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瑪與額娘會生氣的。」德孋嬌羞地偎著他,雙手也往上勾住他的肩,輕輕解開他襟口上的鈕扣。
她醉眼半眯地打量著眼前青梅竹馬的玄煚,望著他頂戴紫貂吉服冠,身著綴著小珍珠的銘黃色吉服,瀟灑落拓、攝魂奪魄,與年幼時的他相較,已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管他。」他可不在意。
他俯下俊臉,硬是偷了一個香吻,再硬生生地撬開她的貝齒,靈舌堂而皇之地竄入她口中,翻吮著她的女敕舌。
「玄煚?」德孋嬌羞地低吟。
「怎麼著?」
玄煚初嘗滋味,想要再更深入探索一番,卻見懷中美人不賞臉。
「好怪,你怎麼把舌頭探入我口中?」德孋羞紅了一張臉,在燭火閃爍中更顯妖艷惑人。
「我瞧我阿瑪都是同我額娘這般,難不成讓你不舒服了?」玄煚回想了下。不對呀,他瞧額娘似乎都挺舒服的,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怎地德孋會不舒服?
他將德孋放在炕上,起身在高幾架子上頭拿下一本書,再往回走,走到她身旁指給她看。
「瞧,這便是咱們倆待會兒要做的事。」
德孋仰起頭,一雙瀲灩的水眸卻不懂這圖上的意思。
「這件事會令你十分舒服的。」玄煚狡獪地說道,氤氳的欲念爬上他年少的眸子。
「你怎麼知曉?」德孋揚眉問道。
耙情是他背著她,與其他女人做了這件事?
「書上寫的。」玄煚突然撲向她,手扯著她襟口上的扣子,一把扯掉吉服,露出里頭的白色單衣。
「真的?」
他們倆的婚事是萬歲爺欽賜的,早在多年前,在她阿瑪過世之後,萬歲爺便把她接入謹肅王府里,算來她和玄煚是一塊長大的,他的個性她可是模得熟透,沒道理她會看不穿他。況且,這宮內的貝勒一個比一個荒唐,難保玄煚不會隨著他們做歹事。
他明明是欺她!
「倘若你不相信我,你還能相信誰?」玄煚邪氣地笑著,大手拉開單衣,探入里頭的肚兜,摩挲著她豐挺的酥胸。
這突來的踫觸猶如劈下落雷似的,驚得她瞠大圓眸,羞澀而不安地瞅視著他。
「別怕,難不成你怕我傷了你?」玄煚更加放肆地拉開肚兜上的繩結。
德孋不禁輕吟了一聲,隨即又回神噤口,羞赧難掩,一張粉女敕的俏臉艷如春色紅花一般。
玄煚魔魅的眼瞅著她嬌羞媚惑的俏臉,更加令他難忍。
「玄煚,你……」
德孋一驚,雙腿不由得夾緊,不敢讓他再放肆,只怕他的觸模會令自己愈來愈不像自己。
「孋兒,放松,我不會傷害你的,別怕。」玄煚見她惶懼不安的樣子,急切的欲念倒也緩和了幾分。
「煚,這樣好怪,我……」德孋申吟了聲,如歌似泣,揪人肺腑。
「別怕,一點都不疼的。」
「煚,外頭有聲響。」德孋不住地輕顫著,幾乎無法忍受他引起的,卻突聞前廳似乎傳來陣陣不尋常的嘈雜聲。
「別理他。」
他當她是在唬人,毫不理睬她。
「煚!真的有不尋常的聲響。」德孋不斷地抗拒著酥麻的喜悅,卻又听到陣陣馬蹄聲。
這太不尋常了,大廳上正在宴請賓客,豈會有馬蹄聲夾雜其中這等怪事!這必定是出問題了。
玄煚此時也听到了,他趕緊將她的衣裳拉好,抽出掛在床柱上的長劍,便欲到廳上去瞧個究竟。
「煚,我同你一塊去。」德孋整理好衣裳,也拔出另一把劍,打算同他一塊去探個究竟。
「不成,倘若真是有狀況,你這花拳繡腿是幫不上忙的,反倒成了累贅。」玄煚滿口不答應,拉開門便听見震駭人心的馬蹄聲朝他這新房而來,遠處更是一陣黑煙彌漫。
「我不累贅。」德孋不依地執拗著。
豈有要她一人獨活的道理?倘若真有難,她也要待在他身邊,與他同生共死,怎能大難來時各自飛?
「孋兒,你……」
話未盡,一枝枝燃著火的箭翎便射向他,他急忙將她推開,一個轉身掃下箭翎。
「放肆,是誰膽敢行刺本貝勒,報上名號!」玄煚怒眉一聚,殺氣騰騰。
遠處回廊登時冒出幾道人影,電光石火間已殺到他面前,幾個刺砍都近不了玄煚的身,于是那幾個人便將主意打到在房內的德孋格格身上,玄煚見情勢不對,而且敵手愈來愈多,卻不見援手,只得喊道︰
「孋兒,快走!」
德孋一听,更是不肯走,雙腳一蹬也飛出窗外,輕舞著長劍應敵。
「我不是要你走嗎?」玄煚見她竟違逆他的話,怒不可遏地閃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推離,一個閃神背後卻中了一刀,旋過身欲迎敵,俊顏卻被無情地劃下一刀。
「玄煚!」
德孋見狀,隨即穩住腳步,想靠近玄煚身旁,卻見敵手蜂擁而至,掉以輕心之下,背部也讓人劃了一刀,倒趴在厚重的雪堆之中。
昏迷之際,只見那群賊人將玄煚馱上馬背,隨即揚長而去……
第一章
清康熙二十年
坐在行軍營帳里,一身戎裝筆挺的德孋掏出銀白戰甲內的「東珠鏈」,這是當年她被救出謹肅王府時,身上惟一一件可以令她懷念的東西。
這條東珠鏈,是她大婚那日玄煚親手為她戴上的。
東西還在她身上,可是贈與她這條鏈子的人,卻是生死未卜。
八年多了,想不到竟然已經過了八年多了,時光飛逝,快得令人膽戰心驚。
她驀地抬起瀲灩惑人的眼,直視營帳外昏沉陰暗的天色,視線再轉回手中玉白的東珠鏈上,心里不勝唏噓。
倘若當年她能夠有足夠應敵的力量保護自己,玄煚是不是便不會失蹤了?倘若當年她願意跟著他一起練騎習箭,她相信謹肅王府不會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一直把她當成女兒看待的阿瑪,一直把她當成謹肅王府少福晉看待的額娘,曾經多麼呵護她這個孤苦伶仃的外蒙古格格,想不到她竟然沒有能力幫助他們,甚至還扯了玄煚的後腿……
在黃泉之下,他們會不會恨她?會不會氣她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才會令王府在一夜之間慘遭滅絕?
德孋驀地握緊手中的東珠鏈,像是要把指甲肉嵌入掌心似的。
她一定要把玄煚找回來,不管是生是死,她一定要知道他的下落,一定要找到他的人,或是他的尸!
倘若他真是死了的話,她絕不會獨活的,她會趕到黃泉底下求他們的原諒。
可是現下還不行,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她,她必須為萬歲爺殲滅這滋亂的平西王,絕不能讓這場藩亂繼續,苦了天下百姓,這也是她惟一可以報答萬歲爺的方法。
況且,當年謹肅王府遭滅,正是藩亂之初,說不定玄煚便是被平西王給擄去了;只待她將那平西王的首級摘下,便可以知道玄煚是不是在他手中,便能揭開這動亂的真相。
她不再是當年的她,現下的她已足以保護自己,甚至代謹肅王府領兵出征了,倘若再遇見玄煚,他會對她說什麼呢?
「將軍,已是卯時了。」鄂圖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帳外。
當年,他便是玄煚手下的第一猛將,如今德孋帶著瓖紅旗出征,他自然是護衛著將軍的副將。
「是嗎?」德孋猛地回神,斂下淒楚哀惻的水眸,將東珠鏈收回懷里,戴上銀白的頭盔,隨即站起身,英姿煥發。「鄂圖泰,命哨兵往前查看一里,若是無埋伏,立即出兵!」
鄂圖泰望著殺氣凜然的德孋,震懾于她的美與魅,隨即應了聲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