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樣的工作和生活比較適合他,他壓根兒都不喜歡待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批閱著仿佛永遠都看不完的文件。
但是她呢?她會繼續在裴氏上班嗎?
她的工作能力不錯,裴令慊應該會把她留在身邊才是。那她要住在哪里?住在這里是暫時的,他不可能留她一輩子,可要她一個人在外頭住,他又不放心。
其實他並不討厭她,如果真的討厭她的話,他不會讓她住進他家,但是她現在卻以向太太自居,這一點教他有點煩亂。
可惡,一堆心煩的事!
為什麼她總是讓他如此心煩,讓他失去往日的判斷力?
「惜……」
才疲憊地閉上眼,卻突地听到陣陣地毯摩擦的聲音,伴隨著佟知彗異常古怪的嗓音,不禁令他好奇地張開眼。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他回頭睇著她,放在心底的話尚不及說出口,就全停滯在他驚訝的眸底。「你……」
他是不是看錯了?
「我穿這樣好看嗎?」佟知彗輕笑著,笑中帶著難得的羞赧。
「你……」他突然找不到自個兒的舌頭,腦袋中一片空白,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轉不開視線,只見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絲緞睡衣,完美地勾勒出她激人的身段,令他目眩神迷;低胸、鏤空、超短裙,底下完全看不見任何布料,露出的全是她羊脂凝玉般的肌膚……該看不該看的,他差不多都看到了,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喜歡嗎?」她輕輕地在他身旁坐下,看著他目不轉楮的模樣,不禁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想不到文瑞的方法這麼好,果真讓他願意正眼看她了,甚至還移不開眼。
她輕輕地將小手放在他的頸項上,努力地展現出迷人的豐采,扯掉系在他頸項上的領帶。
「我……」她在誘惑他嗎?她八成是整他整得不夠,所以現在還要設計他!「我是分不出什麼好看不好看,反正你的在你小時候,我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現在看到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這是百分之百的違心之論,只有天知道夜夜抱著她睡時,他睡得有多麼痛苦;只有天知道要他抗拒一副姣美的胴體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再怎麼有自制力的男人,也不見得每一次都能踩準煞車。「你……」她的粉臉羞得更紅了。「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跟現在不一樣!」
拜托,可不可以別拿一個嬰兒的身材跟現在的她比較?
「可是在我眼里,看起來都是一樣的。」
這句話在精神上是真的,但是在雙眼的刺激上……那是毋庸置疑的誘惑。
「怎麼可能會一樣?」他的意思是說,她的身材和一個嬰兒的身材是一樣的嗎?「你看,嬰兒可能有我這種身材嗎?」
佟知彗有點惱怒地扯掉細肩睡衣,露出大片雪脂凝膚。
眼看著單薄的睡衣幾乎遮蔽不了她誘人的身段,向惜連忙拉住她的手,想要制止她放肆地挑誘他,刻意將他逼到臨界點。
在他心里,仍分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他不想欺騙她,更不想傷害她。
「還是你不喜歡黑色的睡衣?」她頓了頓,壓根兒沒發覺他染上欲念的眸正深睇著她。「不然你等我一下好了,我去換白色的,你最喜歡白色,對不對?以往你送我的衣服總是白色的,所以——」
她站起身想要回房,卻被他往後一扯,跌進他懷里,只能疑惑地抬眼睨著他。
「衣服是裴令慊送的,白色是他喜歡的顏色。」他悶聲道。只要面對她,只要她有一點風吹草動,總可以輕易地擾亂他平靜的心湖。
面對她,他總是想逃,但他卻不懂到底是為什麼。
「那麼……」聰穎如她,不會不懂他的意思,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看著他。「文瑞說,你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你不敢愛、不敢接近人群,那是因為你怕失去,但是有我在你身邊,你永遠不用怕,因為我會一直死皮賴臉地待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離開!」
「你……」向惜一愣,有種被看得一清二楚的錯覺。
他是這樣的人嗎?他不知道,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像以往那樣一個人活下去;自佟知彗有開燈的習慣後,他也開始慢慢地厭惡一個人獨處在黑暗中,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她是有愛意的,是不?
「我愛你,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她輕喃著,清亮的水眸里是執著的愛戀。
向惜突地一愣,感覺有一股暖流經由她的眸、她的聲音慢慢地襲上他心頭,慢慢地融化他緊閉而不自覺的心。
仿佛他一直在等著某個人這樣對自己說,但為什麼會是她呢?
她讓他……
或許真如她所說,他根本不懂得愛人、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想見她、念著她、掛著她,卻又煩躁不已,這是愛嗎?
「向惜?」睇著他怔愣的表情,佟知彗不禁有點不知所措。
「我累了,我們去睡吧。」他牽起她走進房里。
「睡?」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
「你怕我嗎?」
他挑釁地挑起濃眉,唇上勾著戲譫的笑,神情一派慵懶。
「誰怕誰?」笑話,不過是睡覺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她從來沒怕過任何人,當然他也不例外!
說真的,她幾乎已不得貼上他的身體,有什麼好怕的?要就是要,愛就是愛,她很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更知道自己愛的人是誰。
她不怕奉獻,怕的是連一個讓她心怡的人都找不到。
向惜笑著,看著她倔傲地走近他身旁。
一走進房里,他隨即吻上她,濕熱的舌放肆地攫取她的甜蜜,戲逗著她羞澀而不懂反應的舌,舌忝過她玉白的貝齒,牽引著她紊亂的呼吸。
她很不同、很特別,從他第一次抱她,自她在他懷中綻開笑容的那一剎那;或許依賴的人是他,所以在他離開孤兒院時,才會要求裴令慊資助她,但後來她的表現實在讓他太心痛了,所以他才慢慢地將這份悸動埋進心里最遙遠的角落。
她眼里總有太多恨意,令他不願去看,然而她卻像一把火似的燒進他的心,帶著狂妄的氣勢和霸道的火焰焚燒他過度冰冷的心,那燦亮的火花令他迷亂,但他卻不願承認。
愛與不愛,不是很重要,但他壓根兒分不清楚愛情的樣子,他不知道愛情是用什麼姿態進入他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傷害她。
「惜……」
她在喘息間低喃著,一雙小手緊緊地攀住他的肩,怕自個兒一旦松手,身子便會虛軟落地。
「你今天又喝酒了?」向惜以舌輕舌忝著她的唇瓣。
「為了壯膽……」唔,好像又喝太多了,頭有點暈暈的,再加上他的吻,讓她醉得更沉了。她身子一軟,沉淪在他有力的雙臂里。
「知彗?」向惜只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虧他今兒個已經下定決心了,而女主角卻……
他不自覺寵溺地笑著,抱著她上床,輕輕躺在她身側。
唉,她還真是知道如何折磨他,一連幾天下來,美人在抱而坐懷不亂,他真以為自己快變成聖人了。
她該不會是在報復他吧?
第十章
(結果呢?)
「別說了。」
秘書特別助理辦公室里傳來佟知彗頹喪不已的聲音,帶著絲絲懊惱和悔不當初,幾乎到了捶胸頓足的地步。
有誰會像她如此愚蠢地在欲獻身時昏睡?一絕,這絕對是天底下一絕。
(喂,虧我替你準備了那麼多武器,結果你居然沒派上用場!)王文瑞簡直想掐死她,話說回來,這對向惜而言,何嘗不是另一種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