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再叛亂,我一定可以幫你,我可以求萬歲爺原諒,我可以求萬歲爺讓你將功贖罪,這樣的話,我們就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是不?」她嬌喃著,羞澀的水眸直睨著他。
這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只要他願意放棄現下的兵權,帶她回到瓖紅旗軍營,她自然有辦法拿下平西軍;如此一來,班師回京之際,她就有數條大功可以供萬歲爺折罪。
她不需要功,她不需要萬歲爺的賞賜,她只要玄煚再次回到她身邊,其實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就如同她上戰場,拗著萬歲爺封爵,都只是為了找尋她的夫君啊!
「你打算求玄燁?」他猛地抬起邪如魔魅的眼,那深不可測的詭異眼瞳里,燃著狂烈的妒火,仿若是冥獄中的紅蓮之火。她是怎麼著?萬歲爺、萬歲爺喊個沒完沒了,她連心都被他擄走了不成?
「是啊,我們可以一起求萬歲爺……」正意亂情迷,卻又萬分欣喜的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狀,直到玄煚猛地退開她身邊,扯掉自己的長褲……
「煚?」她羞紅了艷麗的嬌顏,瀲灩迷醉的眸子含春帶怯地睨著他,望著他頎長的身軀偎向她,而他身上肌理分明、糾結迷人的體魄,仍是如當年一般,甚至更勝當年,更令她失魂。
她嬌怯地抬起眼,睨著他剛毅的臉部線條,才猛地發現他表情的俊爾邪惑,早已沒了當年的年少青澀,反倒多了一份成年後的威凜俊爾,勾魂攝魄的皮相足以勾引任何一個女子。他是她的煚,她的夫君……
「我不準你老是喊著玄燁,那只會令我感到厭惡!」他悶聲喊著,詭魅噬魂的眼瞳隱晦得令人心驚。
「煚?」身上的熱潮漸退,她也自氤氳的中清醒。
「你是我的人,一輩子都是我的人,別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他的大手敏捷地將綁在木柱上的繩索解開,卻又驀地直往她身上纏繞,最後則仍把她繞在木柱上,令她不得動彈。
「煚,你這是在做什麼?」她驚駭地睜大瀲灩水眸,原本嬌艷的粉臉刷成一片慘白。她又做錯什麼事,還是說錯什麼話了?否則他為什麼又這樣對她?
「我想好好疼愛你,想要你心中只有我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低聲輕喃,像是繾綣愛語,更像是不容違逆的命令……
第六章
這是一場最殘忍的惡夢,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德孋再一次失去了自由,全身被繩索緊緊地纏繞在木柱上,不得動彈,也無力動彈。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個白晝與黑夜,她只覺得自己已經快瘋了,一直無法自這個冗長而妖詭的夢境中蘇醒,令她疲乏無力地等待夢的盡頭。
「孋兒,你醒了嗎?」
帳簾驀地被掀開,帳幕外是一片迷茫的湛藍色,像是五更天,天甫亮一般。
德孋抬起空洞的水眸,悵惘地望向聲音來源,只見玄煚手中捧著一桶水和一些東西來到她面前,隨即點上油燈,仿似白晝降臨在這個只有黑夜的地帶。
「孋兒,你的氣色不太好。」玄煚輕喃著,大手輕輕抬起她尖削的下巴,心里浮起難以言喻的心疼,但心疼歸心疼,這一切全因為她的抗逆,全來自于她的桀驁不馴,怪不得他。他記得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應是嬌柔而乖巧地偎在他身邊,而不是桀驁地抗拒他!
「你會心疼嗎?」她酸楚地扯動唇角,露出絕艷哀淒的笑。倘若他會心疼的話,又怎會這樣無情地待她?現下的她,不是他的福晉,純粹只是他的手下敗將,只是他殘虐欺凌的禁臠,是他玩弄的俘虜!
「你是我的福晉,我不心疼你,又該心疼誰?」他的大手掀開她身上僅能遮蔽的涼被,露出一身觸目驚心的紅痕,心不由得抽痛,隨即斂下浮躁的心神,將布巾沾水擰吧,輕輕地擦拭她身上的汗漬和他所留下的痕跡。
「你還是用這份心去心疼那位麗香姑娘吧!」她輕蔑地笑著,有種萬念俱灰的淒冷。好愚蠢呵!她明明是恨著他的暴行,為何心里卻又在意著初見面時的那一幕?她寧可他擁緊她,在她身上狂熾地烙下屬于他的痕跡,也不願意他用那一雙有力的臂膀擁抱其他的女人!
很愚蠢,是不?可她終是逃不開情網,逃不開糾纏的愛戀,一顆心仍是瘋狂地向著他,全然失了主張,全然忘了仍在戰場上奮戰的瓖紅旗兵,忘了仍不知安危的萬歲爺;她像是個自私的女人,將僅有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他身上,然而他卻不願意相信她對他的忠貞。
真是諷刺,他明明是不相信她的,卻又不願意放她走,也不讓她以死求個痛快,分明是要折磨她,是不?而她卻偏又甘心忍受他的暴行……
「你吃飯了嗎?」玄煚輕笑著,緩緩地解開她身上的繩索!讓她自由地坐在木柱前,癱軟的身子倒臥在地毯上。「她不過是吳世番最寵愛的妹妹罷了,而我則是利用她,今日才能擁有這地位;她不過是我的利用品罷了,其余什麼都不是,能夠讓我如此痴迷的,惟有你了,孋兒。」像是解釋一樣,當他把話說完之後,又將布巾浸濕擰吧,重復著這些動作,直到她的身體干爽許多。
「是嗎?」她嗤之以鼻。他的話與現實有相當大的差距,然而他卻渾然不覺。
「倘若不是愛你,早在將你擒回的時候,我便會殺了你。」玄煚乘機在她的粉臉上落下一個吻,像極了當年的他,令德孋驀地一驚。
他就是如此,她才會逃不出他所設下的情網。
「你不殺我,不是因為你極想知道清軍的路線圖嗎?」她淡然笑問,瞅著他俊魅惑人的臉。「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的,到死也要帶著那份路線圖到黃泉之下,你若是有本事,便到冥府來找我要吧!」他對她,不過是利用,如同他對待吳麗香一樣。
「話可別說得太早。」他詭邪地笑著,魔魅滋生。「我若是要留你,饒是牛頭馬面也得要給我退下,沾不上你的身子。」他撫著她細膩的身軀,著她玲瓏有致的胴體,來到了酥軟的椒乳,在早已挺立的蓓蕾上流連不去。
「不要……」她嬌吟不已,欲拒還迎地戰栗著。天,這些天來,他不知道已經要了她幾次了,昨兒夜里亦是,他該不會是又要對她……
她輕吟出聲,令他感覺她是真的戀上了他,也識得了翻雲覆雨的喜悅,不過……現下可不能再這樣下去,只因他不想傷了她。
霎時,他將她的身子扶正,讓她的背靠在木柱上,拿起木梳,開始梳理她一頭亂發。須臾,如雲瀑般的秀發傾瀉在他手中,卻帶來滴滴熱淚淌落在德孋心中。
他向來最愛梳她的發了,他還記得嗎?
「瞧,這樣不是好多了?」話落,他將梳子放下,滿意的望著他為她盤好的發絲,自他捧來的東西中,拿出一些胭脂水粉。「記得以往,我最愛把你帶到額娘的院格里,拿出阿瑪送給額娘的水粉在你臉上涂涂抹抹的。」話落,他的手也開始拿起水粉在她的粉頰上拍著,再涂上胭脂,讓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些,再拿出描眉筆,輕挑著她的濃眉。
「你是來與我話從前的嗎?」她輕顫著唇,死命地抑住幾欲潰散的心魂,才得以不讓脆弱的淚水滑落。
「當然不是。」他淡笑著,拿起他為她準備的衣裳,逐一為她穿上,最後再為她套上一件絲緞的背子,才望向她淡漠的麗顏。「這衣衫是不如王府的來得精美,不過倒可以湊合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