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惻隱之心!在七年後竟將他整得如此慘。
「二爺、二爺。」
「在,就在這兒。」他沒好氣地喊道,冷眼看著她氣喘吁吁地爬上摘月亭。
「錦兒不見了。」盡避上氣不接下氣,婦人依舊急忙說道,就怕說得晚一些,就再也找不著許錦了。
「前院可找過了?」他文風不動,逕自歙眼休憩。
她能去哪兒?不就是在摘月樓里走動?
「全都找過了,可就是不見她的蹤影。」婦人稍微喘了一口氣才績道︰「晌午了,我送午膳給錦兒,卻沒瞧見她的人,以為她又跑到前院去了,可我到前院找過一遍,卻沒見著她的人;問了守大門的阿俊,他說一早便瞧見錦兒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
文字征驀地彈眺坐起,微眯的黑眸直瞪著她。
「一早便走了?」他難以置信,垂下魅眸。
她竟這般絕情!是為了昨晚的事?難道她真這般氣他?氣得非要收拾細軟離開不可?
離開這兒,她能上哪兒去?
「是!二爺,現下該怎麼辦?」
他惱火地瞪著她。「去找啊!叫所有的人部出去找,倘若沒找著她,全都不用回來了!」
想走?成!同他說清楚後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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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閣
文字征拐進大廳,瞧見夏九娘正坐在櫃台里,他一個箭步街上前去。
「九娘,你可瞧見錦兒了?」
夏九娘驀地抬眼,睇著他狼狽的面容,不禁勾起笑意。「你今兒個是怎麼著?虧你還自詡為翩翩君子,居然放任自個兒這般狼狽?」束起的發都散了幾緇,他怎會忍受得了?
「這不重要,我是問你瞧見錦兒了沒。」他沒好氣地道。
現下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譏笑他……很好玩嗎?他真的不明白得罪她的人到他是他還是大哥了。
「我要去哪兒瞧她?她不是教你軟禁了嗎?」
「啐!」一听她沒瞧見許錦,他立即轉身想定,沒心思同她閑聊。
睇著他著急的背影,她不禁輕聲問道︰「你該不會到現下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心意吧?」是因為錦兒失蹤了,教他突地開竅了?
倘若他可以就此開竅,倒也算是美事一樁。
「什麼意思?」文字征驀地回頭睇著她,眸底滿是掩飾不了的疑惑。
夏九娘拍額輕嘆,真不知該拿眼前這根木頭如何是好。
「你簡直愚不可及!我以往只覺得你大哥是個笨蛋,但現下我發現你們文家四個兄弟全是笨蛋中的笨蛋!」夏九娘毫不客氣地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明知道我心里正急著,你還同我說這些渾話作啥?」
「你為何心急?」她問。
「廢話!不就是因為錦兒不見了。」他翻了翻白眼。
「不就是個妹子嗎?」她冷笑。「紅粉知己滿天下的你,倘若要從中挑個妹子應該不會太難,為何你只要錦兒?」
「不一樣!錦兒是錦兒、花娘是花娘,我可是分得很清楚的。」
「錦兒有何不同?不就是個女人?」她又問。
「錦兒相我有七年的情感!」
「我記得摘月樓里同你交情不錯的幾位花娘,同你也有七年以上的交情了,怎麼就不見你和她們有如此深厚的情誼?」
「同你說了,錦兒是妹子,錦兒……」
話說到一半,突地听到熟悉的腳步聲,他驀地回頭,果真見著一抹往外頭跑去的身影,他二話不說地沖上前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追到她。
「錦兒!」瞧見他居然還想逃……難堪的人到底是誰?是他吧!
「二爺不是不想瞧見我嗎?」許錦垂下螓首,硬是不敢對上他的眼。
她沒臉見他,更不想自取其辱。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我不過是……」
「你不想踫我的,是不?你壓根兒不想見我的,是不?」她驀地抬眼,剔亮的水眸噙著霧氣。
「我……」
「錦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夏九娘不知何時跑到兩人中間,不著痕跡地將兩人帶到大街旁。「昨兒個招標會,他不是將你帶定了,難道他……」
「不關你的事!」文字征微惱地打斷她。
倘若她不是大哥中意的女人,他是怎麼也不會忍受她唯恐天下不亂的舉止。
「怎會不關我的事?」夏九娘抬眼瞅著他。「錦兒就像是我的妹子,她心底有事,我自然要關心。」
「她不用……」
文字征話末完,夏九娘便將許錦拉到二芳。
「你說,昨兒個他給錢了沒?」見許錦搖了搖頭,她轉身便罵︰「你吃干抹淨不給錢!」
「你……」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夏九娘。「你在胡說什麼?」
「不打緊!他不給你銀兩,你就到花滿閣來,我保證替你找幾個好客人,絕對不會虧待你。」夏九娘壓根兒不理他,逕自拉著許錦說。
「你說你當她是妹子,居然要幫她下海?」文字征哪忍得住這口氣,一個箭步上前,擋在她們中間,偷偷地將許錦拉到身後。
「你不也做了一樣的事?你也當她是妹子的。」夏九娘皮笑肉不笑地道︰「她要錢,我就幫她賺錢;哪里像你,什麼事都不會,除了軟禁她、欺負她,你到底還會做什麼?」
「我哪有做這些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再說……「你也不想想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誰才是始作俑者?」
說到底,全都是她在攪和,要不錦兒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哼!一口價,一百兩,把錦兒賣給我,往後她歸我管。」夏九娘轉移話題。
「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你佔著茅坑不拉屎,沒法子替錦兒張羅往後的事,那就交給我來做吧!」夏九娘拉著一頭霧水的許錦往花滿閣里定。
「你到底在胡扯什麼?」他惱火地分開兩人。「我哪里沒替她張羅往後的事?張羅是這種作法嗎?要她下海為妓,對她而言是好事?」
天底下有這種說辭嗎?
「我說了,她需要錢,她需要一大筆錢去救她爹,所以她得靠一己之力去賺;你非但不幫她,還讓她獨自忙得焦頭爛額、惶恐不安,身為兄長,你太失職了!」
夏九娘轉身睇著他,眸底皆是責備。
「她管她爹做什麼?」那個混蛋!「錦兒,你不需要管他的死活,當年他都不要你了,你現下作啥為他賺錢?」
「我知道二爺一定不願借我錢,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當然不允!」
她想也別想,別說一兩,他就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
「那……我是否可以請二爺讓我在花滿閣待上幾天,待我攢夠了銀兩……」
「你瘋了!九娘的腦袋壞了,你也跟她瞎起哄!」他惱火地咆哮著。「你現下立即同我回去!」
他的大手扣上她的,只見她掙扎不休。
「二爺,我不能見死不救,我爹欠了賭坊三百兩銀子,倘若不拿錢去,他會被打死的……」
「那就讓他去死!」那種廢物,活著只是浪費食物。
「我不能……」她使勁地掙扎著。
他驀地回眸瞪著她。「要不你倒是說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回來?」說吧!只要她開口,他會答應她的,不過是區區三百兩,他壓根兒不心疼,心疼的是竟浪費在廢物身上。
「倘若要我回去……」她抿了抿唇。「可否請二爺再替我辦一場招標會?」
聞言,他驀地瞪大眼,而後眯起飽含肅殺之氣的魅眸。
「你要辦招標會?你想當花娘?你打算出賣自個兒,就為了當年那個要將你賣入妓院的爹?」
世事無常,到最後她還是自投羅網了,一切還是回到原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