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末天災人禍不斷,連審美觀都變了。」管嬌嬌冷冰冰說。可心里酸極了。
汪樹櫻對于韓醫師有小孩的事無所謂,對他跟小孩的媽聯系也無所謂,對于這樣的感情會很復雜也沒關系。汪樹櫻是那種除死無大事,愛上就更不計較的女人。這一點,令管嬌嬌尷尬。她做不到樹櫻那樣豁達,她就是會介意韓醫師的過往,她也不想養別人的孩子。她認為趁年輕斷了這復雜的關系最好,可是,這真是明智的選擇嗎?
避嬌嬌漸漸懷疑起自己的決定。看見韓醫師往汪樹櫻靠攏,心里難受啊。
※※※
晚上十點,精英商旅總裁辦公室,杜謹明結束最後一場視訊會議,看看手表,該走了。他請吳秘書整理好開會資料,明日交來。等吳秘書一離開,杜謹明打電話給司機。
「今天我自己開車,你下班吧。」
杜謹明迅速打包資料,準備去會他的女朋友。女朋友?這念頭教他微笑,感覺挺不賴的。
吳秘書剛一走出電梯,就被林甄恩攔截。
她問吳秘書。「總裁要下班了嗎?」
「是啊,他要我整理會議資料明天一大早就要交,唉,不讓人休息的——」吳秘書抱怨連連。
「辛苦了。」林甄恩拍他肩膀。說完,立刻沖回自己的辦公室,拎了包包,趕著下班。她打算從今天改變戰略,從默默守候,改成積極爭取,她已經沉默夠久,連姑姑都勸她放棄。她才不,她會證明,她是最適合杜謹明的女人。
走進電梯,電梯下降時,她不停練習等會兒要跟杜謹明說的話。
「謹明,我的車壞了,可以搭你的便車嗎?」
沒錯,就這樣,很自然地說出來,他沒理由拒絕的。是啊,要多制造兩人相處的時間,女性雜志這麼教的。
電梯門打開,真幸運,時間算得剛剛好,杜謹明就走在前面。沖啊——林甄恩跑上前。
「謹明?」她喘著。
杜謹明停下腳步,看她氣喘吁吁追上來︰「你還沒下班?」
「對啊,我忙到剛剛,你也忙到這麼晚啊?看來我們倆為這間旅館還真努力……這麼晚了,你也真辛苦……」
「你也辛苦了。」打斷林甄恩的話,杜謹明拍拍她肩膀,轉身就走,急著去找汪樹櫻呢!
「等一下——」林甄恩喊他。他回頭,她脹紅著臉,吞吞吐吐。「我……我的車壞了,可以搭你便車嗎?現在很晚了——」他嚴肅的臉色,讓她撒起謊好有壓力。
「好,你等一下。」杜謹明拿出手機,打給某人。「李司機?在哪兒?嗯,麻煩叫一輛出租車來,是,你負責護送林經理回去,她的車壞了——」又看向林甄恩。「車子狀況怎麼樣,需要幫你找維修廠的人來嗎?」
林甄恩眼神呆滯。「不……用……了。」不懂情趣的家伙,唉。「你叫司機護送我?那你呢?」
「我自己開車。」他揚了揚手中汽車鑰匙。「我有事,還要去一個地方。」
「公事嗎?我可以陪你去,干麼要麻煩司機呢!」這次林甄恩把臉皮都丟到一旁去了,自尊心也踩在腳底下了。人家說,女追男,隔屑紗。這層紗她誓要剪掉拆除,再也不要忍耐著孤單寂寞。她要奮起,她要積極。可是她都這樣表態了,杜謹妹摧佛還是不能體會到她的用心,竟然淡漠地說——
「我想一個人過去,你在這里等一會兒,司機很快就到了。」
他就這樣走掉,好冷漠。讓林甄恩含恨又委屈的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淚眼婆娑,傷心沮喪。最慘的是,為了演這出戲她還故意把輪胎刺破,嗚。
第1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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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打烊後,汪樹櫻拉下鐵門,把從洗衣店拿回來洗干淨的衣物攤在折迭床上。她揉著酸痛的腰,每天忙到打烊時,就腰酸背痛,根本沒力氣整理家務,只想躺著休息啊。
砰砰砰——
有人敲門。
「誰?」汪樹櫻朝屋外喊。
「我。」
「你誰?」
「男朋友的聲音都認不出來?」
男朋友?汪樹櫻笑了,這家伙講得還真順口。
汪樹櫻按下開關,鐵卷門上升,杜謹明站在外頭。他西裝筆挺,英姿煥發,右手還拎著公文包,看起來比平日更冷酷,但也更英俊。
「差點認不出你,穿成這樣。」她笑著打量他。
「太帥了嗎?」他丟下這句,走進店里。
「很臭屁噢。」汪樹櫻笑著,跟在後頭。穿西裝的杜謹明肩背更寬廣,身材真好,倒三角形的背啊,黃金比例,嘿嘿嘿。
杜謹明站在打烊後的店里,環顧四周,皺眉頭。原來打烊後這里是這副模樣?床架上一堆凌亂衣褲。樹櫻月兌下的外套隨便的扔在桌上,還有一碗吃了一半的泡面。
「嘖嘖嘖,這像女人住的地方嗎?」
「盡量說吧,要多刻薄就多刻薄,這樣三個月後甩掉你更容易,哈哈哈。」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啊!沒錯,就是這樣,不要保持形象,不要過度在意他的話,汪樹櫻只想跟他談一場沒壓力又輕松純娛樂的戀愛。
「不是很會煮飯嗎?干麼吃泡面?」
「一個人煮飯多麻煩,菜吃不完,飯也吃不完,飯鍋如果只煮一點點的米會不好吃的——」
「我過來了,不是一個人,你可以煮飯了。」
「當我佣人嗎?作夢。女朋友不干這種事的。」
「女朋友才應該做這種事,伺候男朋友。」
「那是很愛男朋友怕男朋友跑掉的女朋友做的,我不愛男朋友,我不怕男朋友跑掉,我不干,哈哈。」很皮喔。
看樣子,他們的交往將充滿這樣可笑荒謬的對話。杜謹明放棄爭論,他采取行動。
汪樹櫻驚訝。「喂?你干麼?」
杜謹明蹲在床前,開始折衣服。「沒看到嗎?我在做家事,我受不了衣服這麼亂——」
「不要動——我自己會折!」汪樹櫻紅著臉跑過來,搶走衣服,折好一件,放旁邊。
杜謹明看了嘆息,把那件上衣撈回來,嘖嘖嘖地。
「這什麼?這是咸菜干吧?你是女人嗎?邊邊要對齊,這個縐紋要先撫平了才對折——唉。」他夸張地唉聲嘆氣,動手重折。「看樣子三個月後,我也會甩你甩得很容易,因為我最討厭把衣服折得亂七八糟的人。」
「這是我的衣服,我高興怎麼折是我的事。」她繼續折,很快,迭成恐怖的搖搖欲墜的金字塔狀的小山。
杜謹明瞠目結舌,起疙瘩,他伸出食指,砰地推倒金字塔山。
汪樹櫻跳腳。「干什麼?我好不容易折好。」
「我來折,你不準過來。」他一件一件重新折好,每一件都折得一樣大小,整整齊齊,迭成小樓,還一邊嘮叨她。「看見沒有?這要先抓好,袖子跟袖子要放對稱的位置,還有,這個領口要拉平,像毛衣的話要壓平了才不會蓬得沒辦法折,然後這種褲子就要從這邊先抓好了再……」
汪樹櫻瞪大眼楮,看他折得興致高昂,折得整齊美觀。
不管怎樣,看這麼帥的男人幫她折衣服,有點尷尬,又有點小開心起來。挺悅目的畫面。
「你好像很會做家務喔,經營旅館的人應該很忙吧?這種事不都是佣人在做的?你沒請佣人啊?」
「我討厭家里有外人在。」
「我看你折衣服的樣子好像很享受喔,你愛折衣服嗎?」
很愛,也愛把襯衫燙得平平整整。
杜謹明有點尷尬,他咳嗽,轉移話題。「關于我們打賭的事,我想了想——很不妥。」
「干麼?要取消了?」心中一緊,汪樹櫻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