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零三天?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她對他身為她丈夫的記憶,只有在舉行婚禮的那一天,其他的……對了,如果蜜月第一天的那半天也算的話,那就是一天半。
「你說的是什麼話?」他一愣。
兩個人記得的會不會相差太遠了?
「我可沒說錯,除了舉行婚禮那一天和蜜月旅行的前半天之外,其余的我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她不客氣地數落著,另一方面卻又暗惱自己的沉不住氣,居然還讓他把話扯到那上頭去。
「你還敢說這件事?」他把已熄滅的煙丟進煙灰缸里,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凝睇著她。「我問你,到底是誰說要到拉斯維加斯度蜜月?又是誰在蜜月的第一天便偷偷回來?」
「哈!你還敢說這件事?」不說便罷,現在既然都提起了,她不如跟他說清楚。「那一天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先失蹤的?」
耙說她?難道他一點自覺都沒有嗎?
「你是不是有選擇性失憶癥?」他冷笑著。「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我頭痛得很,但因為是蜜月旅行第一天,你又興高采烈得很,我不想掃興,所以硬撐著陪你到處玩,直到中午吃過午餐之後,我才跟你說我頭痛得受不了,要先回飯店休息,然後……你記得你跟我說什麼嗎?」
這件事可是導致兩個人感情破裂的關鍵,兩人從未談過這件事,但是他就是知道一切是因為這件事而起。
只是,好笑的是,當年沒提起,反倒是現在提起了。
「天曉得我跟你說了什麼。」她沒好氣地道。
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他們夫妻的關系也早在很多年前就結束了,現在才翻舊賬有什麼意思?
「你要我自己回飯店,你還想到其他地方走走。」听听這是什麼話?他可是沒有加油添醋。「蜜月旅行的第一天,你竟然棄自己身體不舒服的丈夫不顧,還說你要到處走走……」
這能教他不心寒嗎?他至愛的女人,居然不願意照顧他,而且在婚禮隔天、蜜月旅行的第一天,才讓他發現她的個性竟是如此。他只能哀嘆她結婚前結婚後的差距之大,有的時候,會上當的不只是女人。
「你只跟我說頭痛而已,又沒有跟我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哪里知道?」她不禁發噱。「你又沒有跟我說你生病了。」
連這種事都要怪到她身上嗎?
是他自個兒沒把話給說清楚,反倒是怪起她來了,況且「我都說我頭痛了。」難道這樣不算生病?
「頭痛又不算生病,人會因為很多狀況而引起頭痛,是你自己沒把話交代清楚,反倒是怪起我來了?」當年不吵,現在吵這件事,有什麼意義?但若是他真有意思要爭個水落石出的話,她也不介意和他對質。「況且,那時候我也不是沒發現你的不對勁,所以不久之後我也跟在你身後回去,想要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可誰知道我回房卻沒見到你的人!」
到底是誰在說謊?
哼,他說得如此義憤填膺,好像他說的才是事實。他實在是蠢得可以了,完全沒發現她跟在他的身後回飯店,結果她卻沒見著喊頭痛的他。
這件事她一直不願意提,也懶得去回想這無意義的回憶,更沒打算和他這種對愛情不忠的男人重修舊好,是他現在和她翻舊賬,她才提出證據來,讓他可以自動滾出她的視線。
「你當然沒瞧見我,因為我跟櫃台要了止痛藥之後,便到一樓的餐廳去了。天曉得你到底有沒有跟在我身後回飯店?反正等到我回到房間時,你非但沒有在房里等我,反倒是帶著行李回來了……」
哼,說是回去整理行李,他倒還比較相信。
只是他一直不懂,明明受害者是他,為什麼她還能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是她莫名其妙地收拾行李、偷偷回來的,讓一場可供回憶一輩子的蜜月旅行硬生生地夭折,如今卻說是他不對……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你是白痴嗎?如果我沒回去的話,我怎麼會知道你不在房里?」她沒好氣地吼著,懷疑當年自己怎麼會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況且,我會回來,還不都是因為你!說什麼吃藥……既然人不舒服的話,應該要櫃台直接把藥送到房里吧?你跑去餐廳做什麼?害我像個白痴一樣,還想給你一個驚喜……」
現在想想,她還真覺得很不好意思。原本打算和他恩恩愛愛地共度蜜月的,誰知道他躲在餐廳里風流……
她可沒忘了他是怎麼跟金發美人眉目傳情的,說什麼頭痛,根本是因為她死黏著他不放,讓他風流不得,才引起的頭痛吧!無恥的男人,明知道自己風流,又何必跟她求婚?
浪費了她的青春不打緊,居然還騙她,虧她還信了他說的天荒地老,真是愚蠢到不行。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驚喜,而你既然發現我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干脆陪我一起回飯店?」他冷冷地睞著她。「就是因為你不肯陪我回飯店,所以我才會到餐廳打發時間的。」
要他如何能不心傷呢?
因為認定了她是他這一輩子要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向她求婚,自願滾進愛情墳墓里。
原以為她的想法跟他一樣,可誰知道她居然一點都不關心他。不到餐廳透透氣,難道要他窩在房里哀悼自個兒悲慘的婚姻嗎?
「別再找借口了,你根本就是跟那個金發美人有約,所以才會以頭痛為借口離開,可是你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我居然會跟在你身後回飯店,親眼目睹了一切。」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蜜月旅行第一天,新婚的夫妻應該要恩愛得如膠似漆,但是她卻目睹了老公的偷腥,要她情何以堪?
既然發現了他是一個對感情不忠的男人,她還留下做什麼?倒不如識相一點,別破壞他的好事,趕緊回來,省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倒時說不定擦槍走火,高級的總統套房里便會發生凶殺案,丟臉丟到外國去。
「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你目睹了一切,你到底瞧見了什麼?」他才不相信她真會貼心地回飯店照顧他。
「我瞧見了什麼?」時可薇冷笑了一聲,「你還記得我們是因為什麼原因離婚的嗎?」
非得要她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
難看的人可是他耶!她可是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只能說他是一個喜歡游戲人間的愛情敗類,然後她很倒霉地栽在他的手上。
「我是被人設計的!」他不耐煩地吼著。
說到這件事才嘔,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挽回這一段婚姻,好不容易決定對她低頭,然而卻被人莫名其妙地設計了,更可惡的是,她居然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解釋。
「夠了,哪有人會笨到被人設計得那麼徹底?」她才不相信這種蠢事。「況且,我也不打算再提那些往事,橫豎那不過是個導火線,讓我下定決心離婚罷了。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被人設計,那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我本來就打算要離婚了,因為我再也受不了那種無聊的日子。」
只是,如果沒有中途蹦出那個女人,她相信自己應該不會做得那麼絕,非但讓兩人再無情分可言,更是逼得兩大家族決裂。
「哼,你該不會笨得以為結婚之後,我都不用工作,什麼事都不用做,無時無刻跟在你的身邊亦步亦趨,就能像白痴王子和傻瓜公主一樣笨笨地依偎到地老天荒吧?」他不禁發噱。
時可薇瞪大眼,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讓他給激起火焰。「我怎麼可能這麼認為?可是你給我的時間未免太少,除了在睡夢中能見著你,我可以說是整天都見不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