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過,她示弱,她耍賴,她也撒嬌了。大雨中,水氣朦朧,空氣漫著花草氣味,她跟他都濕透了,可是相依偎的感覺好甜蜜。馬駿克好棒啊,抱她爬山,體力好到大氣不喘一下。
「等快到營地時我再放妳下來,讓妳自己走,這樣他們就不會看到妳讓我抱過來,妳就不會覺得沒面子了,對不對?」
「真沒用,爬一下山就這樣,丟臉死了。」藍麗靠在他懷里笑著。
「哪是,不會爬山有什麼大不了的,妳的強項又不是爬山。」他哄著︰「妳會設計商標啊,還很會整理房間,還非常會打扮,我女朋友每天都香噴噴漂漂亮亮的,我最愛我女朋友了……」
大雨淅瀝,藍麗一直笑一直笑。
都不是什麼花俏的甜言蜜語,都不是什麼文謅謅的情話,可是她心融化。摟住他脖子,湊身,吻吻他的脖子。
她也卯起來諂媚︰「我男朋友也好厲害,力氣大,而且很會做菜,而且很帥很帥。」
「真的嗎?不是一直嫌我『聳』?」
「唔∼∼」頑皮地以食指勾他下顎,嬌俏地嗲道︰「不會,你最棒最棒!」
兩人笑成一團,肉麻當有趣。
忘了這壞天氣,戀人自有本事,將壞場景設計成最美情境。咸咸的淚水,在戀人愛哄下變成甜甜的笑容。愛情,讓藍麗最狼狽的一天,變成最難忘的美麗好時光。
她想,她這輩子永遠會記得,在又丑又髒又累又煩躁時,有個男人,怎樣讓她破涕為笑,讓倔強的她,變成笑咪咪的小女人,不停對他咩咩撒嬌。
窩在馬駿克懷里,仰望他被雨水打濕的面容,真的,他好帥。藍麗心悸,他真的好英俊。愛情,讓情人眼里出潘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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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天色昏暗,壞天氣打亂大伙安排的營火節目。難得出來玩,又踫上這麼糟的天氣,大家的沮喪是可想而知的,搭妥帳棚,每個人都累壞了,各自回蓬內休息。
陳大旺則是在帳棚內開小型聯誼會,跟游勇馳鐘杉曉聊天打牌,大家都意興闌珊的,只有馬駿克樂不可支。
他打著黑傘,忙里忙外,到小溪邊舀水回來,給藍麗梳洗臉龐清潔手腳,遞毛巾遞梳子,等候藍麗差遣。
藍麗驚訝連連,看馬駿克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樣樣好吃好喝的。
「我煮面給妳吃,素食面。」
「在下雨啊,怎麼生火?」
「嗟,這妳就不懂了,交給我。」打開登山包,馬駿克拿出銀色爐子。「超輕便日式紅外線休閑爐!」他獻寶那樣炫耀著︰「陳大旺他們都在吃罐頭食物,但是……嘿,放心,我馬駿克的女人怎麼可以委屈到?就算在這麼高的山上,還下著大雨,我還是能為妳煮熱呼呼的晚餐,這就是本大廚的厲害!」在這荒山野嶺,藍麗無處投靠時,正是他馬駿克表現的時候。
「這個安全嗎?」藍麗問。
馬駿克迅速架爐點火,表現專業。「紅外線陶瓷爐心安全又好用,燃燒溫度可達1000℃,卡上瓦斯罐一秒鐘就可以使用,超輕薄機體只有750g,放進包包輕便又好帶,上山下海都很贊,我試驗過了,這款到哪里煮東西都方便。」
「滿先進的嘛。」藍麗笑咪咪。
吃完素食面,馬駿克開始煮熱水,準備泡茶。
「想喝茉莉花茶?玫瑰花茶?還是燻衣草茶?我通通有準備。而且──」又獻寶地從包包撈出一大袋手工餅干。「我一大早起來烤的,就是為了要讓妳在山上吃。」
啪啪啪啪啪啪,了不起。藍麗大笑,用力鼓掌。「好厲害、好厲害!」
「我早就說過了,妳只要人來就好,其他交給我。」他可真迫不及待要表現,將女友侍候得舒舒服服後,托藍麗的福,他帶泡好的茶和餅干去跟員工徒弟們哈啦。
「來來來,吃零食啊。」馬駿克分送餅干給學生們。
「老師還會想到我們噢?!」陳大旺酸道。
「混蛋!」馬駿克踢他。「不要以為我听不出來,臭小子你在諷刺什麼?嗄?」
陳大旺瞄著馬老師。「跟我們就這麼粗暴,對藍小姐就龜得跟什麼一樣。」
「你是不是皮癢啊?不想活了你。來,打牌。」馬駿克坐下,加入戰局。
他一來,愁眉苦臉的鄒美和精神大振,心情大好,好不容易愛慕的馬駿克過來跟大伙聊天打屁,但是,他還沒坐熱呢,已經心急地頻頻看表。
「你們聊,我回去休息了。」他拍拍陳大旺的背,朗笑著說︰「點心我那邊還有,你們盡量吃。」一心只想回帳棚看顧心愛的藍麗。
馬駿克一走,陳大旺、鐘杉曉唧唧叫。
「油∼∼我們老大真沒用欸,平常上課對我們那麼凶,一踫到藍小姐就窩囊得跟耗子一樣。」
「就是啊,每次老大來巡店的時候,一看到哪里沒做好,就吼來吼去。今天我真不敢相信欸,他對藍小姐講話簡直是在喵喵叫。干麼那麼怕她啊?」
「就是嘛!」
「看了真不順眼……」
「老大不覺得很丟臉嗎?」
「太沒用了。」
大伙人批判,鄒美和嘆息,頹喪道︰「我覺得很好啊,換作我,也希望有這樣的男朋友。你們老師不是怕藍麗,是很愛她才會這樣……」
「鄒小姐,妳放心──」陳大旺安慰她︰「我看他們維持不了多久,他們根本就不配。」
「就是嘛!」
「沒錯。」
「那個藍麗很嬌欸,我們老大不適合那麼嬌的女生啦!」
鄒美和苦笑。「你們不必為了我這樣說。你們看不出來嗎?他們感情很好,就算個性外型不相配,但是他們真的在戀愛,所以你們不要跟伯母瞎起哄了,也不要想著把我跟馬駿克湊在一起,你們這樣只會讓我更難過。」
這會,大家都不敢吭聲了。
唉,可憐的鄒美和,這真是她的心碎之旅啊!
天昏地暗,夜蟲唧唧。大家聊累玩累,都睡去了,馬駿克的帳棚,蠟燭還亮著。
藍麗警告馬駿克︰「我絕不會讓你在我臉上貼那個。」
馬駿克拿著個黑藥布,在打火機上烤。「听話,妳鼻頭那里腫起來了,一定是踫到什麼髒東西發炎了,只要貼這個,明天就能把毒拔出來,這是超級神奇的東西。」
「你開什麼玩笑!」黑墨墨的藥布?還在火上烤?藍麗拾起藥袋包裝,上頭寫著三個大字。「火箭膏?什麼鬼!」她驚驚吼,藥袋上還畫個火箭升空的標志。
「好了。」馬駿克笑笑地拿著貼布靠近。「來,乖,相信我,火箭膏很神的。」
「是狗皮藥膏嗎?這是不是人家說的狗皮藥膏!」藍麗哇哇叫。
駿克一把將她拽來,啪匝,往鼻頭腫塊貼住。
「燙欸!」藍麗踹他。
「燙才好,幫妳拔毒噢。」
「拜托,都什麼時代,還用什麼火箭膏,我不要,好丑!」她動手拔。
「不準拔,相信我,天亮就好了,丑一點沒關系,在帳棚里沒人會看見。」
「你不是人嗎?」藍麗摀著鼻,嗚嗚,貼著狗皮藥膏?太可笑了,她可是最重視美感的商標設計師,鼻子貼著狗皮藥膏太傷自尊了。
「是火箭膏,不要一直想成是狗皮藥膏啊。」馬駿克拉開她摀著鼻的雙手。「沒關系啦,我又不會笑妳。」但是將她雙手拉開後,他很沒禮貌地狂笑起來,喘著氣,硬拗道︰「妳妳妳妳貼著狗皮藥膏也很美啦∼∼」
藍麗把蠟燭吹熄,躺下。「明天要是沒消腫,你就死定了。」最好是丑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