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成全她的心願吧!
她雖不敢說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不為人知的善事,但是她可以保證她從來沒做過什麼泯滅人性的壞事,所以求神成全她這小小的心願應該不為過吧?事成之後,她一定會從他那邊坑錢捐給各慈善機構的。
好了,既然她都已經站在這個地方,不按門鈴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連于靜瞪著對講機按鈕一會兒,深呼吸了下,隨即義無反顧地按下按鈕,約三秒之後再移開有點僵直的手指。
平撫一下跳動過劇的心,靈活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庭院。
會緊張是正常的,因為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別人算計她是常有的事,但是要她算計別人,甚至硬要使出爛招術強迫他接納她……雖然她不喜歡這種不入流的招式,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要得到一些東西時,勢必得付出一些代價。
而她的代價到底會是什麼,可就得看事後他的反應了,或許他會更討厭她。她並不希望他討厭她,反而希望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可以露出一點點笑容,要不然至少也別瞪著她瞧。
她不認為自己是那麼惹人厭的人。
從來沒有人討厭過她。她不敢說自己和同性的朋友相處得很好,但是她可以確定從來沒有男孩子討厭過她,即使她拒絕了他們,他們也沒像他這樣擺臭臉給她瞧過;瞧久了,她心底也是會覺得難受的。
唉!難受也是得熬,她不想放棄。
只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都沒有半個人出來開門?沒有人開門就算了,怎麼會連個回話的人都沒有?
連于靜瞪著有液晶顯示功能的對講機,思忖著︰會不會是他從里頭的屏幕看見她了,所以故意來個相應不理?
他有那麼討厭她嗎?
不至于吧!
(有事?)
突地,對講機傳來晁央弦低嘎的嗓音,嚇得她原地一跳,瞠大水眸瞪向對講機,想起里頭看得見她的表情,她隨即退去驚愕的神態,努力地現出笑容。
「我姐夫有樣東西忘了交給你,要我幫你帶過來。」她老早就把理由想好,而且已經重復演練得熟悉無比,連她都快要被自己騙了,真的以為自己來找他只是為了要送文件而已。
(你可以明天到公司再交給我。)這是他的回答。
晁央弦舒服地窩在客廳沙發里,雙眼睇著牆上的監視器畫面,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大膽,竟采取這麼激烈的手段。她真是不夠聰明,淨是用些他最厭惡的手法。
她不知道除了對講機會顯像外,他差人裝設的監視器更是可以捕捉到她走到大門時的所有畫面。他以為她會知難而退,只是看情況,她是不懂得何謂知難而退。
任性自我卻又厚顏無恥的美麗生物!
「可是我姐夫說是急件。」她說起謊來不疾不徐,跟真的沒兩樣。
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任何讓她急踩剎車的理由了,是他逼她的,誰要他一直漠視她的存在。
晁央弦盯著屏幕,打從心底不相信會有什麼急件,但是看她的表情卻又是如此生動而不慌張,讓他很難猜測她到底是不是為了急件而來。
思忖了會兒,他隨即差管家去為她開門。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倘若她是為了要靠近他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話,他會讓她知道,男人不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會讓她在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之後再甩掉她;讓她無法自他的身邊得到任何好處,再狠狠地將她打進地獄里。
想誘惑他,她必須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
哇!
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會有這麼詩情畫意的地方。
連于靜目不轉楮地盯著這庭院里扶疏的林木,在昏黃燈光下依舊顯得翠綠的草坪以及眼前米白色的木屋大門,還有那一道道驗明正身的保全系統。走到里頭有中央空調,而且木板皆鋪上了短毛軟氈,擺設像極了童話故事里頭的景致。
她好喜歡這里,真的好喜歡這里。
雖說里頭並沒有十分奢華的擺設,沒有亮眼的裝潢,但是感覺卻相當好,讓她很想賴在這里不走。
「連小姐,這邊請。」管家有禮地帶領她往客廳走。
「謝謝。」
連于靜隨著他像是走迷宮似的左彎右拐,穿過一扇門,仿似進入了另一個現代化空間似的,明亮的燈火霎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邊坐。」晁央弦慵懶地躺坐在柔軟的沙發里,揮手示意管家先行離開。
「哦。」等眼楮慢慢適應乍來的燈光後,她才有點笨拙地落座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傻氣地睇著前衛的室內擺設,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木屋里頭,而且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晁央弦。
他沒有生氣耶!雖說他沒有笑,但他也沒發火。
是她眼花,還是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他?
「文件呢?」
晁央弦斂眼瞅著她難得傻氣的粉臉,睇著她一身剪裁適宜的小洋裝,完全將她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而粉臉上淡淡的妝輕易地挑勾出清靈的氣息,再加上她不再霸氣的神態和不具高漲的火焰,他突然發現湛耒之所以對她有興趣,並非是他色心大起,而是她確實有誘惑男人的魅力。
「嗄?」什麼?
「阿夢不是要你送文件過來嗎?」他不認為她身上會有什麼文件,因為他太了解鐘離夢的為人了,倘若是重要的文件,他一定會親自到他這兒一趟,絕對不可能假他人之手。
他不想做卑鄙的推測,可照眼前的狀況看來,她確實是對他有企圖的;不過,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大膽地接近他,甚至是這麼直接地面對他,還進入他的房子里打算誘惑他。
他很想知道她打算怎麼誘惑。
「啊!」文件……「我忘了。」
會不會太牽強了?可是就算會牽強她也沒辦法,因為她本來是打算利用進屋里的這一段空檔想借口,哪知道她竟會這麼不濟事,一踏進大門里,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是嗎?」意料中的事,「那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
他倒是挺想知道她帶來的那兩個袋子里頭,到底是裝了什麼,是用來誘惑他的輔助品嗎?
「啊,你吃晚飯了嗎?」她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愚蠢。
他是個總裁,家里頭有管家,他怎麼可能還沒有吃晚飯?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他怎麼可能還沒用餐?
唉,看來她帶來的這些東西得要自己消化了。
「吃了。」她是打算先抓住他的胃嗎?好老套的手法,不過倒是他頭一次踫到,她確實挺與眾不同的。
「我就知道。」她喃喃自語地垂下眼。
她怎麼會這麼笨呢?要弄東西讓他品嘗,倒不如省下那些時間把自己裝點得更誘人些,她怎麼會在這當頭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
「袋子里頭裝了什麼?」他略坐起身。
「嗄?」難道他……
「我好像聞到了香味。」想誘惑他?倒不如由他先展開攻勢。
他從沒有遇過可以讓他動心的女人,更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打動他,要她誘惑他,好讓他可以將她吃干抹淨之後再丟棄,倒不如由他先展開攻勢,將她俘虜之後,再讓她知道企圖用自己身體換取某種程度上的利益,是一件多麼愚不可及的蠢事。
很多女人常犯這種錯誤,真的以為可以用臉、用身體,甚至是用愛來打動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他根本不相信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而眼前的連于靜比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還要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