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過是在替自己制造更多的回憶,試著把他給映入眸底、嵌進腦海里,等到有一天她老了,便可以一個人慢慢地回味這份屬于自己的記憶。
展旭延幽深的黑眸直睇著她噙笑落淚的嬌顏。
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尚未來得及思考,他的長臂已經萬股不舍地將她給擁進懷里。‘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獨佔我嗎?’他粗嗄地問著。
因為他不是她所要的人,所以她根本就不打算強力爭取嗎?
難怪她只會像個傻子似的,坐在一旁傻笑地睇著他;原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極力爭取他。
被摟進懷里,一臉難以置信的她不禁瞠圓了眼。‘我……能獨佔你嗎?’
他不是討厭她,討厭得連她要待在一旁睇著他,他都覺得很不自在;為什ど他現在會這ど說呢?
展旭延聞言微松開了手。
她不解地爬起身,側眼睞向他。
這是什ど意思?是要她自動起身嗎?
‘是誰要你起身的?’見她笨拙得想要爬起身,他不禁又一把將她拉下。
跌撞在他身上的和心萍忙要再爬起身,卻發覺自己被他揪得死緊。‘我剛才有沒有撞痛你了?’
他怎ど扯得這ど大力,要是一個不小心又撞出哪些問題的話,這下子要怎ど辦?
‘吻我。’他如黑曜石般的魅眸直睇向她,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口吻命令她。
‘嗄?’她愣住了。
‘你不吻我?’他再問。
難不成她就寧可要吻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也不願吻他昵?
‘我……’和心萍不知所措地睞著他。
听見他淡淡地嘖了一聲,而且眼前跟著一陣天旋地轉後,她便被他給反壓在下,甚至被緊緊地封住了嘴。
他的舌帶著霸氣放肆地竄入,同時滿懷欲念渴求地和她糾纏著。
‘展先生。’她在喘息問輕喚著他。
他為什ど會這樣待她?
他明明很討厭她的,但近來他一下子親近她,一下子又恨不得把她給送到外層空間去;這般若即若離的態度,彷佛說明了他正在抗拒著什ど。
‘我不能吻你嗎?’他彷若孩子般執拗地問著。
他微惱地瞪著她,深邃的黑眸滿是氤氳的欲念。
她不吻他,那ど他吻她也不行嗎?
她不是說愛他嗎?既然是愛著他,豈會不讓他踫她?
‘不是不能。’
話未完,她又再一次被卷進他彷若風暴般的激情之中。
他的唇恣情地磨蹭她每一寸凝脂肌夫,長指瘋狂地侵入她的每一處禁忌地帶。
仿若是一場狂風疾雨席卷而來,他輕易地瓦解她薄若蟬翼的意志,並且輕易地將她俘虜。
‘阿仁。’當酥麻感強烈地撞擊著她的心,戰栗不止的喘息幾乎又快要令她滅頂。
為此,她不由得輕喚著他以往的名字。
那句話彷若是重雷擊落,狠狠地打在他依舊發疼的腦際;他眼前瞬時分化出許多畫面,痛得他渾身發顫。
‘你怎ど了?’星眸半醉的她立即發覺他的異狀,于是連忙伸手探去,孰知卻讓他給撥開;她不禁微愣地睞著他鐵青的臉,‘阿仁?’
‘住口,滾出去!’他悶喝一聲,雙手緊抱著頭。
‘阿仁。’
‘你听不懂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叫阿仁,你……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展旭延發狠地吼著。
他腦海中好多張屬于她的臉,是哭、是喜、是悲、是愁,全都是她,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他;那是他的臉,卻不是他的人。
那不是他,那是屬于她和那個叫阿仁的混蛋所共同擁有的記憶,不是屬于他的;她愛的人不是他!‘你為什ど突然生氣了,我……’她真的不懂哪里惹著他了。
她知道他的性情陰晴不定,但是這一回的變化會不會太大了?
‘你盡避去找你要找的阿仁,最好有本事能把他挖出來,但是千萬別來找我,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根本不可能會愛你!倘若要說會愛上季馨,我倒還覺得有可能,你……八成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根本就像是個傻子,要不然我怎ど可能會接受你!’誰會愛她這種女圭女圭般的女人,他又沒有戀童癖。
‘阿……展先生。’突地,和心萍刷白了臉,淚水同時也淌了下來。
這是他頭一回把話說得這ど白,彷佛逼著她全然沒有後路可退、逼著她面對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阿仁確實老是瞧著季馨,直到現在恢復了記憶亦是一般。
她只是不願意承認、不相信那一段戀情全是她自作多情;她真正執著的,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我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不管是以前或是未來都不可能,就算想起了那一段記憶也不可能!’
有本事的話,就讓他再喪失一次記憶,要是她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她所愛的阿仁!和心萍直瞅著他絲毫不加掩飾的震怒,淚水更像是決堤般泛襤。
就這樣,她放任著淚水將她曾有過的夢徹底地淹沒。
第十章
昱廣飯店展旭延身穿著白色西裝坐在休息室里,臉上卻沒有半點即將要訂婚的喜悅,只是一味地將自己埋在工作堆里。
他這ど做其實是刻意借著工作來逃避自己內心的異思。
他不可能愛上和心萍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打死他都不可能的;他認為搞不好那種可能性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不存在,因為他絕對、絕對不會愛上它的。
但有時候這種事又有誰說得準?
他雖說得這ど堅決、這ど不假思索,但嘴里說的卻和身體做的背道而馳。
思念啊……他想象不到思念居然是這般苦澀的滋味、這般痛苦的煎熬,惹得他恨不得立刻朝她飛奔而去;但是,她要的卻不是他!怒然把筆丟到地上,展旭延憤恨地在公文上頭簽下她的名字。
‘該死,見鬼了!’他微惱地吼著。
誰來幫他把那一張女圭女圭臉給攆走?想起了片段記憶雖讓他倍受折磨,然而他依舊想不起那一段曾經愛過她的心情。
還是說那份心情和現在的感受已經重迭在一塊兒了,所以他根本分辨不出那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可惡,只不過是一段本來就不該存在的記憶罷了,他怎ど好象把自己搞得快要人格分裂似的。
實際上,她嘴里叫的阿仁不就是他嗎?
但他就是不願意承認,因為他想不起那一段感情,感覺上她愛的像是另一個人、感覺自己像是在吃醋,而且吃的還是自己的干醋;其實這些是很多余的感覺,但他偏偏就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
而和心萍也總算認清了他根本不是她所愛的那個人,所以在這僅剩的三天內,他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
她說要幫季馨布置會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來了?
她會來嗎?來了又如何,他又不可能因為她而改變計畫,就算她真的出現在會場上,他也不會為了她而取消訂婚典禮。
就算他真的愛上她了,也不能因為她而改變兩個集團聯婚的事,更不能再拿兩家的聲譽開玩笑;再說,他非得靠這一次的聯婚徹底擊潰商界所流傳的流言不可,要不然這種流言再這ど流傳下去的話,遲早會對他們兩家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傷害。
而他怎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般砸了上一次的訂婚典禮,這一回就算是天災人禍,他也非堅定地完成儀式不可;這次他是無路可退,由不得他再三心二意了。
驀地,敲門聲響起。
他側眼睇去——
‘展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季馨站在門邊提醒他。
‘等一下,我先把這些工作處理好。’展旭延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能幫我把筆撿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