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她自己嚇一跳,連他也……
「大哥。」
天!她怎麼會打他?可是,這話又說回來,誰要他那麼過分地模她的胸部?她相信全天下絕對沒有一對親兄妹感情可以好到這種地步,他如果要試探她的話,未免也太過火了?
裴令慊微怔地瞪視著她,冷厲邪驚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狼狽。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他的,而她竟然恁地放肆,居然這樣子對待他?是她太愛惜自己了,還是她笨得不懂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道理?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望著他冰寒的臉,她更是手足無措,連原本的冷靜全都忘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妹妹,他居然這樣對她。
糟了,這麼一來……
「你是第一個敢動手打我的女人。」他森冷低嗄地說著。
他不會放過她的,既然她還想演下去的話,他會陪她,直到他揭曉所有的謎底為止;他會讓她知道一個女人低估男人將會受到什麼懲罰。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因為你對我……」
徐姿瑩急急地解釋著,卻因猛地听到電話聲響而停頓。
裴令慊不語地起身,悍戾地接起電話,神情隨即一凜。
「這麼特殊?」
他斂下眼眸,剛毅的線條不禁緊繃,飛揚的濃眉深鎖。那邪鷙的氣息,教不明所以的徐姿瑩連退數步。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會過去看看。」他簡單地應了幾句話,隨即切斷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嗎?」徐姿瑩力持鎮靜,清了清喉嚨問。
她的心隨著他低沉的語調不斷地往下沉,心里不禁揣度著是不是她的身世已經曝光,而他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
裴令慊低吟了半晌,才淡淡地說︰「我待會兒要出門,你要留下的話便留下吧,但是記得不準接電話,知道嗎?」
「我可以留下來嗎?」他不是對她存疑?
「只要你想留下來便留下來吧,桌上有一把備份鑰匙,你要就拿著吧!」
裴令慊拎起西裝外套,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留下錯愕不已的徐姿瑩。
他明明懷疑她,為什麼還要她留下?
徐姿瑩不得其解,但沉吟了一會兒後隨即又下定決心——既然他不怕她留在這里的話,她又有什麼好怕的?
只要她可以發現裴令慊的背景資料,就算被他發現身份又如何?
第三章
裴氏集團總裁室
「查不出她的身世?」
裴令慊頎長的身子挺直地坐在皮質的沙發里,俊爾的臉不復以往的笑靨,反倒淡淡地抹上一層不怒而威的肅然。
真是怪異,想不到還有人擁有這麼復雜的身世,讓裴氏集團底下的體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像他的妹妹一樣。不,不可能的,除了復雜的身世,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和妹妹相符。
倘若他真要調查的話,只要帶著她到醫院檢查,像當年他們一樣,答案隨即迎刃而解;原本是打算要和她再玩一陣子的,但是她的態度令他極度不悅,他想要趁早結束這令他索然無味的游戲。
「據資料顯示,我們找不到她一開始的落點。」總裁秘書晉時城必恭必敬地說,不算太年輕的臉上有著沉穩的光芒。「如果沒有辦法從源頭找起的話,是無法追溯她的身世的。」
「是嗎?」他輕輕地揉了揉眉頭。
倘若要直接帶她上醫院化驗亦是可以的,不過總覺得少了一點沖突性,無法讓他挫挫她的銳氣。
采訪記者?說不定當初她在跑財經線的時候,曾經看過他,所以才會特意到他的身旁。如果她是為他而來的話,事情倒是比較容易處理,怕只怕她的野心夠大,想要將他還有SM里頭的成員一並報導,那他倒是要提防了。
「還有……」晉時城睨著他,有點難以啟齒。
「還有什麼?」裴令慊眉一挑,犀利冷絕的眸子淡漠地瞪視著他。
「老夫人希望你可以抽空回家一趟。」
「時城,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媽的秘書了?」裴令慊眉頭鎖得更緊,感覺這幾年母子愈來愈形同陌路。「我如果想回家的話,自己會回去,用不著任何人提醒我,我還記得回家的路。」
「但是……」
「公司就交代給你了,除非是極重要的事,否則不要打電話到我的住所去。」裴令慊淡淡地說著,隨即離開。
整個裴氏集團體系廣泛,囊括多功能電子科技乃至于資訊業,然而所有的重擔皆落在他的身上,無一人能為他解勞,他甚至還得撥冗處理那群傻弟弟們闖下的蠢事。如果母親願意讓他帶著他們回家的話,今天的他也用不著這麼辛苦。
但是這集團背後的丑聞太多,承擔著太多的風險,他也只能狠心將他們困在那小小的世界里。
???
「怎麼可能?」
小小的兩房兩廳公寓里,穿梭著一抹忙碌的身影,一下子到客廳,一下子到飯廳,一會兒到主臥房,一會兒到客房,差不多能找的地方大抵已經被她翻過一次,就偏偏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
「難不成這里真的不是他的住所,只是個幌子?」徐姿瑩喃喃自語著,可是她的直覺卻又反駁著她。
這層公寓並不是甫落成的,蓋好大概也有兩三年的時間。而且這房子里充斥著濃厚的煙味,感覺上仿佛已經住了很久,一點也不像是偶爾到此一游的感覺,再加上而這里頭擺設簡單,整齊清潔,全都不假他人之手,皆是由他自己一手打理的。
很古怪,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商業鉅子,怎麼會親自做這些事?
但是她的腦袋里頭偏偏又記得這麼樣的一個人,記得有一個甚少曝光的集團少主,可是年代久遠已不可考,所以她只能卯足勁地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一些可以供她回想,供她公開的資料。
在尚未出國留學之前,她是跑財經線的,她隱隱約約記得一些片斷,卻又該死地聯結不起來。除了直搗敵窟,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辦法。
他絕無可能是平常人,要不然他憑什麼可以左右整個公正的報導?
但是除了這里,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尋找?
徐姿瑩站在客廳里,雙眼直盯著她利用一個上午模清一切的空間,不禁沉入思維里,直到……
「怎麼,找不到東西嗎?」
似鬼魅般的低吟倏地在她的身後響起,她霎時感覺到全身的寒毛豎起。
「我好不容易出去這麼久,如果你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沒辦法。」裴令嫌慵懶地說著,挽著她一並坐到沙發上。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听不懂。」
徐姿瑩僵直著身子,任由他的大手扶住她的腰際,努力地勾起一抹粉飾太平的笑。
「是嗎?」瞧見她笑,他的笑意也深了。
裴令慊湊近她,以臉輕輕摩掌著她柔軟的發絲,像是一對極其甜蜜的伴侶。
然而,當他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時,她勉強的笑隨即凝在錯愕的臉上。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世嗎?」他仍是噙笑。「你的身世真是不簡單,光是在一年內所住餅的孤兒院就不下十間,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更讓我很渴望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會輾轉在這些孤兒院里。」
徐姿瑩瞪著上頭密密麻麻的字,腦海中不斷地飛掠著不堪回首的記憶,淚噙在眼里卻倔強地往肚里吞。
她知道他不可能查得清她的身世,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可以把她這將近二十年來的一切查得如此透徹,查得今她無處躲藏,止不住翻濤滾浪襲向她刻意遺忘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