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徐臻的日記描述,他在不知不覺中也慢慢熟悉了「葉真紗」這個不讓須眉的好強女人。他清楚她大學生涯中的點點滴滴,以及剛當上空服員的種種甘苦;對她的家庭背景,甚至是她對任何事物的喜好,他都已十分了解。
似乎可以體會到妹妹為何會如此迷戀葉真紗,因為她確實很特別,一點也不矯揉造作,與其他和他接觸過的女性,大相逕庭。
「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看我的臉呀?」她閉著眼問道。
「……正在看。」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人家真的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以後千萬別再冤枉我了喔,曉不曉得?」
「……嗯。」他早已神游四方了。
「到底模夠了沒?」她的頸子好酸。「我的臉皮都快被你模掉一層啦,可以結束了嗎?」
「……再等一下。」猛然回神的他,發覺自己的手正停在她的下顎,于是很自然地便掂起她的下巴……
第五章
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徐恆幽幽地嘆了口氣。
頭一低,他輕易地便攫住了葉真紗微啟的朱唇,只遲疑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他便放棄所有的掙扎,專注地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甚至,舌頭還放肆地闖過她的貝齒,直接邀請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這樣……算是被強吻了嗎?!葉真紗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她還沒決定該做什麼反應,片刻後,他已鳴金收兵,退離了她的領域。
兩人沉默地四目相交,被一種曖昧的氛圍籠罩著,這感覺好奇怪,一時之間也難以形容。
「你……」她先打破了沉靜。「為什麼突然吻我?」
「不知道。」能算是一種沖動嗎?
聞言,她雙眉一揚,右手高舉,而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一記熱辣的五爪印烙下,誰教他冒犯了人家,罪有應得。
豈料,她的右手卻意外地勾住他的後頸,迎上來主動吻住他的唇!
她毫不客氣地進攻,在他嘴里將他那方才不安分的舌頭,給徹底蹂躪了一番,以茲教訓。
餅程中,他的眼楮都因驚愕不已而張大著,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本以為她會直接轟他一巴掌的,卻料想不到,她竟反而主動回吻了他?!
吻畢,她瀟灑地撥了下長發,起身離開床沿。
「呃……」他呆呆地反問。「那你又為什麼突然吻我?」
「以牙還牙。」誰教他剛剛未經許可便強吻了她。
「……是嗎?」這樣的懲罰方式,還真教人趨之若騖,甘之如飴啊!
「是。」話一說完,葉真紗便轉身去關燈,其實也是為了想掩飾自己的羞窘。
她真是有些後悔不該那麼沈不住氣,做出這種簡直違反常理的舉動。雖然……跟他接吻的感覺其實還挺不賴的。
罷被他吻住的那一瞬間,她的確有股沖動想狠狠地賞他一耳光,怎知吻著吻著,她居然也開始沉醉其中,甚至當他停止時,她仍意猶未盡呢。
她的潛意識里該不會也有化身蕩婦的渴望吧?葉真紗難為情地想著。
這個徐恆確實很不簡單,竟然輕而易舉就讓一向拒男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再三為他破例。不僅不會厭惡他的接近,反而還覺得有他的陪伴是件不無聊的事。和他唇槍舌戰的過程中,偶爾也會氣得內傷,可是真的滿有趣的耶!特別是每當她切中他的要害時,那種佔上風的勝利滋味,更是令她頗有成就感。也許,徐恆是她目前唯一能稱得上「不討厭」的異性吧!
幽黑中,徐恆只見葉真紗走回床邊,和衣躺在他身旁的空位,拉起被子蓋好,一副準備要就寢的模樣。
「你……也要睡在這張床上?」而且跟他蓋同一條被?!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睡床上要睡在哪?」廢話嘛!
「你不怕夜里我獸性大發攻擊你嗎?」他提醒。
「怕啥?」她冷哼一聲。「你還不一定有本事把我擺平,我可是柔道黑帶三段,不怕死就來試試。」
可惡!這女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徐恆暗自詛咒。
「你對自己的拳腳功夫就這麼有自信?」他不悅道。
「其實……我是對你有信心。」她睡意惺忪地說。
「哼,算你有眼光,知道我是個君子。」他得意道。
「錯。」好困喔,她打了個呵欠。
「不是嗎?」要不然是對啥有信心?
「我是相信你……沒那個膽。」她翻個身。「晚安,我要睡了。」
「你……」欺人太甚了!
足足瞪了她熟睡的背影半個多小時,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她身旁躺下,有些不爽地將被子搶過來一點。
真想索性吃了她,證明自己絕不是個膽小表!他閉起眼楮,悶悶地想著。
今晚他鐵定會失眠的,還是來數羊吧!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恍惚間,腦海中那一只只跳過欄桿的羊兒,竟都莫名其妙變成了她!
一個真紗、兩個真紗、三個真紗……
「天啊!」他猛然睜開眼。
太可怕了!腦海里頓時浮現了數之不盡的葉真紗,個個皆對著他冷笑,那一雙雙帶著傲氣的美麗鳳眼,更是看得他冷汗直流。
「怎麼……真的夢到她了?」果真是個嚇人的惡夢啊!
此刻,她的倩影糾纏在他腦海間,揮之不去。
漆黑的房里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他卻能清楚辨認出她五官的位置所在,就像有人替他的眼楮裝了夜間搜尋雷達一樣。鼻間嗅聞到她頭發上的淡淡洗發精香味,是梔子花和百合花的綜合味道……
「我一定是中邪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而且,想的全是她——葉真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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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有別于葉真紗一臉的神采飛揚,徐恆精神萎靡,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飯廳,有氣無力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昨晚他像個白痴一樣坐在床沿,盯著葉真紗的甜美睡顏一整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終于撐不下去地躺下休息。
好累喔!見四下無人,他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呵啊……」
「喂!」有人忽然惡作劇地朝他背後用力拍了一下,正是葉真紗。「嘴巴張得那麼大,不怕蒼蠅蚊子飛進去啊?」
「啊!」徐恆冷不防地驚嚇到,還極丟臉地大叫了一聲。
「膽子那麼小,真是‘俗辣’欸!」她不免取笑道。
如果他膽子真的夠大,她昨晚早就失身了!他恨恨地想著。
哀著心跳劇烈的胸口,徐恆閉起眼楮,申吟道︰「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害得短命的……」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如此榮幸,可以常常待在我身邊給我害到啊!」她走進飯廳,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鮮女乃,仰頭就灌。
「喂!」他看不過去地糾正道︰「女孩子家動作應該秀氣點,要用吸管或杯子喝嘛!就這麼大刺刺地直接猛灌,太不文雅了。」
「敢問閣下是住海邊的嗎?管得還真寬耶!」她用手背拭去嘴角的牛女乃漬。「你以為你是我的監護人啊?」憑啥身分來管她?雞婆!
「我只是看不順眼你那狼吞虎咽的餓鬼樣。」其實是怕她喝得太急會嗆著。
「我的肚子好餓,而且快渴死了,哪還顧得了啥形象問題。更何況在你面前,我才懶得裝模作樣,搞不好反而會被你挖苦是在做作、假仙哩!」放下牛女乃瓶,葉真紗動手準備早餐。「喂,你要吃厚片吐司嗎?」她隨口問道。
「我沒胃口。」他沒啥元氣地搖搖頭。
「一日之計在于晨,干麼一早起床就沒精打采的?」她頭也沒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