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嗎?應該要懂了吧。
他承認,打一開始他確實只是為了要破壞林
便穎引以為傲的愛情,但誰也不知道事情到了最後,竟會演變成這個結果。
闌歆恩傻愣地看著他,繼而左右閃躲著他的注視。
「不要再躲我了!」他暴喝著,硬是將臉湊在她的眼前,不再讓她有機會閃避他。「歆恩,我再放蕩、再荒唐,也不會傻得為了彌補女人而將自己繼承的事業拱手讓人的!」
那是父親留給他的產業,他沒有道理不自己經營而委托給她,是因為她想要所以他就給;是因為她,他才願意給。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倉皇地辯解著。
他現在是要告訴她,他以往對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愛她嗎?要她現在馬上就相信太強人所難了,她還無法理解他為什麼偏挑在這當頭告訴她,甚至對她求婚。
她需要一些時間好好地思考,她沒有辦法任他把十年內的一切簡化作三言兩語。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耗了十年,她也一樣賠上了十年,誰都沒有得到好處;他不該在這當頭跟她提這些事,讓她無所適從。
鐘離溟潔突地吻上她的唇,狂獗地深吻吸吮著,放肆地挑誘她矜傲的靈魂,恣意地勾引她倔強的感官。
「不要……」她用盡最後的氣力凝聚所有的理智抗拒著。
仿若是在暴風雨的大海里載浮載沉,在驚濤駭浪中嘗盡了幾乎快要滅頂的激撞,和在短暫喘息的縫隙中掙扎著。
「我會等你點頭,只要你願意考慮,我就願意一直等下去!」鐘離溟潔粗嘎地低喃著,厚重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忘了林廣穎吧,有我在!」
闌歆恩眯起水眸,迷離地凝睇著眼前向來狂傲不馴、放浪不羈的男人宛若孩子般地執拗著,她的心隱隱有些顫動。
要她怎能不動搖?
倘若她對他沒有某種程度的感情,倘若她其要報仇,她的手段不會這麼客氣。或許她真的可以考慮他的求婚,她可以再多加考慮……
***
那是什麼聲音?門鈴聲?這麼晚了,會是誰來?
「有人按門鈴……」闌歆恩微微掙扎著。
「那又如何?」鐘離溟潔微惱地吼著。
「可是……」這聲音……難不成小棼去開門了?「等等,小棼好像去開門了,這樣子太危險,治安又不是很好。」
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鐘離溟潔強壓在下。
「他知道怎麼處理。」他不容置喙地吼著,幾乎快要被焚身的欲火給逼瘋了。
是老天整地嗎?怎麼老是三番兩次地阻擾他?
「可是有腳步聲往樓上來了……」她沒有什麼朋友,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會拜訪她的,她當然得趕緊下去看看才成。
「我才不管到底是誰來了,誰來都……」鐘離溟潔說著,便听到身後的門打開的聲音,沒好氣地回身盯著來人,卻霎時傻眼。「你……」
「溟潔,想不到你居然騙我!」女子一連串的英文冒出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他的無情。「我以為你是來台灣找小棼的,想不到你竟然……虧我還特地到這里找你!」
闌歆恩挑起眉,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聲音她還記得,看來她還是別不識相地持在這里。
「你要去哪兒?」他忙抓住闌散恩。
「出去走走。」她早知道這男人的話不能信!還好,還好她的意志力夠堅定,要不然,可真是有得瞧了。「反正你也挺忙的,那你就繼續忙吧,我不打擾你了,這里就借給你隨意發揮了。」
她是腦筋秀逗了才會動搖,她是瘋了才會動情,所以她現在要出去讓自己冷靜一下;光是听著他騙死人不償命的誘惑,她總有一天會無法自持。
「你現在要是走了,我們就真的有理說不清了。」他不放她走。
他好不容易才把局面處理得幾近完美,孰知突然冒出這個女人;她到底叫什麼名字啊?誰來把這個女人拖出去?
「我要是不走,也一樣說不清。」闌歆恩冷笑著,「你不用等我了,因為我不需要你等我,帶著小棼回英國吧。看你要不要順便把總裁聘書打上長約,一次簽個十年,省得你一年飛上一次。」
這樣子,她也可以清靜一點。
鐘離溟潔不敢置信地蹬著她,不解她為何可以把話說得這麼決絕,難道地他真的是—點都不在意嗎?
「你考慮考慮吧,我有電話,我不打擾你了。」闌歆溟潔著梳妝台上的手機,隨即拿起它往外走。
「歆恩!」鐘離溟潔放聲吼著,不敢相信她居然再一次地漠視他。
明明就差臨門一腳了,為什麼老天偏要這樣折磨他?
第十章
昏暗的燈光下,各種影子仿若是鬼魅張牙舞爪地飄動著。
許久沒踏進PUB,闌歆恩有那麼一點點不適應,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抬眼找著邀她出來的人。
沒多久,便見到一個人對她招著手,不禁讓她佩服在人群里他居然看得見她。
「有事?」她坐下後不客氣地問。
她沒有想到他會約她出來,更沒想到自己竟會赴約;會赴約,八成是被鐘離溟潔所逼的。她才不想待在家里見他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
混蛋!虧他還說得一副義憤填膺的壯烈模樣,讓她險些讓他給說動了。
「很久不見,找你出來聊聊。」林廣穎輕聲地說,幫她點了一杯果汁。「你還是一樣不喝酒吧。」
「喝酒也無所謂。」反正她正悶呢!
只是沒想到一對難堪分手的情人,竟可以在十年後如此平和地見面,甚至是閑聊;然而若是她沒看錯的話,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變了,你向來不喝酒的。」林廣穎狀似輕松地道。
「你也變了,你說話向來不拖泥帶水的。」淺呷一口吧台剛放上的酒,闌歆恩也毫不客氣地反將他一軍。「廣穎,有什麼話直說吧,我想你應該不會有興趣找我敘舊才是。」
若她沒猜錯,他找她的主要用意,應該是要跟她談論今天沒簽成的合約;那一份合約對北恆而言相當重要,相對的,對長流企業也是相當的重要。
她今天無故缺席,又讓公司的高級干部找不到她,她可以想見長流董事的臉色有多嚇人。
「找你當然不是敘舊,如你所說,我確實是為了簽約的事而來。」他頓了頓又道︰「我沒想到鐘離溟潔居然其的把北恆交給你,更沒想到你得到的不只是個虛位,而且還是有絕對的發號權;為了你,鐘離溟潔可真是大手筆,真讓我疑惑不知道是你交際手段高竿,或者是……」
「床上的技術高超?」她嗤笑著。
原來是為了這個來的。就說嘛,她和他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是說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她了嗎?人是健忘的,說得再義氣凜然的承諾也會因為時間而改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會有所謂的永遠,只有她握在手中的利益不會背叛她。
「當初你不也是利用這一點而自我身邊跳到鐘離溟潔那里的嗎?你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林廣穎哂笑著。
闌歆恩挑起眉,一口將酒飲盡。
「那又如何?」她在北恆的這幾年,可不是個傀儡總裁,她所學會的並不是養尊處優的過日子,而是如何在爾虞我詐、鉤心斗角的商界里生存的技能。憑他這麼一丁點的批評,之于她根本是不痛不癢。
要听難听的話,滿街多的是。
林廣穎微愣。「哼!倘若我也是個女人,相信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爬上比你還高的地位,用不著像現在這麼卑微地跟在董事身旁當個可有可無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