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該死的男人,一離開便像是消失一樣把我給忘了!」在羅馬郊外,一幢富麗堂皇的豪宅里頭,傳來屬于意大利男人豪爽的笑聲。「怎麼,現在總算是有時間再到我這兒來耗一耗了?」
「我說過我一定會來的,瞧,我現在不是來了?」兵悰則是沉著地以流利的意大利話和他對話。坐在兵悰身旁的宿婺一臉茫然,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混亂之中。這一路峰回路轉,驚心動魄,直到現在她仍是搞不清楚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她不禁狐疑地想著。
據她所知,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會是JJ,而這里也絕對不是米蘭。可是自她一踏進這幢奢侈得令人咋舌的豪宅里,便見這兩個男人像是哥倆好一樣,親熱得難分難離,不禁令她一頭霧水。
這男人到底是誰?棕色的利落短發和那一雙同色的邪氣眸子,他看起來絕對不是善類,而且也沒有半點的藝術氣息;相反的,他的眼眸里隱隱約約浮動著征戰與殺戮的嗜血天性,卻又帶著濃濃的喜悅……
看來對于兵悰的來臨,這男人是絕對百分之百的感到喜悅。
但是似乎有哪里出了問題,令她莫名感到憂心。
「這一位是?」強尼•拉塞爾棕色的眼眸一挑,曖昧地對兵悰擠眉弄眼。
從她一進門,他便發現這個女人以一雙如波光流轉的眼在他身上打量著;她真不是個普通的女人,竟敢如此不客氣地向他這個意大利黑手黨的頭子挑釁,令他想不佩服都難。
「如你所想。」兵悰也不多說,大手一拉,將她拉近自己的身旁,一雙漆黑的眸子閃耀著深情的眸光。
「果然!」既是兵悰看上的,絕對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你們是朋友?」宿婺睜大一雙清瑩的眸子,粉色的唇瓣緩緩地貼向他耳邊,大方地問出她的疑問。
「我們是好久不見的朋友了。我想到JJ那里之前,先到這兒見見他。」兵悰對她微笑,燦亮如星光的眸子是那樣令人心醉。「很抱歉沒有先向你說一聲,希望你不要介意。」
宿婺驀地一愣,趕緊退到一旁去,不敢再看那一雙攝人心魂的眼眸。
說話就說話,眸光何必老是在她臉上飄呀飄的?她下意識地撫上臉頰,才猛地發現粉臉上是一片難忍的熾燙。
她該不會又臉紅了吧?
瘋了、真是瘋了!她為什麼要臉紅?為什麼感到跳動的心像是要竄出心口一般的激烈顫動?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JJ那里?」宿婺縴縴玉指緊握成拳,試著平息流竄在胸口的不明悸動。
「我們……」兵悰沉吟了會兒,在心中思忖著是否該提前讓謊言暴露。
思緒尚在翻轉,一旁的強尼倒已經先開口。
「你知道JJ在找你嗎?」
「JJ找我?」這下子換他驚詫了。
強尼這一句話听在他的耳里,顯得詭異而聳動,令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JJ找了他很久了,他知道。
但是,自他退出他的旗下後,自己一直對他避不見面,試著置之不理。照道理說,都過了這麼久,JJ應該已經徹底地放棄他,為什麼還要找他?
況且,他要來這里的消息只有強尼知道,而強尼是他的摯友,絕對不可能將他來到這兒的行蹤告訴JJ的。
可是,JJ卻知道他要來這里,甚至正在找他?
「他好像早知道你要來似的,所以早在三天前便打了通電話告訴我,要我一定要叫你到他那里一趟。」
強尼棕色的眸子里隱隱地為他哀悼;嗚,可憐了他的好兄弟,這輩子可能再也逃不出JJ的魔掌。
「他早知道我要到這里來?」他淡淡地說著,听在旁人的耳里像是在喃喃自語似的。
怎麼可能?
自從他一年多前不顧JJ的反對,硬是要退出這國際舞台的舉動,不禁令JJ痛心,也令他怒不可遏地對他采取封殺的行動,而他也順勢離開這燦爛耀眼的舞台,回歸最原始的平靜;所以,這回是他在經過一連串風波之後,頭一次踏上這塊一片啟蒙他的大地,這塊栽培他、放縱他的大地。
「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到他那里走一走吧,再怎麼說他也照顧了你兩年多,總不能因為你離開他的旗下,兩人便老死不相往來?」強尼睨了他一眼,試著與他談起這塵封的話題。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真要那麼簡單的話,他又何必躲著他,躲得像是躲仇人一般?
即使是有天大的仇恨,他也不能對栽培自己的恩師這般無情不是嗎?所以這之間還有太多太多他不願說清楚的癥結存在。
「你們說的JJ是不是邀請我們參加服裝秀的JJ?」從頭到尾,她真的只听得懂JJ兩個字而已。
難道現在就要去見他了?
天,要見到自己慕名已久的設計師,簡直是令她遮掩不住溢于言表的喜悅與興奮。遑論時差問題,能夠早一點見到他,她一點也不嫌累。
她的喜悅看在兵悰的眼底,他只能淡淡地點點頭,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或許這一趟意大利之旅是不該來的。
「現在立刻走嗎?」她強抑住滿腔的興奮之情,雙眸此時照照發亮,顯得更為迷人。
「不了,這里離米蘭太遠,我們明天再去。」
「是嗎?」
她不自覺地嘟起唇撒嬌,看在兵悰的眼底,真是有點不是滋味。
想不到憑他這一張俊臉,還比不上一個設計師!
「強尼,今天我就在這里借住一天,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介意?」強尼夸張地挑高濃眉,突地大喝一聲。「我介意的是你竟然只借住一天,太不給我面子了!」
第五章
「你為什麼跑來我的房間?」
一切準備就緒,宿婺已經換好輕便的睡衣,打算睡她的美容覺。結果才一熄燈,卻突地見到一道身影竄進她的房里。
宿婺想也不想的,眼楮仍是酸澀地合上,等待那身影開口說話。
可她等了好半晌,卻等不到那人開口,她不禁納悶地微張開眼,望著那昏暗不明的身影,沒好氣地說︰「喂,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蹙緊眉頭等他回答,可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熟練地打開一旁的櫃子,拿出一條大浴巾。
「你不會是想到我房里洗澡的吧?」透著窗外微微的街燈,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拿著大浴巾直朝她走來。
心底閃過一絲不安,逼得宿婺拖著疲憊的身子坐起身,睜著一雙冰冷的眸子看他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模特兒最需要的便是一張美麗的臉嗎?為何在她睡覺的時候,他還硬要打擾她的睡眠?
燦亮如星的眸子盯著逐漸逼近放大的身影,宿婺不禁感到一絲不對勁。
盡避看不見臉,她卻可以憑著這身影走路的姿勢與舉動,發現這闖入者並不是兵悰!
雖然全身猛地泛上戰栗,寒毛直立,宿婺卻選擇不再坐以待斃;她立即站起身往後一退,冰寒的眸子直盯住眼前略微驚詫的身影。
「你是誰?」
她努力地緩和過于急促的呼吸,試著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她還沒有留名千古,甚至尚未登上國際舞台,還沒回三年不曾再聯絡過的家,她怎能死在這里,死在異鄉?
那道身影僅只是一愣,隨即不疾不徐地朝她接近,一步一步地,雙手緊扭著的大浴巾像是要送她上西天的縊巾。
「你到底是誰?」天,她覺得自己快哭了。
但是,對方既然擺明了是要殺她,她當然得跟他搏上一搏;望著那人堅定的步伐,她知道不掙扎的話她必定是死定了,既然如此,她怎能放任自己像個女圭女圭似的令人宰殺?她澄澈的水眸染上悚懼,卻也冷靜地逡巡著四周是否有可以護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