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出去了,他真的已經豁出去了!
「好。」幾乎是毫無考慮。
「嗄?」他絕望的眼驀地張開,微微拉出些許距離,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就……就這麼簡單?她不是說了,是她二哥做的主,她不能拂逆違抗,所以她是非出閣不可,怎麼……
晁觀之微惱地別開眼,逃避著他傻愣的雙眼。
「待在這里,我可以不用急著出閣,有你當擋箭脾,我可以無後顧之憂。」她嘴硬地說。
她才不讓他知道,她等他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
倘若不是對他有意,她為什麼要放任他上亭台,又與他把酒到天明,甚至與他同床而眠?
起因在于他的隨性,可久而久之,她也教他同化,認為這般的相處也無不可;但是日子一久,她卻教他深深荼毒感染而不自知,他就像是無色無味卻又傷人于無形的劇毒,待她發覺,已是回不了頭了。
韋不群沉默半晌,艱澀地說︰「妳的意思是說,想要知道我的心意,只是純粹想拿我當擋箭牌?」不會吧?她好狠的心,居然說得出這般殘忍的話,他要哭了,他會哭死……
她只是想要利用他……嗚嗚,可好歹還想要利用他,總比瞧都不瞧他一眼好,再者……他可以搶。
可不是嗎?大哥說的,先搶再說,
但是,他已經好久沒干這勾當,不知道還上不上手︰若是有些生疏,就太對不起觀之了。
早知道有一天會落得搶新娘的下場,他肯定會想法子練個幾回。
「就是如此,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她推開他有些發燙的胸口。「小黃,咱們進屋去。」
啃在他腿上的黃狗松了咬得有些發酸的嘴,欲隨著主人入內,驀地感覺圍牆那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身手靈活地伏地,呈備戰狀態。
「小黃?」她斂眼瞅著牠,隨即順著牠的視線探去,果真見著一抹幾乎快要融入夜色的身影。「有人!」
「什麼?」正思忖著要如何搶她的韋不群驀地回神,順著她的目光探去,果真見著一抹與夜色同色的身影朝他飛襲而來……不,是朝晁觀之而去。
韋不群眼明手快地擋在身前,軟掌如舌信,輕易地取下長劍,反手一扣,再將那抹身影給摔了個方向,狼狽地摔落在亭台一隅,他整個人快步擋在她的面前,就怕賊人還有伙伴。
「誰?」他怒聲大喊。
悲鳴聲傳來,不難分辨是個女兒身。
「公主?」盡避沒瞧著臉,但光是這聲音……韋不群咬了咬牙,惱怒地說︰「別以為妳是皇親國戚我就動不了,誰要是敢踫著我的親親觀之,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要他付出代價!」
他一生沒有貪求過,就唯獨貪求她,誰要是敢傷她,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認知,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站在他身旁、依舊有幾分醉意的晁觀之不禁瞧得有些失神,見他掩在長睫底下的駭人殺氣,就如當年她救他一般,那股深藏在骨子里的冷冷殺氣。
同他玩在一塊兒三年,老是見著他的嘻皮笑臉,真要忘了他是個沙場武將了。
「韋不群,我非殺了你不可!」
朱清雲緊咬著牙,奮力跳起,直往他襲來;就見他不閃不躲,卻已暗暗運足了勁,在旁瞧見這一幕的晁觀之不由得勸阻。
「你不可以,她是公主!」殺了公主,是要株連十族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誰要她想動妳?」他異常冷詭的嗓音傳來,教她心頭悶然作痛,側眼探去,驚見他勾人的桃花眼染上冷情的紅霧,教她心神俱裂地駭懼著︰眼看著公主逼近他,而他竟義無反顧地準備與她對上……
「清雲!」
突地,一道女聲傳來,身形在空中攔住了朱清雲,硬是將她給擒到一旁。
「妳放開我、放開我!」
「妳給我住口!」那人隨即往她的頸項一拍,教她雙眼一合夢周公去,她才轉身對著有些傻愣的兩人說︰「真是對不住,我這堂妹就是這般倔性子,還冀望二位千萬別見怪,也別同她一般見識,我在這里同二位說聲抱歉。」
「不。」回過神的韋不群有些啼笑皆非。「敢問妳是……」
「我?」那人一身勁裝,一雙眼笑瞇瞇地說︰「我有可能成為你的二嫂,希望你可以在你二哥面前為我美言幾句,說我……不小心救了你一命。」
「呃……」听她這麼說,他反倒是認為她是有預謀的。
「我先走了。」她拱了拱拳,扛起昏厥的朱清雲隨即躍下亭台。
轉瞬間,亭台又恢復了原本的靜默,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觀之……」他勾起笑臉對她,卻教她結實地刮了個巴掌,不禁微愣地撫上發辣的臉頰。「觀之……」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阻止,你會落得什麼下場?」她顫聲罵著。
「我沒來得及想那麼多,我只想著我要保護妳,所以……」見她美眸淡噙著淚水,他二話不說地將她摟進懷里。「妳別哭啊……妳要是掉淚,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那就不準你往後再放肆!壓根兒不想想後果……」她氣得掉淚。
「對不住,我往後再也不敢了……」唉,真的哭了,教他好心疼。
微微拉開一點距離,看到她蓄滿淚水的細長美眸,他不禁嘆了口氣,輕輕地吻上她的頰,吻去一臉咸澀;吻著吻著,不自覺地貪求更多,于是乎……朝夢境而去,探尋著如夢境般柔女敕的唇……
「你們在那邊做什麼?」驀地,晁驍久的聲音傳來。
韋不群不禁暗咒了幾聲,隨即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你做什麼?」她微愕。
「搶親啊!」他做得不夠明顯嗎?
他自亭台躍到圍牆,腳步一個踉蹌,發覺自己的腳上一抹熱意,定楮一瞧,竟是血……
「這這這……」
「小黃咬的,你方才一點感覺都沒有啊。」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見二哥已爬上亭台,連忙提醒地說︰「再不快走,二哥就要追上了。」
「可惡!」韋不群咬緊牙逃逸,不痛不痛,只要抱得美人歸,他一點都不痛,但是……那一只狗,他絕對不會放過牠的!
現下先走,往後多的是機會……可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一道靈光閃過,他驚訝地問︰「觀之,妳不掙扎嗎?」
「你認為我該掙扎嗎?」她好笑地反問。
「當然是不掙扎的好。」他頓了頓,干澀地說︰「可妳自己得要明白跟我走,妳就是我的人了……」
「我……」
她的話教身後晁驍久的暴怒吼聲掩過。
「姓韋的,你膽敢帶著我妹子走,我就去官府告你!」晁驍久在後頭追罵著。
「我就是官,你有本事來告我,信不信我買通所有的官!」韋不群惱火地邊跑邊回答。怎麼到了這關頭,晁家老二還要再吵他?害得他連觀之到底說了什麼,都沒听清楚……可惡!真教人火大。
別以為他不能壓他,他只是不屑這麼做而已,若不是看在他是觀之的親二哥,他才不會這般容忍他。
「你這個惡官!」
「我從沒說我是好官!」韋不群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
「你這混蛋!」
「你才是混蛋!」
「韋不群,我殺了你!」
「你別在大街上喊我的名字!」到時候,豈不是又要鬧得滿城風雨了?
「我偏要……」
韋不群惱火地往後咆哮︰「你能不能別再跟了?」
可惡,整條街都知道他今兒個夜里干了什麼勾當,若不是看在他是觀之的二哥份上……瞅著將雙手環抱在他頸項上的美人兒,他滿足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