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她,眯起魅眸盯著她早已沉睡的俏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天啊!他到底該拿她如何是好?
挑誘他、惹惱他,繼而再舒服地睡去……她可真是了得!
好熱啊……
在半夢半醒之間,水凝香踢開身上的被子,拉扯著衣襟,微惱地蹙起柳眉。她翻過身子,想要繼續入眠,然而不一會兒,她突地發覺被子竟然又回到自個兒的身上,熱得她直冒汗。
「熱死了……」她喃喃自語著,拉開被子。
怎麼會這麼熱?身旁好似有個火爐在燒著,熱得教她無法再入睡。不過被子一掀開,似乎舒服了些,然而……
她驀地坐起身,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瞪著不知為何老是會回到她身上的被子。
她方才明明已經掀開了,不是嗎?可是,怎麼又回到她身上了?
水凝香傻愣地瞪著被子好半晌,柳眉擰得都快要打結了,混沌的腦袋卻還是不得其解,直到身旁傳來一道低嗄的嗓音。
「你醒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子,看著身旁一臉疲累的段巽乾,她的眉揪得更緊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嗎?
「你說呢?」他沒好氣地道,坐起身子後,再幫她把衣衫拉齊。
她大小姐睡得可甜了,可憐他一夜未眠,雖然滿腦子壞心眼,卻又礙于原則而不得使壞……
「不知道……」她仍是恍恍惚惚,回起話來吞吞吐吐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自個兒不是在喝酒嗎?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而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實在想不通哪!
「要不要喝點茶?」他越過她下床,替她倒了杯茶水。
她點了下頭接過茶水,仍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是她的床耶,他怎麼會躺在她的床上?
水凝香小口小口地呷著茶,喉頭的干澀感漸漸地散去,突地見著一雙大手靠近她的頸項,為她綁好頸項後頭的繩結……
她愣了半晌之後抬眼睇著他,見他一臉無奈,她微微偏頭,思忖他拉著她綁在後頭的繩結作啥。
後頭的繩結不就是抹胸的繩結嗎?抹胸的繩結!
水凝香驀然抬眼,瞪著他赤果的上半身,感覺他溫熱的指尖輕輕地撫過她的頸項……
「你想做什麼?」她用力推開他。
壓根兒不管手上的茶水濺濕了他,她往後一退,拉起被子把自個兒裹緊,再伸手模著繩結。
繩結是方才打上的……這意味著什麼?難道說,他趁她睡著時……
「我替你把衣服整理好,你看不懂嗎?」他輕嘆一聲。
天可憐見,軟玉溫香一整晚直往他的懷里磨蹭,況且她的衣襟敞開了、抹胸松月兌了,柔軟白皙的渾圓露出一大半,嚴酷地考驗他,天曉得他得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教自個兒穩住邪念。
如今她總算醒了,而他也算是通過試驗……真是了得!
「但……沒來由的,你干嘛替我整理衣裳?」她現下才發現自個兒身上僅著單衣。「而你,為什麼躺在我的床上?我們為什麼會躺在床上共眠,你說!」
面對她的指控,他冷冷一笑。「你沒謝謝我照顧你一夜,反倒先對我興師問罪了?」
他還沒跟她追究一身的茶水呢!昨兒個撒了他一身酒,今兒個一醒,又賞了他半杯茶水……她不分青紅皂白,便給他這麼大的排頭,一醒來便拿他開刀?
第8章(2)
「我為何要你照顧?」她壓根兒不信!
「你喝醉了,大小姐!」他滿是疲累的大眼布滿血絲。「瞧瞧!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疲累得很?你以為我能對你做什麼?昨兒個也不知道是誰,沒來由的潑了我一身酒,教我濕了衣裳,不得已才月兌下;而我才在床榻上坐下,你便死命地拉著我不放,我能如何?甩掉你不管嗎?」
倘若是其他女人,他老早就拂袖離開了,豈會憐惜地守上一夜?她以為他閑著沒事嗎?
為了張羅婚禮大大小小的事,天曉得這兩天他合上眼的時間有多少?
「你說那是什麼話?彷佛是我不要臉地纏上你似的!」水凝香整個人已經縮到床榻最里頭了。
「我一點也不在意,若是你能纏得更緊一些,我還開心點。」可惜,別說要她纏他,連要親近他都很難。
「住口,誰要纏你!」她氣得渾身發顫、臉上燒紅。「好,就算我醉了,意識不清地纏上你,你也該睡在床榻邊,怎麼會睡在上頭?你可別說是我硬把你拉上來的!」
無恥就是無恥,他休想遮掩罪行。
「我累了,想要躺一下,而你睡在外頭,我自然只能往里頭窩,這有什麼不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要躺著休憩一下,應該不為過吧?
「當然不對!你可以坐在椅子上頭,可以在地上打地鋪,要不干脆滾回你的房間,你硬是窩在我的床上,豈不是蓄意壞我名聲?」她氣得拎起繡花枕,又往他身上砸。
他眼明手快地接下繡花枕,微惱地瞪著她。「你要清白作啥?全蘇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快要嫁給我了,咱們就算共睡一宿,也不會有人說話,你還要顧及什麼名聲?」
動不動就拿東西砸他,動不動就潑他一身濕,她真以為他一點脾氣都沒有嗎?以為自個兒待她好,她便可以再三撒野嗎?
「我……」一想起自個兒輸了比賽,連帶的也把身子給輸了,她委屈地扁起嘴。「就算我即將嫁給你,你也得恪守禮教,不該在我房里過夜。」
輸了身子,她還不覺得難受,可是輸了比賽……真教她生不如死。
見她態度放軟,他嘆了口氣,也心軟了。「別說了,算是我不對,我同你道歉,成嗎?先用膳吧,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
把枕頭放回床榻上,他想拉她起身,卻拉不動她。「又怎麼了?」
水凝香眨了眨眼,瞪著桌上的食物,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囁嚅地問︰「這膳食不是昨兒個端進來的……」
「是一早我差人端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時……」她的眸子緩緩地轉動著,最後定在他臉上。「你在哪兒?」
「不就在床上?」
「床上!」她驚訝地低喊︰「你和我?」
他不解地睇向她。「怎麼,又怎麼了?」
她又眨了眨眼,無神的大眼驀地燃著怒火。「你怎能如此?你這麼做豈不是讓下人見著我和你在床上,盡避咱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但這事要是落到下人嘴里,會變得多難听,你知曉嗎?」
段巽乾搔了搔頭,「橫豎咱們都快要成親了,這麼點小事就由他們去說,況且……咱們也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嗄?難道……」
「我親了你一下。」
「你偷親我?」她連忙捂住嘴,小臉紅得似火。
「說偷就顯得下流了,倒不如說是情難自禁。」他又不是聖人,要他陪她就寢而不動邪念,可就折煞他了。
「不要臉!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
她怒聲罵道,拿起繡花枕再丟,一見被他接下,正想拿起被子朝他丟去時,整個人卻被他摟得死緊。
「你放開我!無恥之徒、下流胚子、鬼,走開!」
她又羞又惱地吼著,見他的臉突然湊近,她連忙噤聲,把臉別到一邊去,生怕他又乘機偷親她。
「別氣了,吃點東西吧。」他突地咧嘴笑著。
多可愛的姿態呀,像這樣豈不是可愛多了?
「我不要吃,你出去!」她戒備地睇著他。
笑什麼?欺負她很好玩嗎?
他怎能這般下流?要她怎麼甘心嫁給他?
「你不吃,我就要親你嘍。」他笑著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