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灼燙她青澀羞怯的靈魂,她微睜著水眸,身體在戰悸,連心也在撼動;藉由緊貼住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強而有力的脈動,感覺到他不知打哪里冒出的怒火。
他在生什麼氣?被冒犯的人是她,他憑什麼生氯?而為什麼被侵犯該生氣的她竟然不生氣?
她再膽小、再怕事,遇到這種事情也該為自己的清白爭一口氣,但為何她沒有?
別問她,她也不知道,只覺得他摟在她腰際上的力道是恁地輕柔,吻她的姿態是恁地挑誘,沒有摻雜半點怒氣,只有訴不盡的愛憐;就連逐漸往上攀爬的指尖亦是恁地輕柔地抹上她的頸項再徐緩地往下輕撫……
連亞蓮猛然回神,瞪大麗眸睇著他的大手開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游走,激回她渙散的理智,伸出雙手直推向他的腰際。
「住手!」她奮力吼著。
太過分了,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就算是真的喜歡她,也不能無視于她的拒絕啊;當她說不要的時候就真的是不要,他怎能這麼混蛋!
「我說我不要,你听到了沒有!」不要把她當成泄欲的工具,她沒有那麼廉價!
鐘離夢粗喘著氣息猛然停止攻城掠地的舉動,只是用一雙魅眸直瞅著在自己身前淚如雨下的連亞蓮,不禁無力地嘆了一聲。
「你在哭什麼?」他輕輕撫上她的發,卻讓她惱怒地撥開了手。
他什麼時候這麼惹人嫌了?
「你說的跟做的一點都不一樣,我要回家了!」她推開他,依舊止不住淚,亦止不住心底突生的痛。
很久沒掉淚了,突然被逼得落淚便止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心底這一股莫名的痛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隱隱約約只覺得好像有點被背叛的感覺,一種令她不舒服的感覺。
「我說的跟做的有什麼不同?」鐘離夢惱怒地爬了爬過長的發絲,怒眼直瞅著她淚濕的臉,有些自我厭惡,畢竟他從沒打算把她給逼哭的。「我和你交往,想跟你再靠近一點是再天經地義也不過了,我有什麼不對?」
「可是你要尊重我啊!」她難得大吼。
「我沒有尊重你嗎?」他也跟著火大地吼回去。
「這樣算是你的尊重嗎?那我算什麼?」可惡,怎會有人做錯事還如他這般理直氣壯?「你是把我當成發泄的工具嗎?」
「我如果把你當成發泄的工具,早在一年前就把你給吃了,哪里還會等到現在。」事已至此,他決定把一切攤開來說。「如果不是看重你,我會特意去求歆恩來替你上課?如果不是因為真心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在一年內都沒對你出手?」
如果對象不是她,如果不是因為看得出她壓根兒沒打算要接受,他相信這堆?心的話他是一輩子也說不出口的。
「一年內沒對我出手很了不起嗎?」瞧他說得挺像一回事的,好像是件再偉大不過的事跡。
「這已是我的忍耐極限了。」他不諱言。
誰能夠忍受這種事?他又不是十幾歲的孩子,要他玩手牽手的清純游戲嗎?
「極限?」什麼叫作極限?她無法理解。「我要走了。」
見她整好衣服便打算走人,他立刻伸長手臂往前一攔,輕松地再把她撈進懷里。「你還沒吃飯,等吃完飯後我再送你回去;還有,你的車還沒修好,以後都由我接你上下班,別再讓人隨意地送你上班。」
「什麼讓人隨意地送我上班,那是我哥!」她在他懷里掙扎著。
她受夠他這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了,打算往後能閃他多遠就閃多遠,再不行的話也只好忍痛辭了工作。
「是嗎?」他沒看仔細。「那往後就讓我接你上下班,不用再麻煩你哥了。」
「我……」她不要啦!「我可以自己上下班,我可以搭公車。」
「不行,我不放心。」別傻了,還想再嚇他一次嗎?光是那一次就夠他頭皮發麻了,再來一次的話,天曉得他會不會心髒麻痹。
「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是搭個公車而已,能有什麼危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況且你也沒權利管我,不是嗎?你又不是我哥、又不是我爸……」她難得張狂的火氣在乍見他斂笑噙寒的魅眸時,霎時凍為冰原。
他生氣了,又生氣了,但她說的都是實話,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她這個說話的人都不氣了,他氣什麼?
「你敢說我沒權利?」他低沉粗啞的嗓音猶如地獄里傳上來的詭異回音。「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會有權利?」
「這個……」
「就算我沒權利約束你的行為,但我總有讓自己的心情舒坦快活的權利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中文向來不好。
「因為你的意外讓我不安,因為你的迷糊讓我痛苦,因為你的少根筋幾乎讓我快要抓狂;難道我不應該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而約束你嗎?你認為我沒有這個權利嗎?」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身為孤兒的他,從未為任何人,任何事擔憂過,卻唯獨對她放心不下,整顆心被她套得死緊,而她卻不領情,教他直覺得像在作踐自己。
「我……」她囁嚅了老半天,硬著頭皮回了一句︰「我又沒強迫你擔心我。」
她可能有點迷糊,但不代表她笨,不代表她什麼事都不會做,況且上一次的事故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
「你說什麼?」他結實的胸膛快要撐破貼身襯衫般地劇烈起伏著,鎖在她腰際上的雙手益發收緊。
「我……」又說錯話了?
「什麼叫作你沒強迫我?」他放聲吼在她耳際。「我們兩個人是男女朋友,我擔心你是天經地義的事;照你這麼說的話,豈不是擺明你根本不把我之前告訴你要求交往一事放在心上?」
「我沒這麼想。」是的,她確實是這麼想,只是不敢說。
「你根本就沒打算要跟我交往?」陡升的怒氣趴伏在她的頸項間時緩緩平息,噴火似的熱氣也轉為輕柔。
「我沒這麼說。」他說得沒錯,只是她沒膽承認。
罷才能發威已經算了不起了,說不定已經把她這輩子的勇氣都給用完了。
「那你是很想和我交往的,是不是?」
連亞蓮背對著他,感覺頸項傳來他柔軟唇瓣的觸戚,酥麻的刺激如蛇隨棍而上,嚇得她噤口說不出話來。
「嗯?」氣息輕撫在她滑膩的肌膚上,在她心底震開圈圈漣漪。
他是蓄意挑誘她的,只要能夠讓她動情,他不在乎自己使出的到底是什麼手段;他向來不在乎過程,他要的是結果。
「你別這樣踫我!」她猛地回頭睞著他,用她這一輩子僅剩的勇氣。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會這麼做。」他笑著,又附加注解︰「至少要經過你同意。」
「嗯。」這還像話一點。
「那我們點餐吧,你要吃什麼?」他把她緊緊地圈在懷里,下巴直抵著她的發絲,長指頗有技術性地在她身上游移著。
不急、不急,他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跟她耗,看他怎麼一步步把她蠶食鯨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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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那一天過後,他應該會對她好一點。
真的,她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連亞蓮,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聲巨雷當頭打下,劈得她暈頭轉向、頭昏腦脹,開始懷疑那一天他所說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以相信的地方。
他真的喜歡她嗎?他們這樣子真的算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嗎?
不像,一點都不像,而且她開始懷疑他有雙重人格……昨天晚上還對她甜言蜜語外加專車送她回家,甚至還狗腿地跑進她家企圖收買她的家人,把自己搞得像個天使般的男人,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唱作俱佳的演技;然而今天早上他又變身為惡魔,拿起鞭子直往她身上抽打,全然不給她一點呼吸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