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主動去抱緊他,抱得很緊很緊。
他低頭,望著懷中女人,被她擁得快喘不過氣了。
他笑了。「真稀奇啊,對感情麻木的巫制片,竟然抱我抱得這麼緊。」
她本來在啜泣,听見,笑出來。
「你真的很討厭!」
「你真的很可愛。」
「少來,我不覺得我哪里可愛。」
「手可愛啊。」他抓來她的手,親一下。
「手?」瞪他。「真可悲,身為女人,只有手可愛。」
「還有眼楮……」他吻她眼楮。「眼楮可愛。」又吻她耳朵。「還有耳朵,耳朵也超可愛……還有嘴,嘴更可愛……」吻到她可愛的嘴唇,就吻不完了。
纏綿過一次,就上癮了,他們貪婪地擁抱一次又一次,初嘗的巫瑪亞,像小孩好奇身體窩藏的奧秘,在龐震宇帶領下,領略刺激又甜蜜的滋味。
他們纏綿到筋疲力竭,抱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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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已經黃昏。
巫瑪亞坐在床沿檢查手機,里邊塞滿恭賀新年的簡訊,還有十多通老爸打的電話,他在手機留言——
吧麼去了?午夜飯吃一半就跑了,手機也不接,你把我這個老爸當什麼了?我會擔心欸!
「我該回去了。」巫瑪亞檢視著手機說。
龐震宇坐在她身後,龐大身軀將她整個人含藏在胸懷間。
窗玻璃被夕光染黃了,而房間,淡淡地藍黑下來。
他在這暗藍的光線中,欣賞懷里的女人。欣賞她在縱欲過後,剛剛睡醒的臉,她的眼神恍惚,臉色嫣然,讓他吻過好幾次的唇兒,豐紅潤澤。她微駝上身,身前裹著毯子,果出一大片白皙背脊,縴細柔弱的脊椎骨,往下一節一節婉蜒下去。他傾過來,吻她亂翹的發梢。
她笑笑地避開。「真的該回去了,我爸找我。」真夸張,混到現在……
「一定要馬上走嗎?」他躺下,拉她過來,她跌到他身上。
「我昨晚沒說一聲就跑出來,年夜飯吃一半,他氣炸了,真的該走了。」
「肚子很餓吧?我們吃烤雞怎麼樣?我有很厲害的進口烤箱,半小時就有烤雞吃。」
「可是我爸在等……」
「還有香檳,吃完烤雞喝點香檳再走,不會很久的。」
禁不住他的慫恿,巫瑪亞動搖了。「好,吃完再走。」
烤雞吃了,香檳喝了,天色也黑了,星光和電燈都開工了。他們洗澡洗過了,頭發吹干了,吃飽飽又賴在沙發聊天,這一聊又混到深夜。
「真的,我真的該走了。」巫瑪亞放下高腳杯,從沙發站起。「真的要回去了。」
般什麼嘛,又不是小朋友,竟然不出門,一直膩在一塊。
「掰嘍。」巫瑪亞搖搖晃晃地晃到門口。唉,喝太多,有點醉,她笑呵呵蹲地上找鞋子。「我的鞋呢?」
「你這樣怎麼回家?開車多危險。」龐震宇過來,將她攔腰一抱,搬回沙發。
她哈哈大笑。「放我下來,沒醉啦。」
「有,你腳步不穩。」
「不能再待了,很晚了。」
「才十點。」將她放倒沙發,欺身吻她。
「十點很晚了。」
「酒退了再走,不然我會擔心。」
「等酒退?要多久?」說著,兩人纏吻起來,口齒不清了。
「大概一小時吧。」
那個一直說「該走了」的人,就這樣一直被說著「再等一會兒」的人絆住。一小時後,他們已經從沙發愛到房間大床上,吻得難分難舍,窩在暖被,舍不得出去。等到愛夠了彼此,巫瑪亞在他臂彎里喘息……
發瘋了,纏綿那麼多次,她腦子都不清醒了,這太瘋狂了。
她傻笑。「我真的不行了……」腿軟哪。
他緊摟她。「那睡一會兒再走,外面很冷。」
「唔……」好,睡一會兒就走,不管啦,巫瑪亞閉上眼,偎近他的肩頭。好舒服,好溫暖,好幸福哪。這才是家……這是家的氣氛……這麼安心……這麼有歸屬感。
她在半夢半醒之際,嘆息了。閉著眼,在他耳邊說︰「很拉風喔。」
「拉風?」
「那個游戲你玩過沒?」她格格笑了。
「什麼游戲?」他精神很好,睜著眼,凝視天花板的光影,右手一下下撫她的背,听她說話。
「轉圈圈啊……城門城門雞蛋糕,三十六把刀,騎白馬,帶把刀,走進城門滑一跤……」
「我知道,我也玩過。」
「以後一直這樣好不好?」她側身,手橫抱住他,偎著他講話,難得跟人撒嬌呢!「我們以後都這樣吧。」
她從不知道怎麼跟父親撒嬌,還是小朋友的時候就被迫要世故。現在她二十八歲了,耽溺在心愛的男人身旁,她突然好想好想變回小朋友,好想耍幼稚,彌補她的童年。
她軟綿綿對著他耳朵說︰「我們永遠都這樣好不好?」在一起,一直一起。「我希望再也不要滑一跤。」
「什麼意思?」
「每次我一開心,沒一會兒馬上又傷心。那樣子,還不如都不要開心。」
「這不大對。」他說︰「我有個朋友,愛吃麻辣鍋,每次一吃,就拉肚子。後來我們勸他別吃了,結果他還是吃。」
「他是自虐狂啊?」
「他說,為了那麼好吃的麻辣鍋,拉拉肚子是可以忍受的。」
「是喔,這個人也太愛吃了吧。」
「我現在也說,為了跟你在一起時這麼快樂的感覺,之後不管遇到什麼痛苦,我都沒關系了……」
巫瑪亞怔住,和他對望,他黝黑的眼,散發智慧的光,他握住她的手。
「有時候,為了一些美好的事,為了經歷這些感動,事後滑一跤是可以的。總比走得太安穩太無聊好吧?」
他像一個睿智的長者,點破巫瑪亞的盲點。像個了悟的前輩,破除巫瑪亞的迷障。
巫瑪亞听完,似懂非懂,但感覺心好像一下被打開來,很多積累的郁悶,消失了。
「你說得對……」她甜甜地笑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通呢?」
第二天,巫瑪亞要開車返家時,他坐入車內。
「我陪你回到家門口。」在那麼熱烈纏綿兩天後,不喜歡讓她一個人孤伶伶離開他的家。
「那你怎麼回來?」
「我可以坐計程車回來啊。」
「噢。」她低頭,發動引擎,微笑了,眼里漾滿了甜。
她感覺到,自己真的有被愛。這次是真的,雖然下意識隱隱地恐懼著,也許下一秒又要被推開,下一秒這幸福感會幻滅。但她忍耐住,不要去想,她要甩掉這個預先害怕的壞習慣。她相信這次不一樣,老天爺會來眷顧她。
懷著甜蜜心情,返回父親住處,老爸等她兩天,等到很不爽吧,喝了酒,在沙發上睡著了。
站在稀微的晨光中,巫瑪亞瞅著老父,他瘦骨嶙峋,面色蒼老,穿著老舊褪色的藍毛衣,歪在沙發,環抱著自己,縮著身體,像個無肋又沒人愛的小孩子。
巫瑪亞忽然眼楮刺痛,她一直逃避這個父親,心里恨他,可是這會兒,卻升起一股憐憫。是因為沒有人愛,也放棄愛情,老爸才會變成這麼邁遢頹廢的模樣。她埋怨,也恨過,可是嘗到愛的甜蜜,身心被安慰過,當她被幸福充滿,她終于可以用寬恕的眼光,看待這個可憐的父親,她比較能釋懷了,對于他曾給她的傷害。
她進房,拿毯子出來,幫父親蓋好。
接著她收拾家里,清除垃圾,整理冰箱,幫父親熬了一大鍋的排骨粥。
巫爸被食物香氣薰醒,看女兒在廚房張羅吃食。他愣在沙發上,以為作夢。這幾年,女兒對他冷冰冰,怎麼可能待在廚房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