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惡的,因為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她文大小姐依舊還未回來,他像個白痴一樣在大樓管理處前站了將近五個鐘頭,為的就是要等她回來,確定她真的沒事,可想不到她大小姐不知道是到哪里流連,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她以前不是一個這麼喜歡玩的人。
印象中的她,盡避蠻橫,但她的蠻橫和任性都在她自限的原則里,在她自成的一套思想里,她有一定的規則和道理,自己不可能會逾矩的。
而且她幾乎是把她的人生都貢獻在她的學術研究上頭,外頭的誘惑根本就對她毫無作用,盡避她會徹夜不眠也絕對是為了學術研究,但是事隔多年再相遇,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
或許是因為到魅工作之後,讓她開始對外頭的世界起了興趣,所以她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但是她也該有分寸的,撒謊不上工而外出,也不可能太晚才是!
到現在還沒回來,她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夜間開車,車速總是會快了些,而最近酒醉駕車的事件也是層出不窮,或者是有人覬覦她的美色而……
混帳!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綁住自己的手腳,自動地把自己捆在這個地方不得動彈,再放任這月兌軌的思緒把他搞到快要崩潰。
他在乎她那麼多做什麼?
她是那麼不羈難馴,蠻橫無理,任性到了極點,尤其是她那一張嘴,永遠說不出半句好听的話,最厲害的就是說出一堆殺人于無形的狠話,還有一堆顛倒是非的道理,這世界上怎會有她這一種女人,如此聰慧得知道如何傷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
不悅的嗓音在他的面前響起,尚行書瞅著自個兒的表,三點二十一分,不算太晚但也絕對不算早的時間,她大小姐總算是回來了。
「听說你身體不舒服。」他拾眼不悅地道。
一開口,他才發現在等待之中,過多的煙已經啞了他的嗓音。
「不關你的事。」文沛含睨了他一眼,打算從他旁邊繞過,卻被他拉住了手。
「放手,我跟你之間可沒有熟到可以這麼親密的程度。」
她被東方妤捉去嚴刑拷打得很累了,很想睡了,別在這當頭煩她好嗎?
到底是哪一個混蛋把她的地址給他的?
「可是我們曾經親密到可以在床上袒裎相見。」他懊惱地道。
他為了她站到雙腿都發麻了,為的可不是她的冷言冷語,更不是要她視若無睹的冷漠!可惡,他為什麼要為了她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文沛含挑了挑眉,笑得極為邪惡。「那又如何?你說的是幾百年前的事?我都已經忘了,你也差不多該要忘了吧!」
她就是受不了他這種個性,他一直以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一定會得到手,可得到她的身體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別以為得到她的清白,他就可以控制她的人生,她還沒有愚蠢到自己跳入墳墓,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況且,當年他吸引她的,不過是他的聲音罷了,而且那僅只一回的親密,不過是在意亂情迷之下所產生的錯誤罷了。
尚行書傻眼了,他就知道她這個女人根本就不似一般尋常的女人,但卻也沒料到她可以用如此教他心痛的口吻描述得這般雲淡風輕。
「依我看,尚大少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嗎?」她依舊笑得極為邪惡,在不算太明亮的燈光之下,薄妝輕點的她依舊美艷。「拿你這一張小白臉,再配上你那用鑽石瓖出來的身價,哪需要為了一個刁蠻無理又不識好歹的女人站在這里等待,浪費時間呢?」
倘若他堅持不放棄征服她的話,總有一天,他會被她氣到腦溢血!
但是他手上還有王牌……
「你以為我到這里等你是為了什麼?」他努力地扯動有些僵硬的唇角,不懷好意地勾出一抹冷笑。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我再聰明也猜不到你那只裝著美女圖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想同她杠上嗎?倒也好,反正這里也沒有第三者,她把話說得再難听,也不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估價單在她面前晃動著,見她的臉色微變,他總算有了一點佔上風的勝利滋味了。
「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他總算是扳回一城了。
尚行書真是忍不住想夸獎自己,當初讓她砸車可真是砸對了。
「當然。」她依舊笑著。
哼!果真是挾估價單以令她了,這麼快就把王牌拿出來,想必這也是他的底陴了,只要過了這一關的話,他就再也沒有理由找她了。
「你決定怎麼處理?」
「既然你這個人這麼沒度量,硬是要我賠償的話,我當然還是得要賠啊,不管是去偷、去搶抑或者是去……賣,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湊足上頭的金額。」文沛含站得腿有點酸,她索性往牆上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怒瞪著她。
她可真是太有本事了,很明白說什麼話便可以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沉不住氣。
「沒什麼意思啊……」她把尾音拖長,順便兩手一攤,說有多無辜便有多無辜。「其實,保時捷雖是挺貴的,但是我相信,只要你願意,想買幾部便有幾部,可是你偏偏要和我計較,那麼我當然要為了一時的沖動贖罪才是,你說對不對?可是你知道我以前不過是研究人員罷了,我身上自然沒什麼錢,硬要我賠償修車費用的話,倘若不……」
「你這句話好像犯錯的人是我。」他倏地打斷她的話。
般得好像他逼良為娼似的,看來這張估價單會成為呆帳的機率相當高。
「沒有啊,我有這麼說嗎?」沒有吧!她可是很認真地在懺悔耶。
尚行書翻了翻白眼,忍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地說︰「我有個建議,只要你到我公司上班抵帳的話……」
「太慢了,照你那種說法,我要做多久才賠得起七位數的修理費用?」她想也不想地拒絕。
笑話!她逃開他都來不及了,還到他公司去?
她還正常得很,壓根兒也不想靠近這種男人︰要是預言真實現了怎麼辦?倘若真是實現了,二話不說,她寧可轉世投胎去。
「要不然你打算如何?」他雙手環胸,就怕自己一時沖動失控。
這個女人,還真是虧她說得出口,搞得好像什麼事都是他的錯,仿佛她砸車砸得相當理直氣壯,而他被砸當然是應該的。
他好心地想為她制造就業機會,怎麼她卻視他為毒蛇猛獸,不,說是視他為某種骯髒之物,避之唯恐不及還較適當一些;他真的不知道她是這樣看他的,更不了解當初她怎麼會主動地提出要和他交往的要求。
他再怎麼放浪形骸,她根本沒有在乎過,不可能到了現在才在乎吧!
就算他想破頭,也絕對猜不出心思縝密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麼砸他的車,為什麼把她的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像是怕他看不懂似的,他是殺人放火,還是擄人勒索了?好歹也給個罪名吧!
至少要讓他知道她討厭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吧!
「我哥要度假之前,托我看管他的店,而我的薪水自然是從每個月的營業額支出,我相信,我哥給我的薪水絕對會多過你願意付給我的薪水,所以你就慢慢等吧,看我把每個月的花費支出之後,到底還剩下多少,而那些就是我每個月償還給你的賠償金。」
她早就已經想清楚了,雖說多少還是會和他有點牽連,但沒關系,她可以固定一筆金額,每個月按時地匯入他的戶口里,這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