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閃光燈閃得宛莛的眼皮快睜不開了,不過她還是努力保持微笑,跟這次比起來,上次在法國餐廳的經驗,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期然的,當她感覺到腰部被只大掌輕輕摟住,皮膚頓時像被火燙到似的,讓宛莛差點就跳起來。
戴斯皓一手擁著她的腰,一手插在長褲口袋內,任由他們拍個過癮,那自信傲然的姿態簡直是帥到不行,迷死在場的女記者,恨不得馬上將宛莛一腳踹開,然後取而代之。
「戴先生,這位就是戴太太嗎?」擠到跟前的女記者嫉妒地問。
他扯動了下薄唇。「是的,她就是內人。」
宛莛已經笑僵了臉,听到他說「內人」兩個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心想這個男人果然是女性殺手,害她忍不住也心跳加快,腦中的警鈴開始作響,要她小心為上。
「有雜志披露戴先生之所以這麼快就決定婚事,是另有隱情,請問有沒有這回事?」女記者口氣問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深情地睇了宛莛一眼。「我和內人結婚,是因為我們彼此相愛。」
她嘴角扭曲,快爆笑出來了。
「請問戴太太是不是幾個月前參加銀行的活動,被抽中和戴先生一起共餐的那位幸運小姐?」有位眼尖的男記者問道。
戴斯皓毫不吝嗇地施展男性魅力,笑容讓女人看了都會心花怒放。「沒錯,我們就是在那一次見面之後,對彼此一見鐘情。」
「請戴太太說幾句話。」
他適時地制止遞上前的麥克風。「謝謝大家。」
「戴先生……」
十幾位保全及時將記者們擋在門外。
「我不知道會這麼多人……」終于踏進飯店大廳,宛莛還真的有點腳軟,只能勉強撐住,連做了幾個深呼吸。
「怕了?」他斜睨她一眼。
「怕倒是不會,不過……你看!」她舉起右手,看著自己的手背。
「要我看什麼?」戴斯皓掠了一眼。
「你沒看到嗎?好多雞皮疙瘩,全都跑出來了……噗。」宛莛再也憋不住地爆笑。「一見鐘情,虧你說得出來。」
「老婆大人有更好的建議?」他假笑。
「咳咳……你……」她這次真的嗆到了。
「還好吧?」戴斯皓知道很多人在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不要玩了!」宛莛橫他一眼。
「我很認真,沒有在玩。」看她吃癟真的很有趣。
「如果你是想報復我那一腳,那麼你贏了,算我輸了行不行?」宛莛有些不安起來。「演戲歸演戲,不要太肉麻了,待會兒我會吃不下東西。」
「你已經開始心動了?」他索性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起她的小手。
「誰心動了?」宛莛打死也不會承認。
話才說完,就瞥見一張放大的俊臉俯了過來,很快地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口,讓她整個驚呆了。
「你、你……」
戴斯皓滿意的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們才剛新婚,總要表現得親熱一點,免得又有人說你是被買進來傳宗接代。」
她努力不讓自己臉紅。「那真是委屈你了。」這男人的手腕太高明了,平常又酷又冷,對女人簡直是不屑一顧,可是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馬上變成女人最無法抗拒的模樣,讓女人死心塌地,等到膩了、倦了再一腳踢開,宛莛這下子真的見識到了,突然好想奪門而出,逃得遠遠的。
「走吧,大家等著看你。」他握緊她的小手,不讓她臨陣月兌逃。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貓熊。」宛莛快笑不出來了。
「現在的你可是比貓熊還要來得珍貴。」戴斯皓在飯店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搭電梯下樓,前往地下一樓的宴會廳。
「謝謝夸獎……你不用這樣,我自己會走。」她一臉似笑非笑。
「你要我牽手,還是摟著你的肩?」他用挑戰的眼神斜睨。
聞言,宛莛只好乖乖地讓他牽,不再吭聲。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
才剛踏進宴會廳,他們這一對立即引來所有人的目光,比較熟識的馬上圍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打探虛實,顯然大家都對他們的婚姻抱持著高度興趣,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誰說只有平民百姓才愛听八卦,這些眼高于頂的有錢人也一樣,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戴斯皓帶著她先去跟主人打個招呼,畢竟這位飯店大亨和死去的爺爺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兩家的交情頗深,因此才會親自前來參加,寒喧之後,又陸陸續續有人上前和他們攀談。
「這位是內人。」他跟幾個同輩的友人介紹,因為都是企業家第二或三代的接班人,每個月大家都會聚餐一次。
「嫂夫人好。」
「你太不夠意思了,結婚也不請我們。」
「嫂子,很高興認識你。」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養眼的俊男帥哥,宛莛可是一刻也不放過,看得目不轉楮。「你們好!」卯死了!卯死了!這可不是隨便看得到的。
有人一掌擊向戴斯皓的肩頭,作勢打他。「這下慘了,看到你結婚,接下來換我要被催了。」
「沒錯,也不先知會我們一聲。」
「我們萬萬也沒想到你會比我們早結婚……」
他扯了扯唇角。「婚早晚都要結,何況我也三十了。」
「干嘛說得這麼勉強,這樣嫂子听了會難過。」有人就是比較懂得體貼,為女性著想。「嫂子,他這個人就是嘴巴壞,你不要當真。」
宛莛橫了「老公」一眼。「我已經習慣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你也是嗎?」戴斯皓冷冷地瞟了下她,這個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夸贊別的男人,當他是死人嗎?
她回了一個假笑。「那是當然,沒有女人不喜歡善良體貼的好男人。」他那是什麼口氣?難不成在吃醋?應該不可能,是她想太多了,要是他吃醋,天就要下紅雨了。
「那也要等一年後才有機會。」戴斯皓低聲說了句,臉色更難看了。
「沒關系,我可以先預約。」宛莛沒好氣地瞪眼,這男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口氣干嘛這樣酸溜溜的。
「你……」他登時氣結。
「咳,你們夫妻慢慢聊好了。」
其他人見苗頭不對,趕快閃人。
這場宴會的重頭戲當然是飯店大亨的退休感言,只見他在台上訴說著創辦這間飯店的始末,台下的人也听得聚精會神。
宛莛喝著紅酒,看著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點心,好想拿來吃,可是看大家都沒在動手,只能忍住口水。
不期然地,她的眼角瞄到一張布滿嫉妒的嬌顏,不禁疑惑地看看左右還有後面,確定對方是在瞪著自己,有些納悶,接著又感受到好幾道敵意的目光,似乎想要瞪穿她的心髒。
「喂!」宛莛用手肘撞了下站在身畔的男人。
「干什麼?」他皺起兩道俊眉。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什麼?」戴斯皓很想翻白眼,這女人說話老是沒頭沒尾。
「就是被萬箭穿心的感覺。」她壓低嗓音說。「這里到底有多少女人跟你有過關系?你沒看到她們現在一個個都在瞪我嗎?要是眼光能夠殺人,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好幾次。」
「不必理會她們。」戴斯皓看都不看地說。
她嘴里碎碎念地道︰「你說得倒簡單,被瞪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怕待會兒會被人蓋布袋,然後拖到廁所毒打一頓。」
瞪著她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戴斯皓差點笑出來,這女人不是讓他氣得暴跳如雷,就是讓他想笑。
「不管了,我要去上洗手間,要是十分鐘……不,八分鐘沒有回來,你要趕快去救我,至少要幫我叫救護車。」宛莛先跟他說好,很怕他來個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