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氣得直跺腳,趕緊拿起手機解釋道︰「對不起,我的身邊有點吵雜耶。剛剛……喔,那是隔壁人家養的狗在叫啦!沒什麼……是啊,晚上老愛亂吠,真是討厭。」她杏眼圓睜地瞪著哥哥,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放心,明晚我一定準時到。」
「臻臻……」他無力地申吟道,受到極嚴重的創傷。
沒想到為了那不知從哪冒出來,橫刀奪愛的家伙,妹妹居然……當他是條愛「催狗雷」的畜生,教他很受傷耶!
「……一點也不會啊,反正明天我本來就沒啥重要的事要辦嘛!呵呵~~」
徐臻發出一串銀鈴似的嬌笑聲,但听在徐恆耳里卻猶如撒釘子般,根根都刺在心頭肉上。
「我的生日……」他想力挽狂瀾。
「噓!」她示意他安靜別吵。
「臻臻,你明明答應過要幫我慶生的……」他刻意壓低音量,委曲求全地說明苦衷。
「……農歷生日?!真的呀?我只記得國歷的,雖然還有一星期才到,可是人家早就把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呢!喔……生日當天要工作,所以才臨時決定提前慶生的嗎?」她根本懶得理睬一臉如喪考妣的哥哥,甜蜜地與暗戀多年的夢中情人熱線當中。
「臻臻……那我該怎麼辦?」
徐恆可憐兮兮地癱軟在她床邊的地毯上,讓來回踱步正專心講著電話的妹妹,一不小心往他背上踩了一腳。但哀莫大于心死,他連慘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眼眶發熱,頓時感到心酸落寞。
「哎呀,哥,你沒事干麼趴在地上嚇人?」她竟然還低聲抗議道,絲毫未察覺到兄長難過的心情。「沒事的話,就趕快先回房去嘛,別在這兒妨礙我講電話,知不知道?」
「我在這兒……很礙眼嗎?」他氣若游絲。
「對啦,快離開嘛!」她再次挪開手機,催趕道。
于是,徐恆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步子,挪出妹妹房間。
才一回頭,就見徐臻迫不及待地關上房門,也不管門板是不是會撞傷他的鼻子。
「臻臻……」他面對著妹妹的房門,欲哭無淚。
前些日子,他看見徐臻認真地在織毛線,說要織成一整組的手套、圍巾和毛線帽,並且特意挑選了他最喜愛的藍灰顏色……虧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那些是妹妹為他所準備的,但看樣子恐怕是他一廂情願,會錯了意。
「可惡的‘歹徒’!竟敢搶走臻臻的芳心。哼,我倒要親眼見識一下,究竟是啥三頭六臂的家伙!」
心意已決,徐恆隨即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附在妹妹的房門上,企圖偷听更多有關「情敵」的情報,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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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臨時被一場醫學美容會議耽擱了時間,等徐恆匆匆趕到「捕夢咖啡屋」,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停好車後,三步並作兩步跑向店門口。
「希望臻臻還在這兒……」
只見店內燈光微暗,一大群人圍在吧台前的一張桌子邊,似乎正在唱著生日快樂歌。
哼,氣氛真是溫馨感人啊!
他今天也是壽星,卻得不到心愛妹妹同等的重視。思及此,他便五內俱焚,決定要出其不意地偷襲對方,讓那人有個永生難忘的生日宴。
他悄悄推開玻璃門,輕手輕腳地偷溜進店里,視力極佳的他,毫不費力地在幽暗的光線下搜尋到他的目標——一名身高約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穿著一件長大衣,頭戴那頂他「肖想」已久的臻臻牌毛線帽,並且背對著他的慶生宴主角。
「敵明我暗,好機會!」他快步上前,二話不說便由後勒住那人的頸子,預備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他徐恆的寶貝妹妹,豈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可以輕易染指的?!不給對方吃點苦頭,難消他心頭大恨啊!
「臭小子,今天我非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不可!」他一邊動手教訓對方,一邊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那受害者也不是只軟腳蝦,雖然難受得猛嗆咳著,卻也拚了命地在掙扎,企圖化解徐恆的鐵臂束縛。
「敢動我妹妹的歪腦筋,想必是活得不耐煩啦?」
「放、開、我……」欲窒息的痛苦教那人的聲音沙啞。
「要我放過你?」徐恆威脅道︰「除非你肯點頭答應,從今以後不得再靠近臻臻,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知道嗎?」
「哥?」徐臻花容失色地目睹著這荒謬的一幕,幾乎認不出來眼前那野蠻不講理的男人,竟是一向對她呵護備至的哥哥。
「喂,你再不松手,就要鬧出人命啦!」一位壽星的男性友人想趨前去救人,卻無辜地被徐恆的長腿踹開。「啊!」
「這是我們個人的恩怨,任何人都不許插手管閑事!」徐恆口氣凶狠,表情更是近乎猙獰。嫉妒使人發狂啊!
「哥,你別這樣嘛,好可怕……」徐臻掩面低泣。
「嗯……徐家大哥,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好好講嘛,用不著動手動腳的。」雷秀恩也出面婉言相勸。
「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沒啥好說的!」奪妹之恨教他們自此勢不兩立,今日非爭個你死我活不可!
「哥,快放手啦!」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受苦,卻無力拯救,教她方寸大亂,不由得淚灑當場。
「臻臻……」徐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妹掉眼淚。
正當徐恆分神之際,一盤美味可口的黑森林蛋糕,迅速地飛砸在他俊美的臉上,這始料未及的「攻擊」讓他大驚失色,只能松開一只手,慌忙抹去阻礙視線的蛋糕渣漬。
被鉗之人于是乘隙逃月兌他的桎梏,轉身使勁踢了下他的左腳陘骨,再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兩指戳向他的雙眼。
「哎喲!」徐恆痛得跪倒在地,掩面申吟。
原本慶生的大好心情,全被這不速之客給攪壞了。反敗為勝,佔了上風的壽星猶氣憤難平,遂挽起大衣袖子,準備好好修理不識相的冒犯者——
「放開!」
「我揍死你!」
經過一陣天昏地暗的扭打後,徐恆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作夢也沒料到這位爆發力十足,與他近身搏斗片刻的對手,竟然身材如此縴細,簡直捏不出幾兩肉來。呃……不過上身倒是有兩「坨」不小的胸肌,只不過,觸感似乎太柔軟了些?他大感疑惑,不自覺又多按模了幾下。
「混帳!」隨著怒斥聲而下的,是清脆的巴掌聲。
「噢!」無法忍受俊容遭損的徐恆,一手搗著熱辣發疼的臉頰,一手粗魯地硬要扯下對手頭上那頂刺目的毛線帽,因為那原該屬于他這親兄長的福利。「憑你也配戴上這帽子?給我還來!」他吼道,翻身壓住瘦弱的對手。
此時,混戰暫歇,日光燈適時亮起——
徐恆本來還為手中的戰利品洋洋得意,但轉瞬間卻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地瞅視著被他牢牢坐壓在身下的……女人?!
被扯落了毛線帽的葉真紗,一頭烏黑閃亮的長發披散在地板上,羞憤交加的粉頰滿布紅暈,氣息微喘的胸脯猶上下起伏著。
「怎麼……會是個女人?!」徐恆錯愕不已。
難道是他剛剛一時眼花,竟找錯了對象尋仇?
「該死的……怎麼又是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葉真紗好不容易才認出巧克力蛋糕漬下的容顏。
這張即使化成灰她都記得的鬼臉,就是那個曾在飛機上毀謗她整過容的臭整型醫師——徐恆。沒想到,他竟會是向來與她交好的大學學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