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是為了了解彼此而結婚,因為了解而離婚。
今天可以有一個女人上門哭訴,相信絕對有第二個、第三個,這要她如何承受得起?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慧劍斬情絲吧!
但他耽誤了她的青春,她也有可能因此成為商界的笑柄,所以當然要狠狠地敲他一筆。
※※※
靜寂的飯店里突然傳來一陣不尋常的腳步聲,一名女子領著三名男子,迅速地往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前進。
「開門。」時可薇身後的男子對站在後頭的飯店經理道。
「可是少爺,事關客戶的隱私,我們這麼做……」
「央弦,叫他開門!」時可薇眯起了麗眸。
「把門打開,我會負起全責。」聞言,晁央弦只好無奈地道。
飯店經理只好拿出備用感應卡,往門上的感應器一刷,大門隨即打開。
「文毓,把相機拿好。」走在前頭的時可薇輕聲說著。
「姐,這麼做的話,姐夫往後要怎麼在商界生存?更何況我們是親家又是世交,你做得這麼絕……」時文毓有點猶豫。「而且要央弦幫這種忙,你會害他被世伯罵的。」
「我要你做你就做。」時可薇沒得商量地道。「央弦不會拒絕幫我這個忙的,對不對?」
時文毓和晁央弦對看一眼,無奈地跟在她的身後。
時可薇快步地往前走,穿過美輪美奐的玄關、典雅的客廳,再緩緩地推開臥房的門。睇著大床上的身影,她的心開始失序地狂跳,她不禁暗斥自個兒的無能,居然會開始緊張,甚至是有一點光火……
她氣什麼?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是……可是事關她的面子,也是「朔遠集團」的面子問題,她不能就這樣放過他,除了坑他一筆,她還要讓他無法在商界生存,讓他在台灣待不下去。這就是背叛她的下場,結婚時她就警告過他了。
「央弦,你過來幫我。」深呼吸了一下,時可薇走到床的一邊,要晁央弦走到另一邊幫她掀開被子,好讓時文毓可以在第一時間拍下照片。
「哦。」
「少爺,這麼做好嗎?」飯店經理緊張地走到晁央弦身邊。
「唆!」時可薇不耐地吼道。見床上的人仿佛有轉醒的跡象,她馬上開口命令︰「央弦,準備!文毓,快!」
被子掀開的瞬間,閃光燈乍亮,床上的男女驀然驚醒。
「你們在干什麼?」猛然驚醒的宗冠韋疑惑地睇著站在他面前的時文毓,再睇向另一側的晁央弦。「央弦,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應該問我才對。」時可薇冷冷地道。
「可薇?」宗冠韋不解地皺眉。
時可薇咧嘴輕笑,之後又驀然斂笑,一個巴掌毫不客氣地甩在宗冠韋的臉上,震得她的手心微微發麻。
「時可薇,你在搞什麼鬼!」抹去嘴角的血,幽黑的眸怒瞪著她。
她冷笑著。「宗冠韋,咱們法院見。」話落,她如同來時一般優雅地離開。
「姐夫,對不起,我們先走了,不關我們的事,是姐逼我們的。」
兩個人也趕緊逃跑,只留下一頭霧水的宗冠韋和一臉驚詫的女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會在這里?」他瞪著身旁的女人,完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章
夙苑
華麗的豪宅里頭,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好久不見了,可薇姐。」
宴會主辦人顧思晨遠遠地便看見時可薇踏進大廳,她忙不迭地迎上前去,給了她一個擁抱,再拉著她往里頭走,幫她找了個又舒適又隱密的位子。
「今天一樣很熱鬧,你不定期舉辦的時尚宴會似乎愈來愈有看頭了。」時可薇笑著接過顧思晨遞上來的白蘭地。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房子放著也是放著,偶爾辦些宴會、多認識一些人,還可以打听到一些商業機密和八卦,這些消息說不定可以讓我往後做些其他的投資。」顧思晨亦笑著,一邊對來來往往的人點頭示意。
「是挺不錯的,方便讓我偶爾到這兒來宣傳我的公司,還可以多結交一些人,讓我解解悶。」時可薇笑睇著來來往往的人。「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麼新人?」
所謂新人,就是指初至此地的商界人士。
彼思晨出身上流社會,和她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雖說顧思晨的年紀比她小,但卻比她還懂得怎麼過日子,交際的手腕更勝過她。
把自家的豪宅裝潢成歐式聚會沙龍,里頭各式設備皆有,要獨處一室亦非難事,想要小酌幾杯,大廳有酒吧供應酒,還有各式小菜甜點,更有服務生穿梭其中、服務客人,然這里卻又不是一般的酒吧或飯店,讓到這里的人感覺像是在自個兒家里一般輕松自在。
彼思晨確實比她有生意頭腦多了,不像她只做自個兒有興趣的事業。
「有幾個。」顧思晨開始在人群中找人。
「誰?」
「天野企業的少東、良源企業的董事夫人,還有銳岩集團的秘書長、艾薇生化科技的總裁。」顧思晨數了數。「不過,今天倒是還沒有看到人。前幾天,你弟弟有來過。」
「我弟弟?哪一個?」她有三個弟弟,不知是哪一個。
「時文毓。」顧思晨湊近她。「他好像也是到這兒來打探消息,至于他在問些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他,他做事我向來不管。」輕啜了一口白蘭地,她無趣地窩在鋪著柔軟皮裘的沙發上。「今天的人不少,但是年齡普遍地降低了。」
「這對我而言是好事啊,說不定我可以從中找到讓我心儀的人。」
「是啊,說得眼楮睜大一點,在這里找到與自己兩情相悅的人的機會不大,可以長久的更是一只手便數得出來,所以記得要精挑細選,別跟我一樣,成了大家的笑柄。」時可薇自嘲地道。
「是你自個兒把事情給弄大的。」顧思晨沒好氣地應道。「不過,也已經過了好幾年了,你知道天天都有新八卦和丑聞,你的事早就不新鮮了,大家早忘了。」
「是啊,要不然我現在還躲在外國不敢回來哩。」
「干嘛躲在外國不敢回來,總不能老是逃避吧?反正這次沒了,還會有下一次,遇著機會千萬別錯過。」顧思晨也不忘念她兩句。
「夠了,一次就夠我怕了,還要我再來一次?」她啐了一口。
「唉,你的個性如果能改一改的話,事情就不會搞得那麼僵了。」
「我改?為什麼不是他改?是他外遇耶,而且還讓我捉奸在床,是他先對不起我,為什麼我要改?我的脾氣不好,他也沒好到哪里去,根本是結婚前、結婚後兩種樣子,反正人都已經到手了,他當然不必再珍惜……可恨的是,他居然找了個那麼丑陋又乏味的女人,真是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不能再談下去了,要不然會壞了她今晚的好心情。
「真是的,你在乎的到底是你的面子還是他被別人搶走了?」顧思晨嘆了一口氣。
「當然是我的面子,因為他根本不是被搶走的,而是我逼得他不得不偷腥的,但他怎能找那種女人?至少要找個比我漂亮的,讓我覺得甘心一點。」說到這件事,她不由得火大地將杯中物一口飲盡。
「那也是因為你不理他,他才會那樣啊,你不能怪他……」她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她不會听信她單方面的說辭。
「思晨,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你怎麼可以不站在我這邊?我是你的好友,是你最親愛的大姐,你怎麼可以幫他說話?」時可薇噘著嘴,不悅地瞪著她。「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