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是改不了吃屎的,他一點也沒有變,只是她先前太過大驚小敝罷了。
「咱們走。」她拉起身旁的宋湛耒便往外走。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連聲招呼都不打嗎?」宗冠韋先一步地擋在她的面前。「就算你打算吃女敕草,那也不是什麼羞于見人的事,有必要躲著我嗎?至少跟我打聲招呼,為我介紹一下吧?」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她身旁的男人?都是這幾個家族里的人,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頂多是不熟而已。
時可薇挑起柳眉,斜眼睨著他可惡的笑臉,嘴角揚起傲慢的笑。「我當然不介意向別人展示我的私生活,我急著走,只是不想見到一個可惡的人。至于我身旁的男人,你認識也好,不認識也好,我一點也不在意。」
說她吃女敕草,到底是誰在吃女敕草?
瞧瞧他身旁的女人,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女人也是「美人館」的會員,年紀至少比他小了十歲,他才是在吃女敕草。
她還沒說他,他倒先說起她來了,真佩服他一如往昔的厚臉皮。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不覺得你的生活圈太小了嗎?左看右看全都是這幾個家族里的男人,如今沒有半個年紀比你大的男人,你便饑不擇食地隨便挑一個是嗎?」見她仍執意要走,他微惱地再次擋在她的面前。
她是怎麼了?他好歹也是她多年未見的前夫,他沒跟她計較當年的行為,她卻反倒把他當成空氣?
懊生氣的人應該是他,她憑什麼用這種態度對他?
被擋住去路,她非但不生氣,還笑得極艷。「美麗的人通常會喜歡美麗的人事物,想當然爾,我會挑中湛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這幾個家族里,就屆他的外表最為出色,這一點沒有人反駁得了,你說對不對?」
他現在是怎麼著?她都打定主意不睬他了,他倒是犯賤,想自找麻煩嗎?
身旁帶個年輕女人又如何?她有她美、有她媚嗎?帶著一個平凡到讓她找不到形容詞來稱贊她的女人在身邊,有什麼好驕傲的?
「確實沒錯,這一點我在幾年前就知道了。」宗冠韋冷笑著,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宋湛耒。
宋湛耒連忙轉開眼,他不禁在心底哀嘆自個兒的命運多舛,居然千挑萬選的揀了這個良辰吉日,不但代傳了一個沒有意義的消息,還讓他踫到了宗冠韋,而且自己竟然被當成大姐身邊的小男人。
他已經背了很多年了,不但事業不順,就連感情也是一片混亂,怎麼現在還莫名其妙地趟入這場渾水中?
他是不是該干脆躲在家里別出門算了?
「知道就自動的閃遠一點,帶著你的女伴隨便找個地方去窩著,別擋在我的面前礙我的眼。」時可薇冷笑著,美顏是教人轉不開眼的冷艷,口中卻說著傷人于無形的言語。
但畢竟他們是在公共場合,而且他們以往曾是夫妻的事,在這里依舊有些人知道,而這里又聚集了一群企業家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倘若她沒有妥善地把這件事處理好,說不定哪天因此上報就糟了。
眼前這個白痴,想要跟她炫耀也不會挑選地點和時間,而且也該找一個比她美的女伴吧,不然她豈不是很可憐?
到時候別人說不定還會同情她,同情她居然被拿來跟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女人比較。
「多年不見,這是你對待前夫的態度?」宗冠韋不悅地皺眉。
他不願意表現得如此小家子氣,但是這個女人真的是非常懂得如何激怒他,盡避他始終蓄意挑釁,可是她竟然能這般無動于衷,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了嗎?
他回來當然不會是為了跟她破鏡重圓,純粹只是為了工作,但她的態度……雙方好歹是合作關系,難道她的態度不能好一點?
那麼多年不見,她只會給他臉色看?
「不需要刻意強調我們的關系,畢竟離婚協議書早就生效了,我們兩個人之間只能算是曾經認識而已。」想要和她攀關系?那也得先問問她肯不肯。
「是嗎?你倒是對我這個曾經認識的人挺多話的。」他睇著她不變的傲慢態度。
這個女人……雖說兩個人是因為相親而在一起,但也是談過戀愛才決定結婚的。開始時,她並不是這個樣子的,等到他慢慢地發覺她的本性時,早已經深陷在她的泥潭里。
「那是因為你一直擋在我的面前,你擋住我的路了,宗先生。」她不悅地提高音量,不只是為了滿足在一旁豎直耳朵偷听的人,更是為了一吐怨氣。「好狗不擋路啊,宗先生。」
他喜歡讓人看笑話嗎?他喜歡,她可不喜歡,但若是他喜歡當眾出糗的話,她倒是願意幫幫他。
「這個地方這麼寬敞,你愛往哪兒走便往哪兒走,有人擋得到你的路嗎?」他不怒反笑。
若是在幾年前,他肯定會暴跳如雷,但是現在,在經過她的洗禮和家族無情的嘲笑之後,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非但不痛不癢,他甚至還可以沉著地和她應對。
「你……」好樣的,多年不見,他的舌頭倒是練得挺不錯的。「算了,看在你身邊帶了個女伴,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能不能麻煩你下次帶個像樣一點的女伴?還是說有人年老色衰了,找不到美人,只好濫竽充數?」
或許她的毒舌不若巧書那樣可以殺人于無形,但對付他該是綽綽有余。
「嗯……」他笑得有些放蕩,還帶著一抹惡意。「說是濫竽充數過分了點,但我再怎麼也不可能吃回頭草。」
听出他話中意味的時可薇驀然瞪大眼,驚詫他居然反將她一軍。
「宗冠韋,你這個混蛋!」
懊死,他居然拿她的話砸她!他現在是怎麼著?她不給他難看,他反倒是緊咬著她不放了?
她不過是不想惹事罷了,他卻非要惹她發怒不可嗎?
「噓!」宗冠韋笑得邪氣,還不忘舉起食指貼在自個兒的唇上。「這里可是公共場合,而且有很多雙眼楮在看著我們呢,你不覺得你太失態了嗎?」
時可薇瞪大眼,緊抿著唇,勾在宋湛耒臂上的手更是不自覺地使勁掐著,痛得宋湛耒差點叫出聲。
「你該不會想要在這里賞我一巴掌吧?」宗冠韋挑起眉,希望她不會再像白天時那麼莽撞。
當時,是在她的地盤上挨了她一巴掌,他可以不計較,但是這兒可不是她的地盤。
「你給我記住。」她說得輕聲細語,但卻一臉寒霜。
倘若時間地點允許,她當然會不客氣地再賞他一巴掌,但她再任性也懂得分寸,她不可能在思晨這里鬧事。
「我有女伴在,大概記不住這種事。」他睨著她,狂妄的笑著,隨即拉著身旁的女子往大廳里走。
她和宋湛耒兩人仍呆站在大廳里,任憑眾人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大姐!」宋湛耒痛得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不是他窩囊,而是她從小便以身作則,各種可以自衛的武術,她幾乎都取得教師資格,所以她的手勁實在是不比一般的男人差,而她就這樣捏住他的手臂,倘若她還不放手,他大概要去做截肢手術了。
真的不關他的事,他只是來傳話而已,不用硬要把他搞到殘廢吧!他又不是故意要當女敕草的。
然而受到這種前所未有的羞辱後,時可薇只是漠然地瞪著周遭竊竊私語的人們,直到他們被瞪得安靜了下來,她才緩緩地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驀然放開緊抓住宋湛耒的手,一如往常般優雅地離開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