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專程送晚餐來,慢走,恕我不方便送客。」葉真紗苦笑地指著左腳上的石膏。
「我走嘍,自己好好保重。」臨去前雷秀恩依舊不放心地說︰「要不然你就通知你的家人們來接你回農莊嘛,也好有人可以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我不想讓他們操心,所以都不敢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她警告道︰「你最好也給我守口如瓶,別去當‘報馬仔’。」
「就愛逞強。」雷秀恩實在是敗給她了。
听著好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葉真紗隱藏多時的落寞和感傷終于一涌而上。她垂頭喪氣地靠坐在床頭邊,隨後又望著天花板發起呆來……
她這幾天真是倒楣透了,出門散步也會踫上歹徒,幸虧恰巧遇上正與新婚妻子出門慶祝情人節的倫爾陵。
最教葉真紗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位剛出爐不久的倫夫人——風笛兒,雖然與她初次見面,但從頭到尾都對她表現得比倫爾陵還要熱絡、關心;整個晚上一直拉著她的手,溫柔細心地安慰著她。
本來當晚風笛兒要留下來照顧葉真紗,但是由于有孕在身又逢初期害喜階段,所以該提議馬上讓倫爾陵駁回;到警局做完筆錄後,就先被送回家去休息了。
說真的,她實在非常佩服他妻子的雅量,居然肯犧牲自己期待已久的浪漫七夕燭光晚餐,陪伴丈夫去協助那個他曾經愛慕過的女人。換作是她,恐怕難以做出如此心無芥蒂的高尚行為吧?
看著他們倆甜蜜恩愛的模樣,真教她不禁羨慕又嫉妒,但另一方面,她也替倫爾陵感到高興,總算尋覓到真正屬于他的真命天女了!這讓她可以減少心里的罪惡感,不必再背負他這筆感情債。
反觀她自己的感情世界,她實在不明白,為何會平海掀風波呢?
難道是徐恆在東京另結新歡了?!思及此,她不免怒火中撓。
「想分手的話就直說嘛,何必來這套?」葉真紗捶打身旁的枕頭出氣。
怕她會哭哭啼啼不肯放手嗎?太看扁她了!
「臭徐恆,遲遲不現身,問題就能解決啊?」她對著床頭櫃上兩人的合照怒吼。「就只會當鴕鳥,沒出息!」
吼完,她眨了眨濕潤的雙眼,命令自己絕對不許哭。
她是葉真紗,怎麼可以像其他弱女子一樣為了一個負心漢流眼淚呢,那樣子做……太愚蠢了,更不值得!
「葉真紗,你這個大笨蛋。早就警告過你,沉溺于愛情是會迷失自己的,你偏不信邪,終于嘗到苦頭了吧?」
下一秒,她終于忍不住掩面哭泣,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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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于愛情,果真會迷失自己。徐恆此時對這句話也頗有同感。
他月兌掉醫師袍,無精打采地準備要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去開車回家。經過醫院一樓大廳時,忽然驚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自婦產科看診處走出。
一把無名火猛地燃起,他快步沖向那人,打算興師問罪——
「倫爾陵!」他氣急敗壞地喊道。
「是你啊!徐恆,好久不見。」人逢喜事精神爽,倫爾陵回頭見到是他,立刻開心地寒暄道。
「你這狗改不了吃屎的花心大蘿卜!」他二話不說便賞了倫爾陵一拳。
「噢!」倫爾陵吃痛地搗著臉頰。「你……你撞邪啦?干麼沒事亂打人?」
「我這是替天行道,教訓一下你這個用情不專的混蛋。」他理直氣壯。
「你少信口雌黃。」倫爾陵用手背抹去嘴角血跡,這徐恆出手可真重啊!
「像你這種隨便搞大女人肚子的家伙,人人得而誅之。」
「喂,你別話越說越難听喔!」倫爾陵這下真的火大了。
「她是誰?」徐恆瞪視著倫爾陵身旁嬌小的甜美女子,口氣凶惡地問道。
「她當然是我老婆啊!我們今天是來做產檢的,究竟哪里礙到你了?」無故挨了一記拳頭,真是倒楣。
若不是怕驚動了愛妻和肚子里的胎兒,倫爾陵早就與徐恆大打出手了。
「你竟然偷偷結婚了?!」徐恆怒發沖冠。
「難道我結婚還得事先征求閣下的同意嗎?」莫名其妙!
徐恆沉默了片刻後,陰沈道︰「……太不可原諒了。」
可憐的真紗一定是被他蒙在鼓里,才會無辜地淪為別人婚姻里的第三者。萬一等她得知真相後,將要情何以堪呢?
「笛兒,我們走,別理這個有暴力傾向的神經病。」倫爾陵護著妻子,準備離開。「哼,今天的事,算我自認倒楣,總行了吧!」
「你休想一走了之!」徐恆揪住倫爾陵的後衣領。
「王八蛋,你煩不煩啊?!」倫爾陵已忍無可忍,回頭奉送一記鐵拳。
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的徐恆,非但不退縮,反而像頭盛怒的獅子般,張牙舞爪地朝倫爾陵撲了過去,兩人再次扭打在一塊。
「別打了!別打了!」風笛兒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想要上前勸架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笛兒,你躲遠點!」倫爾陵混亂中不忘妻子的安危。
此舉更加刺激了徐恆,讓他火冒三丈,出手毫不留情。
「你都有老婆了,干麼還跟真紗糾纏不清?」他質問道。
「胡說八道!我幾時去招惹過她了?」倫爾陵驚險地閃過他的攻擊。
「你背著妻子在外頭欠下的風流帳,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徐恆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對我老婆可是忠心不二,你別想惡意抹黑我。」倫爾陵不爽到了極點。
「你敢發誓只愛你老婆一人?」
「我對笛兒的感情天地可為證!」
「你這個愛情騙子!」徐恆真替葉真紗感到不值。
「鬼話連篇!我到底騙了誰呀,還需要勞煩你出來伸張正義?」倫爾陵罵道。無故沾來一身腥,衰斃了!
「其他受害者的冤屈,我無能代討,但是……既然真紗受了委屈,我就無法坐視不管!」徐恆俊眸里布滿血絲。
聞言,倫爾陵頓時傻了半晌。「……真紗受了委屈,關我屁事?」
她身上的傷是歹徒造成的,與他何干啊?!
「說這種話,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呸,一點擔當也沒有。
「……等等!」倫爾陵靈機一動。「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老天爺可以作證——那歹徒真的不是他找去的。
他倫爾陵絕對不是那種會挾怨報復的無恥小人。況且,他有今天的幸福美滿家庭,也算是拜葉真紗間接所賜,他感激她都來不及啦,怎可能雇人去傷害她呢?
「那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容你抵賴!」徐恆緊揪住倫爾陵的上衣。
「親眼所見?你的意思是……難道真紗遭到歹徒傷害時,你人也在當場?!」
「你說什麼……真紗遭到歹徒傷害?!」徐恆錯愕地追問道︰「她現在還好嗎?傷得嚴不嚴重?」
「耶?你剛剛不是說什麼……你曾親眼所見嗎,為何還多此一舉地反問我?」倫爾陵都被他給弄糊涂了。
「那意外是何時發生的?」徐恆方寸已亂。
「就七夕情人節那晚啊!真紗那時候好可憐耶,被打得渾身是傷,連左腳都骨折了。」倫爾陵同情道。
「所以……當晚你才會送她回家?」徐恆恍然大悟。
「廢話!難不成叫我見死不救,任她繼續坐在馬路邊哭啊?」
「她……哭了?!」好勝心那麼強的葉真紗居然也有無助得哭泣的時候?
「是不至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啦,但是那副泫然欲泣卻又強忍著的模樣,看來更教人心疼,我老婆當時也在場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