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壓抑,他已經快爆炸,還靜心?每當他們靠近,他體內的澎湃她不會了,所以常在危急關頭突兀閃人,跑去冷靜自己。但是,越來越難冷靜……
好比現在,風吹來,聞到她身體的芬芳,又蠢蠢欲動。她出門有洗澡的習慣吧,每次踫面總聞到清新的柚子香,她用的沐浴乳肯定跟柚子有一腿,想象她小麥色胴體,散發柚香,想象她盤起的發,被他扯散弄亂,想象她……
必娜妹打斷他的想象——
「可惜你不能體會我的感動,你沒靜下心,當然感受不到他們對你笑。」
他嘀咕著︰「我可以靜下心,只要先讓我跟你。」
「什麼?」
「我說了什麼!」鄭宇宙自己也驚,他竟把腦子想的說出來了,快仰頭大笑。「我開玩笑的……哈哈哈……」馬的,最後要是不跟他交往,他要飆去農場宰了姓宮的家伙。這種身心不協調的修道生活,再過下去,真的就要陪公車阿伯去療養院唱Starman了。
必娜妹瞅著他看。「鄭宇宙,我在想……我們今天不醫樹,我們來玩。」
「玩?」
她將鄭宇宙的背包卸下,擺好餐墊,攤開草席,餐點都先下放到草地。接著,在鄭宇宙納悶的目光中,她從褲子口袋抽出隨身的棉手帕,甩開,對他笑。
「我要把你綁起來——」
「你什麼!」他大驚,骨頭一陣酥麻。要玩SM嗎?女王與男僕?好你個關娜妹,早講嘛,原來大家都這麼開放,他好驚喜,血脈沸騰!看她笑盈盈地走向他……
必娜妹想通了,何必猜他想什麼?干麼管誰比誰更矜持?怎樣才算有面子?其實她只想要做自己,想做什麼就做,才是真自在,愛應該更自然的……
她扯了扯手帕,定定凝視他,哈,他臉上的喜悅超明顯。
鄭宇宙有點口齒不清了。「你真的是想……噢!」他撫額,明明期待卻裝君子。「如果你真的想,為了尊重你,我願意勉強配合。來吧——」主動伸手讓女王綁。
「嗯哼。」她綁了。
「綁眼楮?我以為你要綁手……好,綁眼楮好,綁眼楮刺激,我準備好了……」
「你月兌衣服干麼?」這家伙三兩下已經把上衣月兌了。
「我們不是要……」鄭宇宙僵在原地,右手還勾著月兌下的T恤,眼前一片黑,萬念俱灰地听娜妹說——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聲音飽含笑意。
「我以為……」不是要玩那個嗎?那他現在……努力二十八天的君子形象,天啊,瞬間崩盤。「呵……呵呵……」他只好尷尬傻笑。「我在跟你開玩笑的。」
她問︰「有沒有听過一本書——《樹的療愈能量》?我們來玩盲者與守護天使的游戲,既然衣服都月兌了,沒關系,你就光著上身玩吧。」抽掉他的衣服,扔地上。
哇,他身材好棒喔!趁他被綁住眼楮,關娜妹盡情瀏覽他強健結實的上身,鄭宇宙月兌了衣服,襯著狂放的黑長發,加上健康的古銅色胸膛,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像個英俊的野人,好性感。她咽了咽口水,仿佛聞到黑巧克力的香味。
「樹的什麼能量?」鄭宇宙問,她怪名堂怎這麼多啊!
「等一下再跟你解釋,總之,這是盲者與守護天使的游戲,你當盲者,我當天使,這游戲需要二十分鐘,從現在開始——」
「噢,怎麼玩?」
「你到處走動,用雙手去認識你觸踫到的一切,這二十分鐘,我不會出聲,你也不要跟我講話,開始——」
「等一下,我看不見……」
「開始。」
他不知何去何從,一片黑,沒安全感。
「我當你的守護天使,如果有危險,我會提醒你。我沒出聲的話,你就盡量走盡量模,去用雙手辨認踫觸的每樣東西。」
他小心邁出腳步,關娜妹在旁觀望。他腳步不穩當,失去平衡感,雙手胡亂觸模。周圍都是樹,他模到好幾株樹干,有的模起來光滑,有的爬滿皺紋,還模到粉粉的……花朵?有的一接近,就聞到潮濕氣味。還模到一朵花,有只螞蟻爬上手背,還模到冰涼的、柔軟大葉的植物,是海芋嗎?
「還有十分鐘。」她提醒。
已經十分鐘了?鄭宇宙越模越入迷,他還模到一株怪樹,樹干軟厚冰涼,有個尖尖的東西刺他手背,掐住辨認,這什麼樹?葉子長又尖銳,像扇子般弧型長……
他不禁問道︰「這什麼?好奇怪,葉子長長又尖銳的,樹干肥大……」聞聞,有水的濕氣。「它的外型應該很狂野噢!」
「它是來自馬達加斯加的旅人蕉。你還有一點時間,再模模另一棵樹吧,往右前方瘧,模看看……」
鄭宇宙往右前方去,听著指令。
「對,小心點,有顆石頭。嗯,右邊一點,往前一點,好,跟剛剛一樣,模模看,嗅嗅看,抱抱看……」
模模看,這棵樹是熱的!模模看,這棵樹是軟的!嗅嗅看,這棵樹是香的!它的葉子跟剛剛那顆不同,很密、很細、很多……他雙手模索著這棵樹,愛不釋手。撫到樹上的花,拇指確認著花瓣的柔潤粉軟,低頭,吮住花瓣,嘗到快樂的蜜澤,舌頭探入花里,一陣顫栗,瘋狂地品嘗著潮濕帶點黏膩的花心……待嘗夠了花蜜,他扯落手帕,目光炙熱地凝視這棵獨特的樹。
「我喜歡這個游戲。」他說,嗓音喑啞,目光炯炯仿佛在燃燒。正模著的樹,名叫關娜妹。
「我也喜歡。」關娜妹目光閃動,因而眼色朦朧。
他們躲在披肩下,望天空,看白雲悠悠,慢慢平復心跳,在人煙罕至地山林深處,談情說愛……
必娜妹問︰「你過去跟女生都交往多久才上床?」
「啊……」他支支吾吾,有點慌。
「應該都一、兩天就弄上床了吧?」
「欸……但那是以前。」快解釋。要命,她該不會跟那些女人一樣,上床後,開始逼問過去情史?娜妹娜妹啊,千萬不要教我失望啊,你不會這麼膚淺吧?
「既然以前一、兩天就上床,那麼為什麼跟我交往時故意保持距離?」
「這個……我在努力,你懂嗎?」
「努力什麼?」
「開農場的那個宮蔚南說,我以前太放蕩,所以把不到好女人。好不容易遇上你這麼棒的人,他說我要像君子,讓你刮目相看,證明自己很純情,讓你相信,我追你不是為了性沖動,不然會被你討厭——」
「胡說八道。」她格格笑起來。「愚蠢!」宮蔚南是那個農場老板吧?一張撲克臉,又酷又嚴肅,怎會出這種爛意見?她懷疑鄭宇宙被耍了。
「難道不是嗎?」宮蔚南講得頭頭是道哩。
「早上床跟晚上床能證明什麼?也有人說,男人會以女人多快跟他上床,來衡量她是不是隨便的女人,像這種男人本身價值觀就有問題,才會用這麼膚淺的理論來評價別人。」她反問︰「假如約會的時候,我主動要抱你,你會怎樣?」
「爽斃了。」他大笑,求之不得啊!
「那就對了,重點是跟你交往的是什麼樣的人,而不是大家幾時上床,為了讓對方認為自己很純潔,假裝像聖人沒有,這也太假了,人類總是做些荒謬的、違背自然的事,好笑。」
「所以……唔……既然這樣,看你剛剛很快樂的樣子,我想我們應該會繼續交往下去吧?」
她踢他一腳,哈哈笑。
听見她開心的笑聲,他放心了。
他們又聊了好一陣,直到彩霞滿天了,才懶懶地動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