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相信我。」他連最肉麻的三個字都說了,她不相信還是不相信。如今,他除了強留她的人,還能如何?
「那你就應該去想想她為什麼不相信你。」夏宙辰捺下性子,幫著他抽絲剝繭,以便了解大姐為何會突然討厭他。在她的記憶中,她記得大姐一直很喜歡黏著這個鄰居大哥哥的,怎會突然變了?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明白。
「那昨晚大姐怎麼會突然跑出來?」
「我不知道。」話一說完,支震宇猛地想到,冷映兒昨晚喝醉酒誤把他當成寧宇,還將他親得七葷八素,然後宇辰便跑到涼亭那里去了,難道?「她大概是看到我和別的女孩子接吻吧。」
夏宙辰目露凶光,盯了他半晌,嘴角輕掀地說︰「差勁!」
這麼一來,她就知道大姐的心結在哪里了。原來是受不了支震宇的風流,不過似乎也沒有一個女人會習慣自己的另一半花心吧。
「又不是我自願的,是她自己認錯人了。」現在說這些好像都白搭了。
「誰管你認錯不認錯,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你就要想辦法解決,拿出一點技巧來好不好?宇辰向來沒有什麼安全感,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就準備和她離婚吧。」
懶得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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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辰踩著蹣跚的步伐,搭上一輛計程車,在她還在發愣的時候,車子已然狂飆至她家大門。
回過神,付了錢,站在家門口,卻有一種不想進去的感覺。在門口前徘徊了幾秒,驀地,大門大開,里頭有著一張極憤怒的臉。
「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這人不是誰,正是已經守株待兔守得心浮氣躁的支震宇。
「什麼啊,一副興師問罪的德行,你是我的誰呀?」夏宇辰一把將他推開,逕自走入屋內。
懊死,不想回來,就是怕過上這等情況。
夏宇辰走得快速,打算一路走到樓上去,不想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和他面對面。
「我道歉,我不該用這種口氣凶你,你停一下好嗎?我有話要和你談一談。」支震宇單手擒住她的小手,不待她回答,以蠻力將她拉到沙發上。
「有什麼好談的?」越看著他,她便覺得越火大,越不懂自己怎會愛上這種始亂終棄的壞蛋。
「我們是夫妻,自然有許多事可談。」支震宇捺著性子,打算和她來一場理性的溝通。
「我們不是夫妻,更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也沒有任何事需要溝通,我們之間甚至連最基本的共識都沒有。」夏宇辰不說便罷,話一翻上舌尖,所說的話更是傷人。
她不想再跟他談這些無意義的話,她已經很煩、很煩了,再也不想受傷了。如果兩次受傷都是為了同一個人,那不是太可悲了嗎?
「誰說我們是沒關系的人,我是你的丈夫,是和你在合法程序中完成婚禮的夫妻。」支震宇受不了她那種說法。她講得義正詞嚴,他听在耳里更覺得刺耳。
「我們不是夫妻,我和你是在不合理的情況之下結婚的,我們之間的結婚證書並不成立!」
第九章
夏宇辰自包包里拿出一張紙,猛地丟給支震宇。
「這是我去市公所拿的離婚證書,我的名字已經簽好了,你也簽一簽,倘若你不簽,我一樣可以以我當時神智不清為由,要求合法離婚。」
她說得義無反顧,實際上,有誰知道她有多苦,她不想離開他,卻又不得不離開。如果要她再听一次他那森冷得令人心碎的話語,她寧可立刻死去,她也不願再受傷。
他說過,他不會愛她。這可怕的魔咒像是烙在她的心上,只要她還能呼吸,只要她還活著的一天,她便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的他,無情得讓她不敢正視的惡魔。
「我不會簽的。」支震宇的好脾氣全都耗盡了,他將手上那張刺眼的紙撕個粉碎,片片灑至夏宇辰的面前。
她究竟要他怎樣,要怎麼做,她才會願意以正眼瞧他?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好讓她對他如此唾棄?
「你不簽沒關系,我會去向我就診的醫院要醫生證明,我一樣可以向法官要求離婚。」放過她吧,要當他的妻子,她寧願當他的妹妹。妹妹至少可以在身旁守著他一生,妻子卻會有分離的一天。
「你的主治醫生是列傳嗣,我不會讓他拿出證明的。」不會的,他絕不會和她離婚的。
二十年的日久生情無效,沒關系,他還有好幾個二十年可以和她耗。
「你……」夏宇辰無奈地咬了咬唇。「你應該知道我討厭你,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最起碼要給我一個理由。」這話听來讓人難受,但她願意這樣說,或許可以找到事情的癥結,或許可以讓他倆和好如初,回到以往的兩小無猜。
「這還需要理由?」夏宇辰努力地將亟欲奪眶的淚水逼回,倔強得不讓他看見她的脆弱。
「當然,我是你的支大哥呀。」支震宇看見她的火焰漸消,不自覺地沉下嗓音,將她納入他寬厚的胸膛。看見她微扁可愛的唇,便情難自禁地將自己的薄唇覆蓋上,以舌輕輕地挑弄她多情的舌,以唇柔柔地擾亂她的心湖。
夏宇辰強振作起精神,不讓他的親吻在她心里掀起漣漪,讓全身的細胞不斷地排斥著他的誘惑力。
糾纏了許久,支震宇驚覺她的無動于衷,才緩緩地結束這個深情的吻。「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還會覺得不安?」他緊緊地摟著她,像是不舍,像是自責,不懂她為什麼不願意相信他。
「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是喪失記憶時的我!」夏宇辰掙月兌他溫暖的懷抱,像是發瘋似地吼著,淚水也隨之流下。
她多不願承認,多不願承認,她竟然是輸給了另一個自己!
他愛的不是她!
「不,我愛的是你,不論你有沒有失去記憶,我愛的一樣是你。」為什麼她不信,難道他曾經在不經意的時候傷了她嗎?
「騙子!」夏宇辰使勁地掙月兌他,一古腦兒地往樓上跑,和甫下樓的夏宙辰險些撞在一起。
他明明還在宴會中和另一個女人當眾擁吻,他怎能到現在還說愛她?
「又怎麼了?」夏宙辰看了支震宇一眼,口氣更加不悅。
支震宇看了她那皺褶的臉,只能搖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真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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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敞開的窗簾,灑下的是午後的艷陽,點點吻在夏宇辰的臉上,為了閃避惡作劇般的陽光,她終于不情願地睜開雙眼。
抬眼看著床頭櫃的時鐘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宙辰真是放任她,完全不打擾她。
驀地,窗外傳來一陣煞車聲,夏宇辰由床上往外探去,不看還好,一看便覺得昨晚的一切全都是虛假的。
是宴會上的那名女子!記得荸莙跟她說過,她是冷映兒,她怎會和震宇一同回家呢?
看著他倆挽著手走入屋內,好不親熱的樣子,夏宇辰便止不住那燎原大火。
他真把她當成傻子了?
昨晚那些猶在耳畔的愛語,全都是放屁!
夏宇辰倏地爬起身,隨即蹲在落地窗旁,清灩的大眼直鎖著對面屋內的所有動靜。
敝了,她怎麼覺得這個動作如此熟悉?好像她常常如此?不管了,她一定要知道那個可惡的登徒子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