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對他如此豪爽、干脆俐落的態度驚愕得掩起嘴,他當真干了它?
梅香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馬上忙不迭地又斟上滿滿的一杯,還不停的暗示公主快行動。
明媚猶豫了一下,心想,照他這麼喝法,很快就會醉了,那麼她的計劃就達成了,然而她心底卻沒有一絲愉悅的感覺,她矛盾地想停止這愚蠢的計劃,但箭已在弦上,也由不得她反悔了。
梅香用力地眨了眨眼楮,于是明媚硬著頭皮,將斟上的酒端到大工面前。「大王再干了這杯吧,難得今夜有這般好的興致,不要辜負了良辰美景。」
金兀蟒凝視著她,她的雙陣閃爍,他接過酒杯。「不如……」他的眼楮變得深透。「換你干了這杯……」
她听了,手一抖差點打翻了那杯酒,金兀蟒及時接過酒杯瞥見她臉上那一抹慌張。「怎麼了?」
明媚驚愕地瞪著他,她才不要喝那麼惡心的東西。
梅香及時解危,忙道︰「大王,我們公主一滴酒都不能沾的,公主只要∼沾酒,就會起酒疹,不如……讓梅香代公主干了這杯吧。」說著,梅香趕緊搶過酒杯。開玩笑,要讓公主喝醉了那還得了,她豪爽地一口干了那杯辛辣的酒,才喝下胃里好像有一把火直竄而上,梅香搖晃了一下,公主忙起身扶住她。
「梅香?」
梅香握住鮑主的手,努力地支撐昏眩的意識,在倒地前這能大聲且俐落地說出∼長串話。「公主啊……梅香覺得頭暈。待會兒要是暈倒了絕對跟這個酒沒有關系,我想,梅香大概是氣血不順……啊——」咚的一聲,梅香且軟倒在地。
金兀蟒看著倒地的梅香,隨即轉過頭來凝視明媚……
明媚力持鎮定地回到案前坐下,現在她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計劃沒有完成,如果計劃被大王發現,那麼她不死也會月兌層皮。
昨夜鬧得不愉快還沒解決,難道要再舊仇添上新恨嗎?她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男人發狂的模樣會是如何?她再次舌忝舌忝干澀的唇,自圓其說地。「這個梅香真是的,不能喝硬要喝,這下讓大王著笑話了。」
金兀蟒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表情莫測高深,只是略微將眉毛一揚信懶地道︰「既然如此,那麼就把她晾在那兒吧。花前月下,良辰美景,讓我們倆好好地享用這美酒佳肴。」
「那是自然的……」明媚在心底吁了好大∼口氣,還好他沒發現什麼,她拿起了筷子夾起菜肴。「那麼美酒就由大王享用,我就不奉陪了。」
金兀蟒不以為意,又干了好幾杯,只要是明媚斟上的,他都—一飲下。
夜色淒迷,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皓色千里成輝,鐘鳴已快漏盡,大王已略有醉意,眼神亦朦朧了起來。
明媚心想時機已經成熟,便起身說這︰「大王……不如我扶你到我房里歇息吧……」
金兀蟒沒有回答她,只是懶懶地撐著下巴一副快睡著的模樣。
明媚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使勁地將他拉了起來,∼路半拖半拉終于將他帶進寢房,行經梅香時,她還不悅地偷偷踹了梅香一腳。
此時,她料大王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進到寢室里,胡丹立即迎上去幫著明媚將金兀蟒扶到床上躺下。
旋即兩人竊竊私語起來。「公主,謝謝你……」胡丹充滿感激說道。
明媚眉頭深鎖,努力想壓抑心中那英名的酸意。挪麼大王我就交給你了,他已經被我灌醉,剩下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當然……公主,一旦大事底定後,我一定會幫公主向大王求情,好讓公主早日回大宋和你的心上人共結連理。」
明媚額眉輕蹩,眉間一抹輕愁,听到即將可以回大宋見林雲飛,她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她想到大王是那樣的信任她寵愛她,如今她這樣做等于是出賣了他,她又想到大王昨夜給她看的那支鏢……那時金兀蟒深情款款的敘述著他是如何的鐘情于她,如何的戀著她,那麼多年過去始終沒有改變,現在她這樣做,等于是背叛他,待金兀蟒醒來後,她實在是不敢想像他將會多麼震怒。
明媚看了床上金兀蟒一眼,他仿佛睡著了,她搖搖頭相甩掉那沉沉的愧疚感,她仰起臉對胡丹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希望我們都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祝福你跟大王,那麼,我暫時去梅香的房里歇著,一切就照計劃行事。」說罷,她苦澀一笑,轉身離去。
抹地,∼只粗大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硬是扯了回來。
金兀蟒?!
床上的金兀蟒淬然睜開銳利的黑眸,他坐起,聲音冷酷。「想去哪?」他用冰冷的眼神直瞪得她血液結冰。
明媚覺得胃里一陣翻攪,她被他眼中的震怒驚懾得定在原地。
胡丹怯怯地退了幾步,她忙打了個揖。「大王——」
「你們倆好大的膽子,竟設計了這出戲戲弄本王,胡丹——」
胡丹立即跪下來。
金兀蟒冷酷道︰「你身為御帳親軍的分隊長,竟然和公主串連一氣來戲弄本王,簡直豈有此理,這可是殺頭之罪——」
那冰冷的聲音令胡丹當下臉色慘白,啜泣起來。
明媚見狀連忙護著她。「不關她的事——」她怕胡丹為此喪命,硬著頭皮迎向金兀蟒冰冷的眼眸。老天,她抖得幾乎站不住腳了,這麼龐大的人震怒起來仿佛能讓整間房子結冰。明媚努力地隱藏自己的恐懼,她用著略微顫抖的聲音幫胡丹月兌罪。
「真的不關她的事,是你硬逼著要娶我……我因為想回大宋才出此下策,加上胡丹她很喜歡你,所以我就想……我就求她……」她顫抖地說著,把錯全攬到自個兒身上,她害怕這個盛怒的男人會殺了深愛著他的胡丹,那麼她將會內疚一輩子。她沒有自己想像中勇敢,她發顫的聲音泄漏她的恐懼。
他真想掐死她,她踐踏地對她的信任和寵愛,他的聲音很輕,卻冰冷得足以令她毛骨驚然。「所以……你就想撮合本王和胡丹,然後你就可以高高興興回大宋跟那個男人繼續份情,是嗎?」金兀蟒說得咬牙切齒,表情冷酷而憤怒。「你自己胡鬧就算了,還拖著我的人下水,沒有想到你這麼善于利用人,我這樣信任你,一而再,再而三包容你,而你竟然膽大妄為到漠視我的存在……」他隱忍多時的耐心終于消失殆盡。
明媚愣愣地看著他,面對他的震怒她怕得真想昏倒算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氣壞了。她五髒六腑全糾結在一塊,雙手開始汗濕。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是一再地包容她原諒她,而她的確也一再地激怒他,這一次,她不敢多說什麼怕激起他更大的憤怒,她索性閉上嘴,硬著頭皮承受他想殺人的目光。
她的沉默反而今金兀蟒益發憤怒,他努力平穩住自己的呼吸,深怕下一刻就要沖動地捏死她,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然而他正逐步地崩潰,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他的臉色十分陰郁難看,聲音冷酪得教人發寒「你的算盤打得可好,明媚,你以為我會放你回去嗎?我給你十天的時間去適應這里的環境。既然你不領受,那我也不用再等你了……」金兀蟒朝外頭大聲咆哮。「來人——」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名番兵急忙沖進房里。
金兀蟒震怒的命令︰「將永真公主架到本正寢宮,鎖在寢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