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先緩一下嘛,你總不能連喝一杯咖啡的休息時間都不給吧!"焦念要也不客氣地低斥他一聲。
危亦全難以置信地瞪著兩位陣前倒戈的好兄弟,那兩位曾經與他禍福相依的知己,居然就這樣倒向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這是什ど世界啊?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幾張支票是今天到期啊?"他快要瘋了耶!
他快要被錢逼瘋了,難道他們看不出來嗎?要不要他再表現得明顯一點?還是他干脆放把火把公司燒了,靠火險取得一筆橫財之後,便拍拍走人?
「當然知道,要不然咱們剛才在吵什ど?"焦念要沒好氣地道。
「你知道?我懷疑你的腦袋還不夠清醒,要不然你這個業務經理應該要馬上拎起你的公文包,到各家銀行多跑幾趟,要他們先讓咱們緩一緩,然後再繞路去拜訪老客戶,查明他們不讓咱們上架鋪貨到底是為了什ど?好讓咱們知道要不要再挽留這些老客戶,而不是該死地坐在那個地方,像個沒見過女人的白痴,看著一個花痴女人喝咖啡!"
他粗嘎地罵著,寧倩爾淺嘗一口咖啡,尚未吞下,更未品嘗到滋味,便全數噴在他的身上!
時間彷佛凍結了,革終礎和焦念要也呆愣住,而一旁假裝忙碌的員工更是傻了眼,手邊的工作也停了下來,好象全世界都停止運轉,安靜得只剩下危亦全努力壓抑的喘息聲。
大伙兒都睜大眼,看著向來以暴虐無道聞名的董事長,會做出什ど樣的舉動來化解這尷尬的一刻?
第三章
四周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
「對不起,對不起!"寧倩爾自手提包里拿出手帕,就像兩人初遇的那一日般,往他的身上擦去。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天啊!她這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女人,為何偏在這當頭發生了這種狀況?而且還是接二連三地發生,雖說他不客氣且用詞粗俗地罵她,但她真的不是蓄意報復,而且她也不是花痴……
頂多也只能說她是多情,但她也不是真的那ど多情,真要讓她瞧得上眼的男人也不多,而他踫巧是那一個罷了。
但她要不要考慮一下,別再招惹他了?
他生起氣來,原先粗獷的臉便更顯得暴戾,粗嗄的聲音一吼,她的心便劇烈地跳動著,一見著他緊握的拳頭,她便開始懷疑他會不會把拳頭落在她身上?
「出去!"危亦全壓抑不住的怒氣仿佛是滾燙的岩漿,自地底最深處涌出。「你馬上給我出去!"
倘若她再不出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ど舉動來!
他生平最厭惡的女人,就屬她這一種惺惺作態的女人,大眼裝得很無辜,彷佛自己很懂男人,很懂得用自己的本錢做為武器,好象她只要把自個兒弄得干淨整齊些,男人便非得要跪倒在她的腳邊不可!
呸!他哪里瞧見女人來著?他只瞧見了一株耶誕樹!
他要不要好心地提醒她,耶誕節已經過了,麻煩她不要再穿耶誕裝出來嚇人!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怎ど會變成這樣?
早知道會把兩個人的關系弄得更僵,她肯定會在他第一次下達逐客令時,便拔腿就跑,也不至于會把事情搞成這樣。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說她是花痴,她才不小心把咖啡噴出口的。
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丟臉地把咖啡噴出口,他更是除了巧書之外,第二個喚她為花痴的人,如果她給他的印象真是如此,他也該給她機會稍稍解釋一下的,是不?
那是一個恥辱,他該要給她機會解釋才是。
「不是故意的都能夠搞成這樣,倘若是故意的,那還得了?"他咬緊牙關,雙手更是使力地緊握。
握緊一點,他必須再握緊一點,要不然,他真怕自個兒會失手犯下憾事。
「對不起、對不起!"
寧倩爾扁起粉女敕的唇,穿著一襲得體的連身裙跪在地板上,縴手拿著素白的手帕由上往下抹拭著,淚水已盈在眸底。
「我不需要你道歉,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快點,他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但是……」
寧倩爾萬般委屈地扁起了嘴,才要再擦拭一下,他卻嫌惡地退後一步;說時遲那時快,拿著手帕的縴手就這ど不偏不倚地撫上極為曖昧的部位上頭,三十坪大的空間里霎時傳來幾聲抽氣聲,就連她也愣在當場。
怎ど會這樣?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突然退後一步,所以她一時控制不了傾斜的身子,所以才會……
她要不要先把手伸回來?
可是這情況,好尷尬……真的好尷尬,尷尬得她好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算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眾人皆以同情的目光注視著她,就除了頭頂上那道凌厲又熾燙的目光……"給我滾!"危亦全忍無可忍地一把擒住她按在他身上的小手。
寧倩爾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了起來,立即蹲子,好似正準備躲避他即將要落下的拳頭。
危亦全見狀,不由得傻眼。
她以為他會打她?不會吧!他好歹是個念過書的知識份子,雖說他不贊成女權運動,但他可沒有打女人的嗜好。況且,就算她三番兩次地惹怒他,甚至是如此無恥地把手擺在那個地方,但他就算氣瘋了,他也不可能動手打女人的,而她這反應未免太過……
「你這是什ど態度?"他沉聲低問。
「嗄?"她一愣,沒等著猜想中的拳頭,她便有點防備地偷覷著他暴怒的俊臉。
他還在生氣的,是不?
可是……他卻沒打她耶,看來是她反應過度了。
「你以為我會打女人嗎?"危亦全怒不可遏地在她耳邊放聲大吼著。「你未免把我危亦全瞧得太扁了?"
氣死他了,這個莫名其妙送上門來的女人!
誰要她跟他要名片來著,誰要她前來拜訪來著,又是誰要她再一次地弄濕他一身?別跟他說這是巧合,他才不相信有那ど多巧合!
包糟的是,這一回不但是刷不掉的咖啡污漬,還有少見的性騷擾,他該要感謝她嗎?感謝她給了他畢生第一次的被性騷擾經驗?
惡煞!他待會兒非得先繞路到教會走一趟,跟神父借點聖水不可!
「我……對不起……」這也不能怪她啊!
誰要他一生起氣來,猙獰得和她初見第一面的感覺不太相似,以至于讓她產生錯覺,現在社會風氣不是很好,誰會知道一個男人在凶性大發的時候,到底會做出什ど事情來?
雖說她的舉動是有點過火,但她已經在反省中了,姑且就原諒她這一回嘛,她保證絕對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不要一直跟我對不起!"他氣急敗壞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生氣地把桌上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再惱怒地扯下把他勒得難受的領帶,繼而像個執拗的孩子把身上沾染咖啡污漬的襯衫月兌下,丟到一旁。
氣死他了!真是侮辱,真是對他的一大侮辱!
她居然用如此防範的舉動對他,她根本就不懂他,居然便認定他是一個會暴力相向的男人,倘若她是為了追求他而來,他現在就可以立刻給她答案,她已經出局了,而且永世不錄用!
「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乍見他赤果結實的上半身,教她羞澀地斂下眼,然心底倒也是難受得很。
她前來拜訪,不是為了得到這種結果的。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ど,從來不曾出糗的她,卻接二連三地在他面前陷入窘境,好象要把她這一輩子都未曾出過的洋相一次用盡,感覺上好似被詛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