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嫂是易大嫂,赫連泱是赫連泱,她會分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要報復,她也會點到為止。
「她未免也太不知羞了!」見她真的光明正大地闖到屏風後頭,赫連泱深不可測的黑眸不由得睞向她絕美的容顏。
闢歲年不以為意地說︰「敢情是赫連公子甚少踏進像逍遙宮這般煙花之地,才會對歲年的舉動太過大驚小敝?」哼!再難听的冷嘲熱諷她都听過,憑他這三言兩語便想傷她嗎?
「哼,我是鮮少踏進這種店,但我也知道想要花娘來伺候,是得要花點銀兩的,而你不請自來,不知是不是因見著了本公子的俊顏,便巴不得趕緊跳進這浴桶里,與本公子共洗鴛鴦浴?」赫連泱拿起水巾擦拭著身軀,壓根兒不在意她的目光;既然閱人無數的她都不以為意了,他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公子料錯了。」她不動聲色地踢開屏風,屏風應聲而倒。
「歲年是第一花魁,向來是不伺候客人人浴的,但方才公子讓歲年少攢了一些銀兩,歲年心想定是自己招惹了公子,遂想要……來此陪罪。」
「賠罪?」他瞪了一眼應聲而倒的屏風後,再抬眼睞著她。「要如何賠罪?」
這是哪一門子的陪罪?若說是報復,他倒還比較相信,只不過,以她是個身分卑微的藝伶,她是憑什麼在對他報復?
「請讓歲年伺候你沐浴、更衣……」
闢歲年走近浴桶,硬是壓下心中的羞赧,繞到他的身後,自他的手中接過手巾,輕刷著他寬闊的背。
真是看不出來,他的肌膚竟是恁地細膩,雖說一身的古銅色的肌膚卻擁有相當細膩的觸感,看似縴細的他卻有著極結實的身軀,肩也比她想像的寬,臂也比她想像的粗……
倘若她真是惹得他發火,不知道他會不會動手打女人?
希望自己能夠把時間算得準些,要不然他若真是一個毫無度量的人,還怕她不死在他的拳頭下?
「哼!花娘就是花娘,雖說是賣藝不賣身,但是伺候男人的手段還是一般。」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肩上、背上游走,他索性閉上眼享受她突如其來的伺候,他就不信她能對他如何。「就不知道你待會是要服侍我更衣,還是要待寢呢?第一花魁需要做到這等地步嗎?」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難不成她對他動粗嗎?
侍寢?
「歲年犯了錯,惹得赫連公子不悅,該要陪罪……」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個男人居然把花娘看得如此低下!
這也證明那時她確實是沒看錯他眸底的鄙夷,真想不到易大嫂那般好的人竟會有這般自視甚高的弟弟!
好!這下子更好,如此一來,她下手時至少不會感到半點內疚,也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要怎麼陪罪呢?是要用你這一張嘴舌忝遍我的身軀嗎?」他回頭看著她,笑得萬般陰險,抹在嘴角上的笑意,彷佛是蓄意的。
「你……」她驀然瞪大眼,控制不了自耳根子不斷熱上顏面的羞怯。
這般下流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他真是易大嫂的胞弟嗎?
「所謂侍寢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他冷冷地道。
她是想要在他面前扮羞怯嗎?倘若他不知道她的身分,或許他真會被她臉上乍起的紅暈給騙了。
「混帳家伙!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說出這種話!」
好賤的一張嘴,滿嘴下流話,他不但不以為忤,甚至還頗為引以為傲,教她只想要撕爛他那張嘴,然而在這種狀況之下,她掐也不是、捏也不是,想抓也抓不了,看樣子她只好……
第三章
「啊——」
赫連泱驚喊一聲,不敢置信官歲年居然咬上他的嘴唇。
混帳家伙!這厚顏無恥的花娘居然敢咬他,先是侍他沐浴,如今又咬他的唇……她到底知不知羞!
咬得這般用力,難道她以為他不敢對女人動粗嗎?
少頃,官歲年松開了他泛上血絲的唇,笑得極為得意,隨後便趕緊退到屏風的另一邊。
「哼!看在你是易大嫂的胞弟,今兒個我就不同你計較太多,但你若是再出言不遜,或者是蓄意中傷我的話,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她惡狠狠地吼著,但是腳步卻不斷地往門外移。
混蛋、混蛋!她原本只是想把房門打開,把他的衣衫都給藏了起來,再大叫幾聲,讓眾人人內瞧瞧他的果身,順道嘲笑他罷了,孰知居然變成這種結果……不玩了!他害她做如此越矩的行徑,她還待在這兒作啥?丟人嗎?罷了,橫豎也咬了他一口,就她大人大量地原諒他這個窄腸狹肚的男人吧。
「大膽!不過是個小小花娘罷了,你居然敢這般放肆!」赫連泱單手捂著有些發麻的唇,怒不可遏地瞪視著愈走愈遠的她,他突地自浴桶跳出,幾個大步便攔在她面前。「你以為你走得了嗎?」
「你!」她嬌紅的美顏上滿是挫敗和不知所措,她怒瞪著他,不敢伸手推開他濕淥淥的身軀,又不敢放任自個兒的目光任意游移,只好對著他大眼瞪小眼。
怎麼,難不成他真要要她?無妨,倘若他真是如此無能之輩,真的要打她泄憤的話,她也無所謂;但是一報還一報,別以為她不會還手,今兒個是她一時受不住氣而讓自個兒的行徑走岔了,待明兒個她重振旗幟再來一回!
「怎麼?你以為你在我的唇上咬上一口後,我還會輕易放過你嗎?」別傻了!以為他赫連泱行醫救人便是個善人了嗎?
他一把將她抱住,壓根兒不管身上的濕意浸透了她的衣裳,逕自將她摟人懷里,原是想要戲弄她一下,略報小仇,可不抱倒好,這一抱……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羞得倉皇失措,不敢用手踫觸到他的身子,又不知道該怎麼掙開他的箝制,她的心因感到他過分的接近而狂跳著。
「哼,花娘不就得要伺候得客倌舒坦嗎?」他低嗄地說︰「開個價碼,我得要花上多少銀兩才能買到你的身子?」
他真是沒料到在這般厚重的棉襖底下,居然有如此曼紗的身軀,而且她身上所飄出的香氣不斷地考驗著他的理智,教他的欲念幾乎快要壓抑不了地汜濫成災。
「不賣、不賣!就算你開價千金,本姑娘也不賣,你最好快放開本姑娘,要不然本姑娘可是要喚人了!」她的麗眸浮上一層薄霧,實是禁不住他這般野蠻的擁抱。
她從未讓人這樣踫觸過她的身子,甚至將她摟得如此緊,而且他居然還敢無恥地說要買她的身子……他以為他是誰?難道他想買,她就得賣嗎?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他是藝伶,不是賣身的花娘!
「有本事你叫叫看。」他偏不信。
闢歲年先是不知所措地瞪著他,突地放聲大喊︰「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要非禮我,救命啊……」她怎能讓他這般無禮的男子踫觸她的身子?就算他是易大嫂的胞弟,她也絕對不原諒他。
「你……」
微愣了下,赫連泱才要捂上她的嘴,卻發覺房門大開,外頭竄,進了一群人,而易至黎則是雙眼瞪若銅鈴地看著他。
「姐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
他當然知。道姐夫在想什麼,只是,這狀況……令他好似也狡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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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兔崽子!我要你跟著你姐夫到逍遙宮走走,你竟給我惹出這般難看的事情來……」
拔尖的女聲在偌大的宅院里響徹雲霄,一連好幾天,日日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