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再說下去,豈不是要自打嘴巴了?
記得那一晚,他陪著她在亭子里賞了一晚的玉,直到她熟寐,他甚至還放肆地偷了一個香吻。
「其實蒙爺也能夠喚我的閨名,如此一來,不覺得熱絡些嗎?」她不懂這麼做有什麼不好。
蒙前眯起黑眸,心里暗自計較著,若照她這般說,在她心里,他不就是同二弟等量級了?他沒打算要拿秤子在她心里秤斤秤兩,但他就是不快極了,好似原本屬于自個兒的東西,硬是要剖開一半分與他人。
不,他要的東西,通常都是獨享的,盡避是最親的兄弟,他也絕對不分享。
「只有我才能這般喚你。」他頗霸氣地道。
話一出口,頓覺自個兒狂妄,蒙前斂眼瞅著她,卻見她眨了眨大眼,只是輕應一聲。
「哦!」範濤垂下粉顏,抿緊唇。
蒙爺若是這般說,那便這麼著吧,她沒主意,欣喜接領;而且她記得了,絕對不會再犯這些錯事,惹得他生氣。唉!都怪二哥啦,全都是他慫恿她的,教她傻愣愣地跟著他走。
「那……」沒料到她答得這般順口,蒙前佯咳兩聲道︰「到我。
的書房去吧,我擱了不少玉石和瓷器,還有一些峨媚山來的水玉,你定要親眼去瞧瞧。「
「真的?」她猛地抬頭,雙眼發亮。
他笑彎了眼,輕點了點頭,卻見蒙究走到他身旁,以只有他听得見的音量道︰「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嫌我的手段不佳,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不都是一個樣?偽善。」語畢,他聰明地退到一旁。
蒙前惱火地抬眼瞪視他,方欲開口罵他,卻听到他說︰「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蒙前抬手,這才發覺自個兒竟不自覺地將信給抓了出來,連忙塞人懷里。
混蛋,教他給搞得……啥事都不對勁了。
範濤目不轉楮地睇著蒙前塞人懷里的信,不知怎地,她總覺得那封信實在是太不尋常了,今兒個如此近距離的瞧見,真覺得那封信像極了爹每月定會寄來的信……但怎麼可能會跑到這兒來?
「你給我在里頭好生工作著。」蒙前惱火地低吼,面對範濤,隨即又換上另一張臉。「濤兒,咱們走吧!」.「哦。」她點了點頭,不以為意地將這事拋到腦後,卻驀地想起,似乎不久前也發生過相同的事……
嗯,怎麼好似有點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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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真是奇寶啊!」
用過晚膳,範濤依舊留在蒙前的書房里,手里抓著六錐狀的水玉在手心里把玩,粉顏漾滿笑意,眉梢眼角皆是難以掩飾的欣喜,朱唇更是不時地發出贊賞,壓根兒忘了身旁有人。
蒙前落寞地陪坐在一旁,盯著她不斷忙碌地擦拭著桌上的各式玉寶,甚至還難遏欣喜之情地親吻玉寶。
唉,她該不會真忘了他的存在吧?
蒙究送給她的翠玉扇,她就系在腰間,盡避手里抓著其他玉寶,仍不忘腰間的翠玉扇;不知怎地,他心里不快極了。
知道她惜玉如命,但好歹也抬眼瞧他兩眼吧!
方才膳房送來晚膳,她抓起碗筷隨意扒了兩口,以異常粗俗而隨性的方式吞下,隨即又回到桌前,逕自賞玉……
此時此刻,他已不在意她的行為舉止愈來愈不像個大家閨秀,更不在乎她的粗魯與他的期許背道而馳,他只想知道,是不是他不在這兒,她一樣可以賞玩得很痛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無奈,可悲一個大好男兒居然比不上幾塊玉石。
他斂眼瞅著她旁若無人地賞玉,不禁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靠近她一些,單手托腮凝視著她。
倘若……他現下摟上她的肩,她大抵不會有什麼感覺吧?
這丫頭,有了玉石就進入忘我的境界,連遭蒙究那混蛋給輕薄了都不自覺;她究竟是打哪兒來的怪丫頭,為何能夠隨性到這種地步?
一個姑娘家若是不在意自己的清白,她還能夠在意什麼呢?
在意玉嗎?他乏力一嘆,心下已有一個答案,那就是、肯定是他頓覺一陣躁意涌上,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急躁感覺在周身流竄著,不斷地催促著他,打亂了他向來算計分明的圖謀。
「蒙爺?」
靶覺大掌放肆地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正賞玩著玉石的範濤不由得一僵,濃密如扇的長睫微顫了下,隨即抬眼睇著他。
「不愛我這般踫觸你嗎?」他啞聲道。
「呃……」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到底是怎麼了,怎會突地對她說這話呢?听起來好像情人之間的告白,讓她有點臉紅心跳。
「為何你就能讓蒙究隨便搭上你的肩?」蒙前咬牙粗聲道,額頭輕抵在她的肩頭,另一只手也跟著攀上她的香肩,淡淡的清香充斥在他的鼻息之間,心里平靜了一些,又突地想到,蒙究那家伙也是湊得她這般近……
「你應該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怎能讓蒙究隨便踫觸你?」
他不說,不代表他不在意,他只是在壓抑自己,只是……混蛋,這無邊無際的焦躁教他沉不住氣,教他不吐不快。
「蒙爺…」唉,怎麼會突然說到那件事,要她怎麼回答才好?「其實只不過是踫踫肩,這也不怎麼樣,我倒覺得毋須擱在心上,再者二哥對我並不是……」
「二哥?你叫得倒是挺親熱的!」他惱火地暴咆。
「蒙爺?」
「你非得這般生疏地叫我嗎?」到底是誰先認識她,到底是誰先拿玉石誘惑她;為何到最後,他什麼甜頭都沒有嘗到?
範濤咽了咽口水,蹙緊柳眉直瞅著他,心頭顫得教她連水玉都拿不住。
「往後不準你再到工房去,如果你要來蒙府,你就只能待在這兒!」蒙前發狠地將她緊摟入懷。
第九章
範濤錯愕地瞪大眼,瀲灩的水眸閃過一抹喜色,隨即又覆上一層惱意,雙掌往他的背上一扣,立即將他拉離。
「濤兒?」蒙前難以置信她竟然只用兩只手便將他拉開。
真正教他心痛的,不是她的舉動滅了他男人的威風,而是她寧可讓蒙究摟著,也不肯讓他踫觸。
範濤緩緩地站起身,別過身去,縴掌緊扣著胸口,依舊安撫。不了躁動的心。
「蒙爺,你這般摟著我,未免太不合禮教了?」她抿了抿唇,努力地想要揚起笑,卻怎麼也勾不出笑意。
他為何突然這麼做?這麼唐突、這麼曖昧……難不成他對她……
「哼!你讓蒙究摟在懷里時,怎麼就不見你說這話?」偽善的面具再也戴不上了,一旦取下,便是真性情的他,會怒會惱會吃味啊!
吃味?他一愣,眯眼細細思忖了下,撇了撇嘴,笑得陰險;管他到底是不是吃味,橫豎他現下渾身都著火了,她若是不想個辦法滅火,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可……二哥又沒有婚約在身。」她不解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也沒有啊!」他不禁低吼。
「胡說,你尋找玉簪,不就是為了要成親嗎?」真虧他說得出這話,就連她和他是怎麼認識都給忘了;若不是因為他急著要找玉簪,他又怎會三番兩次找她,甚至拿玉石供她賞玩,以做人情?
他找得有多急,他怎能忘了?
忘了便罷,居然還同她說這些渾話……他說他沒有,是意指他心里對她有什麼打算嗎?
「我尋找玉簪是為了……」蒙前重重的一嘆,對她招了招手乙「你過來,我同你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