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可惡的是,他居然敢取笑她的臉;身為一個紳土,他應該要學會視若無睹,應該要當做沒發現她的改變,進而贊美她其他優點,然而他居然如此粗俗、不懂禮節,她當初怎麼會覺得他好?
一定是因為夏威夷的夜色太美,海浪的聲音像是魔咒,還有……她喝醉了。
「幾點下班?」他笑得很無賴。
這種無恥的手段,不到非常時期絕不使用,不過用在她身上還滿適合的。
「五點。」她扁著嘴回答。
真不想告訴他,可若是不告訴他,不知道他還會使出什麼詭計,與其如此,她倒不如先應付他,一切等下班後再談。
「你叫什麼名字?」他咧開嘴笑得有點得意。
原來抓到他人把柄的感覺竟是這麼舒服……太過癮了!
「李之窈。」她把嘴抿得更緊了。
「好!那麼……能麻煩李小姐替我聯絡貴公司的總經理了嗎?"
李之窈眯起眼瞪著他可惡的笑臉,粉拳偷偷地在櫃台底下握緊,再緩緩地拿起話筒按下總經理辦公室的分機號碼。
如果她不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她就不叫李之窈!
第四章
「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一坐下李之窈便抬眼瞪著焦念要,一副要把他拆吃人月復的神情。
「先點餐再說。」焦念要氣定神閑地翻著菜單。
算她好運,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和雲集企業的總經理首次見面,感覺上雙方合作的機會即將到手,所以他可以靜下心,和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我吃不下。」瞥了一眼面前的菜單,她連翻都不想翻。
不是因為這間小餐廳的東西太過平價進不了她的眼,而是這一陣子她的食欲一直不好;一方面是天氣太熱,一方面則是因為睡不好。
當然,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令她睡不好的主因。
現在要她看著他吃飯,她鐵定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吧。」他還是習慣性地對女孩子溫柔。
雖然他滿氣她的,可是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其實她會給他一個巴掌大概是跟那一夜有關;雖是你情我願,但那種事通常男方還是比較佔便宜,所以她自然會有一點點不舒坦。
只是,在婚禮上,她忘了自個兒身為伴娘的職責轉頭就走,這一點可就有點教人吃不消了。
「不要!」她別過頭去,不想看他。
先前不是一副逮著她把柄的惡劣神情嗎?現在還扮什麼溫柔啊?想扮給誰看哪?害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已經瘦很多了,多少吃一點啦!」唉!女孩子就是這樣,明明身材就已經相當好了,卻老是嫌自己胖,非要把自己瘦得像是白骨精才甘願。「跟一個月前比較起來,你現在的身材已經很標準了,不要再減肥了。」
她倏地瞪向他;他真的很奇怪耶,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看她發火他很不甘願是不是?
「我說錯話了嗎?」他一愣。「我夸你身材好,就跟我們初遇時一樣好,這樣也錯了?」
不是他的錯覺,她真的很難伺候。
相較之下,她喝醉時倒坦率多了。
「你!」她感覺臉頰燒燙了起來,不用照鏡子,她也猜得到自己的臉肯定紅了,他到底是在夸她還是在取笑她?「你約我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別再讓她想起那一夜的事,好嗎?
那一夜是她這一輩子最放蕩、最恣意妄為的一夜,雖說她並不後悔,但現在這樣面對他,她總覺得……很奇怪。
之前見到他都是在夢里,而且都是稀奇古怪的夢境,然而在現實生活中,焦念要除了在大廳恐嚇她之外,他現在的一切就跟那一夜給她的感覺差不多……溫柔得會令人對他產生好感。
焦念要睇了她一眼,隨即向等待了好一會兒的服務生點餐,接著才對她說道;「我替你點了一份餐點。」
「我才不管什麼餐點不餐點,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李之窈沒好氣地低吼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睞著他,但不到三秒鐘,她便自動移開目光。
敝了!以往和別人比賽瞪眼她從來沒輸過,但是她總覺得不敢跟他對望……
怎麼會不敢?為什麼會不敢?
「既然你這麼著急,那我就開口啦。」他輕咳了一聲,突地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很在意夏威夷那一夜所發生的事?因為我知道你還是處子,所以……」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餐廳里響起,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焦念要呆若木雞地瞪著她,沒想到她居然又動手了……她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不要再提起那一晚的事!」她小聲地罵著,滿臉通紅。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竟然這麼不經意地便戳痛她的心……血液在逆流,心髒在緊縮,倘若他再說下去,她一定會在他面前昏厥。
別問她為什麼會這麼失態,反正她就是受不了他老是提起這件事。
她已經費盡心力想要忘掉那一晚的荒唐,他沒事提起想干什麼?吃虧的她都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他干嘛一再提起?
「我……」他微張開嘴,拍拍被打僵的臉。
他現在應該要展現君子風度,還是小小地矯正一下她的個性?
「除了那件事,你到底還想說什麼?」她別過臉,不敢再睇向他,就怕跳個不停的心髒會不受控制地從嘴巴跳出來。
懊死!她居然心悸了……難道家族里有心髒病的遺傳基因嗎?
「不從那一件事說起,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到重點哩。」他沒好氣地揉了揉發麻的臉頰,強迫自己當個有風度的君子。
算了!不跟她計較,再計較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什麼跟什麼?」她把眉頭蹙緊,依舊不看他,忙著調節呼吸。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在法國見到我時,先是給了我一個巴掌,繼而轉頭就走。」他要不要準備準備?省得她待會兒又是一個巴掌甩上來。「你可知道你轉頭就走把我害慘了?
他一臉戒備地睇著她,防備她又「天外飛來一掌」,屆時他真的會受不了,要是他對她動粗,他定會覺得顏面無光。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希望有這等憾事發生。
「哼!」她冷哼一聲,依舊不看他。
敝誰呢?誰教他不記得她,誰教他認不出她,誰教他還笑她發胖……是他自找的,怪誰呢?
「喂!你這樣哼啊哼的,我怎麼听得懂?他沒好氣地說道,誰知等到的又是她的沉默,焦念要不禁小心地試探︰「還是說……你氣我在那一夜趁人之危?可是我覺得那次我們是兩情相悅,照道理說……」
見她身子微微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抬手欲擋,誰知掌風沒掃過來,反倒是一杯水淋上了身體。
焦念要怔愣地睞著她,感覺額上的青筋正跳動著。
她一定要這樣動手不動口嗎?真把他當成君子看待了?就算他是君子,但他可不是聖人,別以為她是女人就可以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他是疼惜女人,但疼惜可不等于縱容!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提起那一件事嗎?」她好不容易才把呼吸調節得正常一些,誰知道他一說話又把她呼吸的頻率給打亂了,害她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要是不提起那一件事的話,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他火大地站起身。
「不會說就不要說啊!」她也跟著站起身,盡避呼吸急促的她有點缺氧,但她也不服輸地吼回去︰「反正那一件事就是不要提也不要講!就當做是我們雙方各自做了一個夢不就得了?」
她都表現得這麼灑月兌了,他還想要怎麼樣?
不可能要她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