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親不曾如此溫柔待她,他只會嫌棄她,只會甩開她的手,現實中的父親不可能待她如此好。是誰這般的溫柔,輕柔而小心翼翼的觸踫她的臉,動作如此的輕巧,仿佛她是容易破碎的玻璃女圭女圭般,將她輕輕的捧在手心里呵護。
是誰呢?一股淡淡的鼻息帶著些微酒味兒噴在她的手上、臉上,漸濃的鼻息意謂著他的逐漸接近,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霎時又鼓噪起來。
韓敏倏地睜開眼,只見一個人影在她的正前方和她對看。是誰?房間里並沒有開燈,只能靠外頭街燈的余光模糊的辨認他的輪廓。
可是他的身影是背著光的,而被恐懼佔據和已經呆滯停擺的大腦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她睜圓了眼瞪向那個人,那人卻出其不意地捂住她的嘴巴,令她即使想要喊出聲音也沒辦法。
「用不著這麼驚惶失色,我是你那很久沒見面的丈夫,沒必要這麼瞪著我看吧?」辛震天悠悠的開了口,看到她終于清醒過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還以為她昏死過去了。
「你……」被捂住的嘴只能吐出一些模糊難辨的字眼。
辛震天松開捂住韓敏的大手。「啐!當我是強暴犯嗎?我可沒那個意思。」
「你為什麼偷偷模模的進入我的房間,又鬼鬼祟祟的捂住我的嘴?你到底是什麼居心?」被松開嘴的韓敏想要立即起身,卻發現辛震天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我還能有什麼居心?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老婆。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你……那你也不該一聲不響的進來啊!」雖然已經知道辛家的人都有一身好功夫,卻不曉得辛震天更是高竿。她連他什麼時候走進來、什麼時候將她放置在床上、甚至連他何時壓在她的身上都不知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誰一聲不響的走進來?明明就是你倒在地上睡覺,我好心將你抱到床上來,居然被你說得像個賊似的。」
「我……我倒在地上?」韓敏偏過頭想避開辛震天逐漸逼近的曖昧舉動。「可是你沒事干嘛躺在我身上,擔心我的身體安危也不需要這樣吧!」雖然心里已經明白是自己錯怪他,卻無法低下頭跟他好好的道歉。
「我高興。不行嗎?我親愛的老婆。」他也學韓敏偏著頭斜睨著她,心中卻有一份雀躍的好心情。
韓敏對他的態度向來是冷冰冰的,可是現下的她卻帶著一份小女兒般的嬌態。
看著她面露難色卻又不敢造次的模樣,他心里頭就是有一份喜孜孜的感覺;看著些許晶瑩剔透的小淚珠在她的眼里凝聚,他竟然有一絲不可思議的快感?
真是變態,他當真是病了,否則怎會有如此病態的快感?他真的是愛上了她嗎?
真是太艱深了,這是他不曾遭遇過的習題,心中矛盾難解。
或許他不愛她。戀上一個人應該是用心善待她、包容她、憐她、惜她,怎會像他這般的逗她、玩她,甚至想解除她臉上的冰霜,好好的看看她的真面目?這樣的行為不算是愛上她吧!
「你可以起來了嗎?我覺得非常不舒服。」凝聚在眼眶里的淚水已經滑下眼眶。
半眯著眼娣向韓敏,辛震天若有所思地半傾過身子。「當然可以」他在她的眼中看見了不屈服,心中恍若燃起征服欲。
征服欲?辛震天的眸子不覺一亮,原來如此!
他原來是不愛她的,只是想要征服她,只是為了馴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對,是她對他的視若無睹燃起他心中的怒火;是因為他還無法打敗她的高傲,才日日夜夜的想念她!
可……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辛震天在心中自問。但如果不是這樣的心情的話,又該要如何解釋?所以一定就像他想的這樣沒錯。
對,沒錯!一旦收服她的話,他一定不會再有任何失常的表現,再也不會有情緒失控的情況發生。
那麼,既然他不愛她的話……他就要她成為他的岌中物!
望著辛震天古怪的神情,韓敏突然打了個寒顫,趕緊翻身坐起,雖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也堅持坐在床沿。唉!保持安全距離,以策安全。
「你不是去美國,怎麼會回來了?」韓敏想起方驥雨的一番話,試著與他閑話家常。
「我有告訴你要去多久嗎?」半晌,子夜般的黑眸透出笑意。懂得關心人了嗎?這小女人。
「你是沒有告訴我打算去多久,不過有人看不慣你在某一些地方的行為舉止,跑到我這里來投訴。我是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別再給別人添麻煩。」她就是看不慣他的跛樣,不跟他來段唇槍舌劍的戲碼她是不會甘心的。
懊死的揚天!「是揚天那一個長舌男?」辛震天在心底想著他到底說了什麼。
「不是揚天,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韓敏愣愣的盯著辛震天。
「不是揚天?」辛震天十分滿意韓敏呆若木雞的盯著他瞧,隨即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說︰「你讓揚天以外的人進到這個家里面?」
天啊!這小女人有沒有一點憂患意識?真難相信她居然還能夠如此理直氣壯。
「不是我讓他進來的,是尤伯說那個人是你和揚天的老朋友,他是特地來拜訪我的。」辛震天的怒吼震醒韓敏的神智,她隨即吼了回去。
「方驥雨?」帶點危險的氣息,辛震天半眯著眼看向韓敏。這該死的女人殺手,居然找花蝴蝶找到他家里頭來了。
「對。你怎麼會知道?」韓敏忙著處理她迷惑的情緒,心不在焉地回答。
是啊!這些年來除了詩柔,她不曾如此輕松的與人閑話家常。這種感覺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麼東西,感覺很好。想著想著,韓敏不自覺地綻開笑容。
看著韓敏突如其來的笑容,讓辛震天看傻了眼。「除了方驥雨那個不怕死的家伙,是不會有人跟我們熟的。」她的笑容一點一滴的瓦解他心中的征服欲,讓他原先因思念而疼痛的心暖和至極。
「是嗎?有這麼可怕?」她幾乎快要愛上這種和他閑聊的感覺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松自己,這種感覺很單純、很干淨,讓她直拉警報的心跳沉穩下來。
「我和揚天以及那個該死的方驥雨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父母間的感情將我們牢牢的套在一起,如此這般而已。」停頓了一會兒,辛震天思考著該不該說下去,「不過,最主要會說他不怕死是因為……我們家是黑道世家。」
「黑道世家?是搞幫派嗎?」是殺人放火還是走私軍火?沒辦法,這可是她從來不曾遇過的事。她知道辛震天的父親是個黑道份子,但她不知道他也是。
「怕了嗎?我們家很久以前便是幫派中人,大概從我曾曾祖父那一代開始。我雖然不明白他們當時的用意與動機,不過也就這樣自然的傳承到我們這一代。」辛震天移開投注在韓敏身上的視線,慵懶地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
「那你現在是幫派頭子羅。」韓敏明亮的雙眸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我不是。現在竹月幫的頭子是揚天。」辛震天掀起惑人的笑望向韓敏。這該死的揚天居然如此的不尊敬他,竟敢指使方驥雨那小子到這兒通風報信,別怪他的翻臉無情,他非得泄點他的底細不可,這該死的家伙!
「揚天?真看不出來,他那麼風度翩翩、斯文有禮,居然會是一個黑道頭子,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