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有一瞬間,她好像看到朱朱依偎在柳晏飛懷里。
「學妹!」朱朱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花。「你跑哪兒去了?我等你吃飯呢!」
「你們……」他們現在看起來又很陌生的樣子,難道她真的看錯了?斜眼瞄向柳晏飛,他斯文的臉上始終掛著俊朗的笑容,永遠一號的表情,叫人看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走啦!我餓死了。」朱朱急忙推著未央往外走。
「可是我還有工作……」未央為難地指著桌上的系統分析表,蔣森嚴說下午兩點要的,但她待會兒想請假,又不想耽誤他的工作,這……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柳晏飛微笑開口。
未央戒慎地望著他,大家都說柳晏飛是個好人,蔣森嚴也對他的工作能力贊賞有加,他有著一臉陽光般爽朗的笑容,總是對人和和氣氣的,照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最容易相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同一間辦公室的她,反而無法全然信任他,她心里的警戒神經老是在下意識里提醒著——小心這個人。
「好哇!那就交給你了,我們下午請假,麻煩幫我們填一下假單。」沒等未央反應,朱朱逕自替她說了話。
「朱朱……」未央低叫一聲,她怎麼老是這樣?隨便替人做決定。
「唉呀!反正假都請了,我們走嘍,再見柳晏飛。」朱朱急急地拉著未央跑出辦公室,進入電梯。
未央再也忍不住甩掉她的手。「朱朱,你……」
「閉嘴啦!還不把臉遮起來。」她從口袋里抽出一條手帕給她。「你搞什麼鬼?在辦公室里也哭,還把妝都哭掉了,你想演穿幫秀是不是?」
「我……」未央轉身,就著電梯里的穿衣鏡照將起來,確實是妝容盡毀,重重地嘆一口氣,滿滿的疲憊感壓得她的背都駝了。
「怎麼啦?要死不活的,你這麼討厭跟我吃飯?」朱朱故意逗她。
「別鬧了。」未央推了她一下,最後實在受不住龐大壓力的折滕,終于垮下地趴在好友肩膀上,喃喃低咽將未敏的事說了一遍。
「去他的王八烏龜蛋,早知道就不告訴未敏你的電話了,他女乃女乃的,你那小妹真是沒用到極點了。」朱朱後悔地一跺腳,好生心疼未央的左右為難。「喂!你該不會真想幫助她吧?沒用的,馮振邦那死家伙沒藥救了,未敏永遠都只想依靠你,你能背她多久呢?」
「朱朱,她好歹是我妹妹,真能不管她的死活嗎?」道理她都懂,問題是現實又當如何?
「如果你現在懷孕就好了。」朱朱突然自語道。「有了孩子,蔣森嚴應該會比較疼你,那時候再來請他幫忙,或許還有可能,只是……唉!說真的,你最近的月事怎麼樣?」
「朱朱!」未央啼笑皆非地敲了她一下。「你忘了,我的事後避孕藥還是你去幫我買的,那時正和蔣森嚴吵得凶,你想我可能不吃藥嗎?」
還記得被綁架去和他圓房那一天,她揍得他渾身是傷,雖然兩人最後還是順利洞房了,但結果卻是叫她連吐了二天的窩囊,為了報復他的無情無義,她讓朱朱幫忙買避孕藥,絕對不要懷他的孩子。
後來又如期地服了五天藥,他的孩子是絕不可能在她體內成長了,她達成目的了,然而此刻想來,卻是深深的後悔,不是因為未敏的關系,而是……
若有所思地撫著那無意間與他相踫的唇,夸張、離譜的接觸卻撥動了深藏在她心底那根情弦,赤果的相擁都沒有的感覺,竟在那不經意間叫她迷惘、悸動。
「就是吃我的藥才會懷孕啊……」朱朱喃喃咕噥著。
「你說什麼?」未央如夢初醒地問道。
「沒有。」她尷尬一笑,揮揮手。「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把這鬼臉洗掉,再去看看未敏,先了解情況之後再說嘍!」頹喪地垂下雙肩,未央長嘆口氣。「朱朱,我不能陪你去吃飯了。」
「沒關系啦!可是……」知道勸不了她了,小笨蛋最是重情重義。朱朱只能心疼地摟樓她。「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盡避開口,別客氣。我戶頭里雖然只有九百多萬,但聊勝于無嘛!」
「討厭,故意惹人家哭。」嗔瞪她一眼,想不到世界第一的守財奴居然……未央不覺紅了眼眶。誰說女人之間沒有友情,她們只是不在人前表現而已。
「我要收好多好多的利息,最少要十分。」朱朱吐吐舌,對她扮了個鬼臉,兩個女人就這樣邊打邊鬧地跑向停車場——
晚上九點多,未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別墅,獨自取出鑰匙打開大門,歡迎她的永遠只有一方孤寂的黑暗。
必上門,模索地打開電燈,光明閃了兩閃,亮不到三秒鐘,居然又陷入濃稠煩人的漆黑中。大概是保險絲燒斷了,她猜。
憑著記憶,悶悶地找來換修工具,打開電源箱,口里咬若一根手電簡開始換起保險絲。
她家里沒有男人,什麼都得自己來,五年了,以為自己早就習慣,她會修理簡單的電器、通馬桶、刷油漆……她是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沒有蔣森嚴還是可以活得很好,真的……
唔!一不小心,被電了一下,刺刺麻麻的感覺瞬間擊垮她的心防,為什麼妹妹就可以啥兒都不管地倚在她胸前哭?那她呢?誰的肩膀可以借她哭?
一顆珍珠淚掙扎地月兌出眼眶,接著更多晶瑩剔透的珠涕兒濕了滿頰,她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直哭到聲嘶力竭,遲來的光明終于降臨屋內。
叮咚!突如其來的刺耳門鈴聲打斷了她哀哀的悲鳴。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難道是朱朱,在隔壁發現她的燈亮著,因為擔心她的狀況,特地過來探望她?唉!丙然還是只有朋友最可靠。
「來啦!」顧不得繼續自憐,她忙站起來,跑過去開門。「朱……咦!左輔?你們……」想不到來人竟是左輔、右弼,還有——蔣森嚴,而他正軟著身子由兩位輔佐攙著,好像很虛弱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嫂!」左輔勉強一笑。「少爺他……」
「先進來再說。」未央打開大門,左輔、右弼忙將蔣森嚴攙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她這才看清楚他白色西裝上一大片血跡,斑斑點點的,觸目驚心。「他受傷了!怎麼會這樣?」
憂疑不定地掀開罩在他肩膀上的外套,蔣森嚴左上臂布滿厚重的繃帶,上面還有血在滲出,他受的傷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