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倒是個挺不錯的獎品,至少可以讓一個工作白痴為他拼命,倒也算是提升了工作能力;同理可證,她的干勁是因為她想要更接近他一點,而她真正的用心昭然若揭。
「累不累?」深沉魅眼直睇著她。
「不累。」就這麼一點工作量怎麼可能會累?他未免把她瞧得太扁了!
基本上這種工作,只要抓到訣竅,什麼人都可以在一個上午就把所有的文件都分送完畢的。
真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憐惜佔絕大部分,還是嘲諷居多。
反正他一直都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她也搞不清楚他的用意是什麼,所以她只能靜觀其變,看他到底要怎麼處置她。
「嗯哼。」挑起眉,他似笑非笑地睇著她,「辛苦了。」
「哪會辛苦啊。」她小小聲地喃著,不自覺地斂下水亮的眸閃避著他仿似帶著笑意的眼。
吧嗎呀?一個員工領公司薪水替公司做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他說辛苦了是什麼意思?沒頭沒腦地突然蹦出這句話,而且還靠她愈來愈近,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她是不介意這麼親密地接觸啦,只是說公然在宋湛耒面前這麼做好嗎?
一般的公司行號不是最討厭辦公室戀情的嗎?尤其又是一個平庸無才的分發助理配上一個高高在上又卓爾不群的總裁,不對,她干嗎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她的身份是低了一點,或許腦袋也無法擠出什麼可以幫助他的好企劃,但是她的各方面條件都相當不錯,壓根兒不比他差啊。
倘若不是因為她對演藝圈實在是太有偏見的話,她早往演藝圈發展了,說不定在不一樣的圈子里,要找到長期飯票的機率可能還會高一點,她根本不需要屈就自己在這里當個小小助理。
她肯接近他,是她瞧得起他。
「快要下班了,先回你的辦公室去,等我把今天的事情處理完,我再帶你去吃點不一樣的東西。」他湊在她的耳畔,刻意地吹送著撩人的氣息,音量不大不小,踫巧連一旁的宋湛耒都听得一清二楚。
連于靜緊縮住脖子,心頭猛地一震,連忙退到沙發另一頭去。
他現在是在干什麼?這麼明目張膽,好像她和他有什麼曖昧似的,說真的,就眼前的狀況看來,她和他之間確實真的相當曖昧不清。她在等他說明白,偏偏他卻又不肯再提。
真是的,不把話說清楚,她哪敢把自己托付給他?
倘若他能夠喜歡她,進而將她娶進門是挺好的,可問題是不管怎樣,他總該先說清楚吧,至少可以讓她別再胡亂猜測他和宋湛耒之間是否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甚至還自導自演地為自己預留了一個夾在他倆之中的角色。
「我知道了。」偷覷著宋湛耒玩味的神態,她隨即轉身直往大門狂奔,行走之間全然不多作停留。
反正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舒坦嘛!她不敢再看宋湛耒,至少不敢在宋湛耒面前和晁央弦太過接近。
「喂,我能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宋湛耒緩緩地走到晁央弦身旁,斂眼瞅著他不疾不徐地點上一根煙,淡然地吞吐著煙霧,神態之冷凜和方才大相徑庭。
「我能不說嗎?」他輕勾起唇角,卻沒有笑意。
游戲才剛要開始,倘若宋湛耒這小子守不住秘密,反倒把他的計劃給泄露了,他該找誰負責賠償?
誰也賠不了,因為這游戲十分好玩。
「當然,說不說在你,不過就算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得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宋湛耒嘆了一口氣,在心底為連于靜默哀三秒,「身為好友的我既然阻止不了你,也只能求你適可而止。」
一想到連于靜那張醉人的笑臉往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心就好痛。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給了晁央弦這麼好的條件,可他偏又對女人不屑一顧,甚至對每一個想要反追他的女人展現出一貫的冷漠,倘若遇到知難不退的對手時,他的手段更是毫無人性。
他猜,央弦這小子八成又要故伎重施了。
就他對他的了解,他推測他八成是想要引誘對方死心塌地地愛上他,然後再狠狠地將對方推入山谷。
這是他用來對付死纏爛打的女人的最終秘技。
唉,他心疼啊,一想到于靜這活月兌月兌的大美人就要這麼被他無情傷害,他就不忍心,真的是椎心啊。
包可惡的是,他自個兒不要的女人卻也不準任何人去踫,因為在他的理念里,女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會接近他的女人幾乎都是為了附加在他身上的價值,真不知道他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因為受兩位姐姐荼毒太深所至。
「就算你知道了也別多嘴,能夠當啞巴就當啞巴。」晁央弦噴吹著煙霧,長睫適時斂下眸底異樣閃動的光痕。
「既然你不打算給她接近你的機會,那麼把她讓給我無所謂吧。」宋湛耒哪里受得了他這種整人方式,硬是挺身而出,想要為連于靜請命。
「倘若在我的攻勢之下她會願意改變目標的話,那就隨她。」
不可能的,那女人打一開始便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甚至也將意圖寫在臉上,要她中途轉換跑道投入宋湛耒懷抱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千萬別告訴他,她接近他是因為對他一見鐘情,因為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奇跡,他只相信自己。
「那你就拭目以待。」
「我等著。」
抬眼睞著宋湛耒,他倏地勾勒出淡淡的笑痕;也好,這麼一來,游戲應該會更加有趣,反正他的工作也快要告一段落了,就拿她當到下一個企劃案推動之前的調劑品吧!
第八章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連于靜緊握著門把,瞪著眼前的花海半晌,不禁又往外睇著掛在門上的名牌,確定這里確實是她的辦公室之後,才又慢慢地晃進里頭。
百合、水仙、海芋、玫瑰、桔梗、風信子、向日葵、大波斯菊、瑪格麗特,就連康乃馨也出爐了。
今天有哪一家俱樂部或者是度假村要開幕嗎?所以才暫時把要獻上的花借放在她的辦公室?可是這未免也太夸張了吧,紅的、藍的、粉的、紫的、橘的,大概只要她知道的顏色,里頭都找得到。
算一算,倘若拿到畢業典禮上賺點外快的話,要賺個幾萬塊絕對不會是件難事,嘖,真不知道男人怎麼會那麼蠹,送花有誰會高興來著?
能不能送點實際一點的東西?
送花還得拿去賣,還得要找買主,倘若找不到買主,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價值不菲、包裝精美的花束枯萎,看在她的眼里,就像是看見了一疊紙鈔被流沙掩埋一般,讓她心痛不已。
所以認識她的人,知道她絕對不接受花,倘若送點小飾品的話,她還會考慮收下。
當然,她也不會短視得見禮便收,她是有選擇性的,免得別人說她沒節操。
為了替自己的未來鋪路,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心克制自己,要不自以前到現在,真要讓她把所有的禮都收下的話,她八成得先把房間改成倉庫。
「不過,真是開幕志慶的話,好像也不需要這麼多花才是啊!」
里頭的花香雜陳,雖說是香氣迷人,不過聞久了似乎有點難受,于是她努力地把花挪成一堆,將包包擱在辦公桌上後,隨即打開大門拉著門把扇風,想將一室的花香稀釋。
「真是的,東西要放我這里也不說一聲,等一下要是文件來了,要我擱哪兒啊?」連于靜恨恨地扇風著,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