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宮蔚南做個夸張表情。「天啊,我們都忘記了,鄭叔叔現在是澤明集團的業務經理啊!」
「好了不起。」
「好厲害。」
「叔叔強啊。」費美里跟阿威卯起來贊美,試圖抹煞剛剛對鄭宇宙的嘲笑。
少來,哼。逆光中,鄭宇宙撈起擱在門旁的帆船袋,瀟灑地甩上右肩,一記帥氣的揮手。
「BYE——」
他走出木屋,滑入銀色跑車,行李擲後座,戴墨鏡,單手握方向盤,嘴巴咬著面包,轉動鑰匙,引擎咆哮,假期結束,看看表——
中原標準時間,十二點零五十秒。四小時後?也就是下午四點零五十秒嘍,他的好女人真的會出現?唔,超期待的。
咻!捷豹跑得不見蹤影。
是她嗎?長得像林志玲。三圍34C、24、36。
下午三點五十分十七秒,鄭宇宙注意出現在面前的女人,內心布滿OS。
相貌溫婉,背景很優,重點是,她有害羞,跟過去那些熱情奔放的女朋友不一樣。而且,她不敢直視我的眼楮,還有,端茶給我的小手微微顫抖,看起來應該是煞到我了……所以,想一起過一輩子,共組家庭的好女人,就是她?
「哈哈哈,宇宙,你噢,長得太英俊,我女兒一看到你,就不講話了。」金董笑道,紅光滿面,咬著雪茄,肥腿搖晃著。
三人坐在星隆街金董家的院子喝午茶。日式建築,覆蓋透光的遮雨棚,種紅牡丹白茉莉黃桂花,彩蝶翩翩飛舞,佣人不時添加茶水,池塘流水錚錚,鯉魚悠哉回游,氣氛真正好。
金董從事旅游業,常跟澤明經營的飯店訂房,是澤明的大客戶。金董趁鄭宇宙來拜訪,想撮合他跟女兒認識。
「爸,你真是的,你不要亂講。」金貞惠掩嘴笑,煞到鄭宇宙。他跟那些和爸爸往來的生意人不同,沒禿發爆肚,油條習氣。他西裝革履,衣著正式,但隨意束腦後,刺蝟般黑野的發辮,暗示他內在狂野,女人看了會興起玩火的沖動。
「餅干好吃嗎?」她問。喔,光問這個,臉就克制不住燒紅起來。
又會臉紅,還會做手工餅干。嗯嗯嗯,看來確實是好女孩。鄭宇宙呵呵笑,點燃雪茄。「餅干很好吃。」他咬住雪茄,煙霧迷蒙中,打量金小姐,但為什麼,心里還猶豫,真的是她?
「我爸說他常跟你去打高爾夫,他說你打得好好,我其實一直想學,可是老是學不來……」金貞惠硬找話題跟鄭宇宙聊。
「唔,正常,很少看到女生打得很好的。」奇怪,如果是她,為什麼講話沒勁?難道……他天生適合把壞女人鄭宇宙很剉。
「以後讓宇宙教妳,運動方面宇宙最強了——」金董又在呵呵笑了。
「可以嗎?」金貞惠眼楮一亮,很期待。
死了,好女人來也,但他很沒勁,望著金貞惠好賢慧的笑容,鄭宇宙越看越慌越困惑,終于明了——上天!我不要金貞惠啊∼∼
砰!突然巨響,嚇得大家跳起,驚魂甫定,往上看,透光棚子,掉落一個軍用綠背包,同時,屋外一陣喧嚷。
「搞什麼!」金董氣呼呼沖出去罵人。
「我也去看看。」鄭宇宙搶跟出去,上天還算仁慈的,他瞄一眼手表,好險,離四小時還有三分鐘,金貞惠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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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第一次看見……」
「說什麼生病了。」
「誰派來的啊?」
「不知道。」
婆婆媽媽們聚在陳宅門邊的老樟樹討論,望著樹梢,指指點點。
陳太太朝樹上罵︰「都說不用,就一棵樹嘛,管它什麼病,我不會花錢的噢。」
「誰把背包丟我家院子?」金董跑出來。「萬一沒遮雨棚砸到人怎麼辦?」
陳太太忙陪笑。「唉呦,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我啊,是她——」手指上面。
鄭宇宙順著她的指尖往上看,哇靠!被嚇得倒退三步。
足足兩層樓高的大樹上,一名穿灰色T恤,藍牛仔褲的女子,腰間系著安全繩,身手俐落,行動敏捷,正緩緩地爬下來。可怕,一個女人,在樹上爬來爬去,不禁讓鄭宇宙聯想到放生的野猴子。唉,這個世界病了,溫良賢慧的好女人越來越少,現在的女人連樹都會爬。嗚呼……
女人回到地面,鄭宇宙雷達啟動,開始目測女人三圍——32、23、34,唔,偏瘦。她用一支鉛筆,將長發盤在腦後,因為風吹,發絲顯得紊亂。她眼神淡漠,鼻子細挺,下巴豐腴,脖子上怪異地掛著一副听診器。
「抱歉。」爬樹小姐拍掉手上灰塵,站直身子,跟大家說︰「我的背包背帶斷了,嚇到大家,很不好意思。」因為她的神態冷漠,盡避講話有禮貌,卻沒有溫暖,好像只是在應付。
「小姐,妳好好的干麼爬樹?樹上有什麼?」金董納悶著。
陳太太發飆道︰「妳嚇到金先生了,樹沒醫好就先出人命了。」
爬樹小姐解釋︰「這棵老樟樹,從樹形和樹皮看來,很可能受到『木材腐朽菌』還有『樟白介殼蟲』的侵襲。」她指了指樹木根部,說︰「剛剛听診後,我懷疑樹基已經出現中空的腐朽狀況,必須快點動手術……」
吭樹還有動手術?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這小姐挺有趣的,鄭宇宙听得忘記四小時到也。他站在婆婆媽媽還有矮胖的金董間,身材高大偉岸,特別醒目。
幾位媽媽注意到帥哥存在,偷耙亂翹的發,拉扯松垮的衣,調整邋遢站姿,瞬間翹縮小骯。是啊,只要是女人,乍見鄭宇宙,都會被他出色的儀表震懾住。
然而,這位爬樹小姐,看都沒看鄭宇宙一眼,模樣冷靜,態度從容,因此,習慣被女人注意的鄭宇宙有那麼點不習慣。她怎麼都沒注意我?我乃宇宙罕見的超級帥哥啊!鄭宇宙更熱情地盯住「爬樹小姐」,發送電波想要電她,但她沒反應,只是從牛仔褲口袋,拿出名片,遞給金董。
「我的名片,雨棚要是有損壞,可以跟我聯絡——」
金董要接,但有人更快,先掐住名片了。欸?金董往旁一看。「宇宙?」
鄭宇宙恍惚著,在還來不及細想時,手就伸去掐住爬樹小姐的名片。為什麼?他干麼啊?
「爬樹小姐」對鄭宇宙挑了挑眉,緩緩說︰「名片不是給你的。」
難道……我會出手,莫非,我等的真命天女是她?鄭宇宙心驚,抬頭,和爬樹小姐對望。他內心里的OS,猶如跑馬燈在急急閃。不可能,她會爬樹,不可能,她看起來冷冰冰又不賢慧,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可是……
「你拿名片干麼?給我。」金董拽走名片。
「等一下。」鄭宇宙捏緊,用力看。「啄木鳥」實驗室助理關娜妹,娜妹?他哈哈大笑。「關辣妹?可是妳穿得一點都不辣啊!」
听見鄭宇宙的玩笑話,大家听了都笑了。
唰!必娜妹冷著臉,抽走名片,交給金董。她鳥都不鳥鄭宇宙,跟陳太太討論︰「這棵樟樹應該有一百年了,放著病死了很可惜,只要妳同意,我可以救它。」
陳太太煩躁地揮揮手。「講這我听不懂啦,我看它好好的啊,妳硬要爬我家的樹就算了,爬也讓妳爬了,夠了吧?」
「妳為什麼想醫樹?」鄭宇宙很好奇。
「只要讓我救,它還可以活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她跟陳太太說話,不理會他的問題。
王婆婆搖著懷里的孫子。「啊,樹可以動手術喔?啊怎麼開刀啊?醫藥費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