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外表和內在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的外表讓人覺得她是個相當嫻淑而甜美的女人,然而實際上,她的性子卻是極冷淡,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如何從男人身上取得金錢。
想要以金錢作為鞏固安全感的基礎,他倒也不是不能體會,只是……
他們兩人好歹也相處了一段時日,難道她壓根兒沒有為他動心過?
怎麼可能?
誠如她所說,五年前,她純粹只是想要破壞,這個理由他能夠接受。只因她根本不懂得他的好,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她為他著迷;但是現在不同,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這里,她不可能視而不見吧?
「我在乎,我當然很在乎,因為我一點也不想養你。」她邊說邊走進浴室里。
啐,在她心里,金錢果然是第一順位。
他該不該表明自己的身分,順便讓這場游戲畫下完美的句點?
「我有悲慘到非要妳養不可嗎?」他緩緩爬起身,探手自床頭櫃拿下她的手機,查看著她的電話簿,不禁微蹙眉頭地瞪著電話簿里出現幾個和他交情不錯的人名和電話。
嘖,她到底是去哪里勾搭上這些人的?
難不成是她假在飯店工作之便,和投宿的客人勾搭上?
這女人……未免太不安于室了。
表面上和他和平共處,好像還頗為他傾心;實際上,她卻背著他和其他男人私會?
「那……我就不知道了。」正在刷牙的她在浴室里含糊地回答。
听見她在浴室里的答話,他隨即走向她的衣櫃,一打開,睇著里頭多了幾套他從沒看過的新衣服,眉頭不自覺地蹙得更緊。
這女人,只要是誰給她好處,她便把自己給人嗎?
「曙凡,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關上衣櫃,展持翼不死心地走到浴室外頭,見她上了鎖,不由得輕啐一聲,敲了敲門。
「什麼問題?」
「妳有沒有背著我和其他男人交往?」展持翼貼著門,突地感覺門板震動了一下,他往後斜睨一眼,見她立刻又縮進去,不禁好笑地道︰「該看或不該看的,我全都已經看過了,妳還想遮什麼?」
「我是要你遮!」她羞惱地吼著,自門縫里丟出一條浴巾。
「嘖,有什麼好遮的?」
「你遮住,我就出來。」她在浴室里頭急得跳腳。
盡避不耐,他還是乖乖地圍在腰上,斜倚在門邊,等著她出來。
于曙凡走出浴室,身上早已換好衣服,沒好氣地睇著他。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你認為我們兩個到底算是什麼關系?」她反問。
「妳說呢?」他拾起她一綹濕透的發絲在手中把玩。
「不知道。」她哪會知道啊?「算是老朋友吧。」
于曙凡微惱地瞪他一眼,瞥見他結實的體魄,連忙收回視線,暗惱自己羞得臉頰發燙;怎麼會到現下,她還是適應不了?
「哦?原來老朋友可以有這麼親密的行為……」
「那是你……」明明就是他使壞,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我們之間的事,就只是……男歡女愛,彼此不用為對方負上半點責任。」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沒錯。
「妳說得倒是挺灑月兌的。」一時間,教他有點難以接受。
每一個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莫不想要和他發生關系;一旦發生關系,莫不想要緊攀住他不放,而她卻避之唯恐不及。
若是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之後,她的行徑是不是會和那些女人一般?
說不定他可以試試,讓她改變態度,再給她最後一擊。
「事實就是如此。」她拉回一綹發絲,轉身準備要上班。
不能再看他,要是再多瞧一眼,就怕她又忘了要調回視線。
這個男人似毒,只要一沾上,就很難不去在意他。
展持翼睇著她走向梳妝台,自她身後將她緊緊圈住。「妳不能請假嗎?」
聞言,她不禁睇著鏡中的他,瞧他笑得很壞。「要我請假可以,你要給我補貼金嗎?」
嘖,為什麼她老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個小白臉在家中?
這和她的目標不符啊,她要的是有個男人供她錢財,而不是這樣的……
「妳三兩句定是不離錢。」他不禁好笑地道。
「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她回過頭睇著他,神情一凝。「我想……你也應該多替自己的未來著想吧。」
「哦?」替自己著想?「听妳說得倒像是一回事。」
「本來就是這樣。」好了,趁這當頭把話說清楚,這樣也好,總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吧。「我不清楚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不認為你應該回到你的世界嗎?總不能和我一直這樣耗下去吧?我有我的未來,要是你一直賴在這里不走,會影響到我的生活。」
她這麼說,會不會太傷人了?
可是,事情總要告一段落,總該還給她原本的生活。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很危險……
「怎麼?把我吃干抹淨,就準備一腳把我給踹出門?」展持翼挑笑,彷若雲淡風輕,卻不自覺地蹙緊眉頭。
「喂,是誰把誰吃干抹淨?」于曙凡羞惱地往他的手臂一掐,烙下一個頗為驚人的紅印。
「不管是誰吃誰,但好歹都是兩情相悅,是不?」他吃疼地改用雙手環住她,附在她的耳際,低啞地喃道︰「曙凡,妳該不會打算把我教會妳的事,全都拿去運用在別人的身上吧?」
聞言,她先是一愣,隨後往他的腳尖一踩,趁他痛得跳腳的時候,轉身瞪著他。「展持翼,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下流了吧!」話落,隨即甩上狠狠的一巴掌。
「可,妳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沒有誤會妳吧。」他冷聲笑著,撫著有些麻痛的左臉頰……這女人的力道不減當年哪!「妳怕我打擾妳的生活,就是怕我擋妳的財路。妳的財路要不是來自于那些有錢的男人,我可不信妳一個月幾萬塊的薪水供得起妳高價的生活品質。」
尤其是最近,他發現她身上多了幾套名牌套裝。
價格不是大問題,問題是出在于送她衣服的男人。
男人送女人衣服,為哪樁?他可是一清二楚。
不過是幾套價格尚可的名牌套裝,她就打算要把自己給賣了?
她會不會太廉價了?
倘若真的這麼廉價,為何不干脆賣給他算了?
聞言,她不由得瞪大眼。「你明知道我很清白的,我向來也不隱瞞想要攀上多金人士,你為什麼非要拐彎抹角,好像在罵我什麼?」他現在是怎樣?莫名其妙地對她發起脾氣?
「妳倒是挺理直氣壯的。」他斂眼瞅著她一臉惱意,凝在他唇角的笑意多了幾分訕笑。「只是,想要從一個男人身上得到好處,好歹也要忠貞一點吧?還是……單是一個男人沒法子滿足妳?」
傍了他清白又怎樣?又不代表往後她依舊會為他守著清白!
血氣瞬間沖上腦門,教她怒不可遏地揚手一揮,然而,沒擊中目標,卻被他擒得正著。
「妳打算要打幾次才過癮?妳以為我的臉是隨便一個女人都打得起的嗎?」他低聲問著,斂去難得的笑意。
于曙凡抿緊唇瓣,強忍著不知為何想哭的沖動,大喊著︰「展持翼!你給我走!」
「不走!」他咆哮地道。
「你不走,我走!」一把推開他,拎起包包,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展持翼睇著她往外飛奔而去的身影,微惱地一腳踢開梳妝台前的椅子,惱火地瞪著昨晚才溫存過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