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不懂唐老爺子的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但像詩意這般體貼窩心、才貌雙全的女兒,他還有什麼不滿?再有天大的禍事,也犯不著對這個不滿六歲的娃兒下這麼重的手呀。詩意若是他的女兒,他疼都來不及了,哪里忍心傷她?
「這事兒怪不得我爹的。」是呀,若是她能夠像個常人女孩一般,說不定爹會更疼她一些。不過,這只是猜測罷了,沒有個準則。
「現下還疼嗎?」樂老爺子抓過她的手,專注地望著。
「若是現下這種氣候是不疼的,但……若是炎夏與寒冬,每每便會在睡夢中疼醒。」望著公公抓住她的手,瞧得仔細,眼中皆是關切,不禁令她雙眼發燙;可惜,若眼前的人不是公公,是爹的話,那該多好。
「苦了你了。」這孩子的一生走得乖舛,他非得要兒子多疼她一些不可。
「一點都不苦……」唐詩意淡笑,突地感覺到胸勝利一陣悶氣亂竄,卒不及防地涌上心頭,酸澀的嘔吐感逼得她別過臉去,干嘔了幾聲,一張原是粉杏色的瑰麗面容霎時轉為一陣慘青。
「詩意……」樂老爺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她身旁,示意婢女打水來,將毛巾打濕,遞給了正嘔聲不斷的唐詩意。「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壞食吧?」
「不曉得。」嘔聲漸歇,感覺到勝利中的翻攪總算平靜下來。「這幾日,不知怎地無端端地總想吐。」
「想吐?!」樂老爺子眼楮一亮。
他仔細望著她蒼白失血色的臉龐,不斷地回想著當初揚兒他娘有孕時,似乎也是這個樣兒的,難不成……
「來人!差大夫入閣診治,小樂子,你帶著閣內所有的壯丁,到少爺會去的地方尋上一遍,若是見著人的話,立即給我押回來!」樂老爺子快速地發落著,再轉身對一旁的婢女說︰「還杵在那兒作啥?還不快過來扶少夫人回房休息去?」
一干婢女見狀,立即三三兩兩地湊到唐詩意身邊,七手八腳地將她攙回房里去,偌大的中院里頭,就只剩下笑呵呵的樂老爺子。
「這下子,我可要抱孫子了!」
***
當小樂子在風雅樓找到樂揚,再把他架回揚音閣時,已是卯時三刻,天都快要大亮了。
一路上听著小樂子述說午後發生的事,他心里頭不斷地冒出疑問——她若是有孕,那麼她肚里的孩子會是他的嗎?畢竟早在他踫她之前,她日不是完璧之身了,天曉得她是與哪個野男人搞出來的?
踏著碎石子路因到自個兒的新房前,心中卻揮不掉那滿溢的苦澀。該列的女人,他都冷落她那麼久了,難道她不會自動自發地離開嗎?實在不願再見她一面,每見一遭,便益覺得她是鬼魅纏身一般,愈抽離不了留在她身上的祖籍。
可愈是抗拒,她那抹裊裊倩影愈是烙在他的心上揮不去,想見她的劇增,火辣辣地燙熾他的心魂。伸出的手尚未踫到門板,不禁又縮回……伸縮之間矛盾叢生,猶豫不定。
啐,他是怯懼什麼?不守是見個女人,見個與他一夜夫妻的女人,他何所畏懼!
樂揚在心中不知暗罵自個兒多少次,然而,他卻依舊踏不出這一步,直到遠方傳來一聲雞啼,震回他飄忽不定的心魂;他牙一咬,一腳踹開門板便往內室走去,一眼便望見那抹倩影,心神沒來由的一震,霸氣的眼眸悖逆心智,貪婪地鎖在那勾心攝魂的絕艷側臉,感受一那含苞待放的花兒在他離開的這段時日里,已艷工為芬芳吐息的花朵。
只見她吃力地揮動手中的筆,像是在寫些什麼,專注得連他引起的聲響也沒听到,任由墨水在那白紙上凝成一個個娟秀的字體。他緩緩地走近她,強迫自己移開眼眸,望著散亂在圓桌上的書籍,有列女傳、樂府統策、話本……話本!?想不到這女文人也看起這通俗的玩決兒。
待他大略地望著滿室不變的擺設,再情不自禁地轉回她身上時,冷不防地,竟與那一雙揪心的眼眸對上。
「你回來了?」她顯得有點驚訝。
唐詩意瞠圓了杏眸,不算俐落地收拾著散亂一桌的書籍。沒想到公公真把他給逮回來了,她以為自己還可以過好長一段的逍遙日子。
「不能回來嗎?」他粗聲以對。他微眯起眼眸,掠過她稍縱即逝的惶惑,下顎不禁收緊,大叔地走向床榻,一雙陰鷙的黑眸卻同離開她半刻。
「不……」唐詩意將桌上的書籍收好,綽約多姿的身子如無骨幽魂一般飄回床榻邊,一雙澄澈的眼眸不知該看向何處。
她還不習慣與人親近,還不習慣伺候個男人,他沒預敬地回到她一人獨處的幽然天地,反倒令她無所適從。
「你的身體還好嗎?」望著她那一雙仿似可以擰出水來的翦眸,令他不自覺地退去自個兒與生俱來的霸氣。
她真的美,美得勾心攝魂,美得不可名狀,教人心亂如麻、手足無措,更美得令他勃然大怒!她是這般地美好,如上好的箏一般地扣緊他的心弦,可為何她竟不是完美的箏,而是缺了口的箏頭?
「呃?」一說到這件事,她才驀地想到,趕緊解釋︰「我想小樂子總管八成把話都告訴你了,但是我必須先同你澄清,我並沒有身孕。這些日子想吐,是因為吃了壞食,遂……」
她沒有身孕一事連公公也失望了,但是她無法繼續騙他,畢竟是沒有的事,硬要她撒謊說有,實在是怪異透了。
「我看……八成是你想的詭計,只為了將我給喚回來。」他冷哼一聲,訕笑頓現。她也懂得想他嗎?她的心中有他的存在嗎?他是否在她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沒來由的,原本舉棋不定的心情俱滅,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喻的喜悅,但下一瞬間,他立即斥責自己為何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恁地勞心勞神,心緒難抑地大起大落。
「不,是公公誤會我了,我沒那個意思……」她蹙緊蛾眉,望著她桀騖不訓的俊臉,不敢置信他竟能狂妄地自我揣度。「況且,公公說一年一度的詠春飲宴快到了,你得趕緊回來才成。」
「犯得著這麼急于否認嗎?」他的幽眸一黯,猿臂一探,立即將不設防的她拽到懷里,享受著軟玉溫香的滋味。
懊死,果真是她的味兒較好。這兩個月來在風雅樓里不知抱了襲衣幾回,但總是抵不過她給他的滋味,盡避她是恁地不受教,不懂得取悅他,他仍是為她那雙恣傲的眼眸心神不定。
「你……」唐詩意一回神便手腳並用地踹打著他如鐵牆似的身軀,卻仍是擺月兌不了他的箝制。
樂揚一使勁,便將她的雙手反抓于她的背後,將她那柔軟的渾圓壓抵在他的胸口上,一股欲火快速地自小骯上燎燃而上,急促得令他措手不及。
他的喉頭抽動了下,雙眸倏地染上隱晦的氤氳欲息,一張俊臉靠在她的小臉上,與她驚惶的眼瞳相望。了驀地勾唇一笑,隨即覆在她來不及開口駁斥的小嘴上,放肆地在上頭來回碾吻,吸吮她軟如豆皮的唇瓣,再以濕熱的舌,狂佞地探入她不知所措的口中,恣意地探尋她的甜蜜,殘忍地索求她的回應,直到他意猶未盡地結束這個吻。
唐詩意微眯半醉的星眸,不懂在她心中悸動的是什麼,只能瞅著樂觀魂的迷亂醉眸凝睇著他。
樂揚微微扯出一抹邪笑,大手不知何時已褪去她的坎肩兒,解開中衣的盤扣,粉杏色的肚兜隱隱立現,而里頭渾圓上的蓓實早已挺立,微顫地勾引他為她解開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