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緊,銘兒個我便帶妳到我朋友那里走走,後天咱們便啟程。」她愈是抗拒,他愈是要逼她。
她一步步地退,他就一步步地進,直到用雙臂可以輕易地把她圈入懷里,可以用身子制住她的掙扎。
「那樣太叨擾將軍了,我認為我……」可惡的小惠子怎麼還不滾回來!
端弋未免逼人太甚,都跟他說不要了,他還硬是要逼她。
倘若不是礙于自個兒現下扮演的角色是公公,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感如此放肆地待她,他實在是……
「嗯?」
他更加接近她,甚至把她逼得站起身,不疾不徐地將她逼至床榻邊。
還不想太早揭穿她女扮男裝的事,但是她倔強的表情、佯裝冷傲的面孔總教他忍不住想逗她一下。這麼一張漂亮的皮相,倘若老是蹙著眉、抿著嘴,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他很想知道在這一張冷臉下,到底還藏著什麼樣的表情。
「將軍,我想……」
放肆,他真的是太放肆了!
璧璽在心中痛斥他,不知道幾千萬次在心底咒罵他,但表面上卻又不敢張牙舞爪,只能很懦弱、很無能地直往後退。
若不是因為小惠子編得爛戲碼所致,她也犯不著陷入這難堪的局面;眼前的情況已讓她無法再多有其它想法,但光是在心里咒罵也無法解決問題,她只好一退再退。
「妳想如何?」他輕聲呢喃,話中帶著無邊的魅力。
他的話語縈繞在她耳畔,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鼻息之間,帶著醇厚的茶香,卻也帶著詭異的醉意。
璧璽倔強地抬眼睇著他,睞著他俊美的面容上擒著勾魂的笑,心如鼙鼓鼓動。彷若置身在戰場上,隨著他的接近、嗅著他的氣味,心跳激蕩而亂序,甚至連雙手也微微發顫。
怎麼搞的,她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
嗟,男人她又不是沒見過,俊美的男人在宮內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他那飛揚的濃眉、勾人心魂的魅眸、英直俊美的挺鼻、線條完美的薄唇,剛毅的臉部線條搭配上他的五官,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挺俊美的。可他絕對不是她見過最俊美的男人,而且她更不是一個在意外貌的人。
但不知為何,她就是移不開眼,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的氣息就在身邊,是如此的熾燙而灼熱,令人難以漠視。
「怎麼了?」
他唇角上的笑意愈濃,他的魅眸更是放肆地盯著她彷若燦爛晚霞般的俏麗面貌,心頭樂不可支。
他就知道她是難以漠視自己的存在的,只要再給他一點相處的時間。
就像當初,阿瑪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次,炫耀著他如何突破重重關卡,違抗君命,硬是娶了額娘為妻;以往他倒是不以為意,但是今兒個他倒覺得阿瑪所說的這個方法倒是挺受用的。
據阿瑪所說,額娘也是個傲骨之人,但在阿瑪全力以赴、夜以繼日下,即使是冰山也得化在他滿月復熾燙的愛意中。
阿瑪做得到,他一樣也做得到。
「我看……」清了清喉嚨,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干澀得像有火在跳動著。「我看……依我看……」
可惡的小惠子,他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依眼前的曖昧局勢,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如此牽引人心的男人,亦不知道如何漠視如此勾魂攝魄的男子。
嗚,她要怎麼辦?
他一只手已經在她的臉上撫模著,癢癢的、熱熱的,而他的另一只手更是荒唐地觸上她的腰枝……
第七章
「公……」說時遲那時快,惠安突地竄進房里,像一陣旋風似的,原本快要月兌口而出的稱謂吞進口中,改成了──「小璧子公公,我回來了!」還好,沒露出馬腳。
璧璽一見到小惠子沖進門,彷若見到命中貴人似的,雖惱卻也感到萬幸。
「你總算回來了,想必是累了,早點休息吧!」她徑自說著,俏臉上雖堆滿笑意,但是眼神卻異常的凌厲,彷若他膽敢不照著她所說的話去做,她定會讓他死無全尸。
雖然他的動作慢了一點,但總算還是趕回來了。
「呃,真的是有點累了。」惠安連忙答道。
雖說他不太懂公主為何要這般脅逼他,但光是照眼前的情勢看來,他也猜得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端弋將軍一副像是要把公主給吃了的模樣,就算他瞎了,聞也聞得出來端弋將軍的用意為何。
嗚,他真的發現公主是女兒身了,甚至還想對她下手,他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即使他是公主未來的額駙,他也不能隨意踫觸公主。倘若要真是發生什麼事……嗚,牛頭馬面離他是愈來愈近了。
不管了,橫豎他就是得擋著端弋將軍,他們若有緣,還是會成夫妻的,但若無緣,那也是他們的命,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太監,所能做的便是保住鮑主的清白。
「真是對不住,夜已深了,還請將軍早些回房。」璧璽乘機自端弋身邊閃過,連忙跑到惠安旁邊,直把他當成了擋箭牌。
「說的是,這一路南下蘇州,妳一直沒睡好,倒是該好好地歇息。」端弋不以為意地笑著。「那我先回房了。」
雖說是有點玩火上身,但他還遏止得了。
想要馴馬,還得多花一點時間,否則只怕他會被踢下馬,還被踩了滿身的印子。
走出房門前,他還意味深長地笑睇的她一眼,看得她渾身發麻。
「你這狗奴才,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親眼瞧見端弋已經離開,听到隔壁房開門的聲音,璧璽隨即換上凌厲懾人的怒顏,開始審判惠安的罪行。「你該不會是想要逃吧?」
真是該死,倘若他不離開那麼久,她也不會遇上這等事。
他不是應該要保護她嗎?可是在她發生危險之時,卻不見他的蹤影。
「奴才該死,奴才……」嗚,他不過是遵照她的指示去辦事罷了,而且只是延宕了一點時間,這也是他的錯?
伸手跟人借銀兩,總得同人寒暄個兩句,再說出原因,是不?
「如何,事情成了沒有?」她哪里听得下他累贅的廢話,劈頭就吼︰「事情若沒辦成……」
等等,她得好好想想,看要如何整治這該死的奴才。
是該剝他的皮,還是要鞭他的身?或者干脆把他賣給一些喜好孌童的人?要不然直接把他交給皇兄處理好了,皇兄嚴懲人的方式多得不勝枚舉,交給他處理最為恰當。
「奴才辦妥了,已從恭親王那兒借來一百兩。」惠安聞言,連忙將藏在懷里的銀票取出。
璧璽睇了他一眼,取走他手上的銀票。
算她聰明,還記得皇兄這陣子也來蘇州,否則這下子她要如何離開這里?倘若再不離開,莫非要她天天受端弋這般詭異的騷擾?她會瘋掉的。
決定了,今兒個先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兒個再離開。
要不到杭州之前,先到皇兄那里去一趟好了,至少也要先去感謝一下皇兄,而且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好了,出去吧!」她收下銀票,便合衣躺下。
「嗄?」要他去哪兒?
「本宮明兒個一早再沐浴,現下你出去吧,本宮要睡了。」她疲憊地躺上床榻,拉上被子便打算要睡了。「你去守在門外,別讓任何人打擾本宮。」
惠安噘嘴睇著她,很無奈卻又很認命地道︰「喳。」然後很快地往後退,退出房門。
夜深了,入春了,但仍是有點冷。
嗚,當奴才的只能待在這兒吹風……
※※※
一早,天未亮,還來不及沐浴、來不及逃走,璧璽已被近在眼前的俊臉嚇走三魂七魄,很窩囊地拔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