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親如何能拒絕這樣深情的話?她將頭埋在他頸上,輕易的感覺到他的體熱,聞到他皮膚所散發出來的男人味,她很想埋怨他,但內心那股暖流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並沒有比她好受多少……「我能說什麼?我應該要感激任姑娘讓你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當我看見她躺在你懷里,我卻禁不住的血液沸騰感到妒忌。」她抬頭惶恐地接觸他的目光。「我是不是奢求太多了?」
柳一刀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他眼里有火花在迸射,閃爍而明亮。
她深深呼吸眨了眨眼尖,在灼熱的目光下喘了好大一口氣,忽然間,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飛快地吻住她的嘴唇,她有一陣昏眩、一陣迷亂、一陣心慌,他的嘴唇濕潤而細膩地輾轉壓在她唇上,躺在他溫暖寬闊的胸懷里,她又有那種迷幻而昏沉的感覺,又有那種懶洋洋的醉意。
她禁不住低低申吟,整張臉亮了起來,眼神更深,身體也更灼熱,他的舌頭在她口中十分溫暖,他舌忝舐著她的上唇,舌頭細細啃著她的下巴,說著情人之間才有的語言,這一刻,所有的惶恐和擔心在他堅固的懷抱里已經化?雲煙……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她知道如果她愛他,如果任無雙都可以為了他犧牲生命,那麼她又有什麼不可以忍的????
轉眼之間,幾日過去──任無雙病情好轉,唯獨雙足不能行走。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天朗氣清,青碧無雲,任無雙央求柳一刀抱她至園里曬曬太陽,適巧苗可親經過花園,遠遠望著任無雙親昵地膩在柳一刀懷里,她心中百般滋味雜陳,這幾日心頭的苦卻無人可言,所有的委屈和著淚水都往肚里吞,望著他們親密的身影,苗可親試圖壓抑下自己的憤怒……你答應過他的,你答應過他要給他時間……那端,任無雙柔弱的靠在柳一刀懷里,雙瞳含情脈脈地仰望他英俊的容?,善解人意地道︰「告訴我……我是不是拖累了你?會不會礙著了你?我不想惹人討厭,假如你覺得我是個累贅,你可找人送我回武當山,隨便派個人照顧我……這一切是雙兒心甘情願的,雙兒絕不敢埋怨你,雙兒絕不會要求你回報……」
「不要說這種話,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
任無雙心滿意足得將臉埋進他胸膛里,這是她等了多久的事?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躺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盼了不知多久。「師兄,你真好……你對雙兒真好。」
柳一刀強忍著不耐,?頭正好和苗可親的視線相對,兩人默默相視。???
是夜,柳一刀同張牛外出巡查秦有仲下落。
當苗可親用完膳,打算回自己的錦繡閣時,遇見了服侍任無雙的煙兒,她手里端著甜品,苗可親問︰「可是給任姑娘的?」
「正是……」
「讓我來吧……」苗可親接過甜點,親自端進任無雙房里,與其逃避不如試著接受她的存在,那麼她還能減輕柳一刀肩上的負擔。
任無雙正坐在窗口,聞聲愉悅地回頭。「師兄?」一看見來的是苗可親,臉上明顯的掩不住失望的表情。
「任姑娘。」苗可親親切地微笑,將甜點擱于桌上。「你師兄同張牛去緝捕犯人,來,這碗蓮子湯對身子很好,我幫你盛一碗。」
任無雙無邪地綻開笑靨。「我最喜歡吃蓮子湯了,這些日子真是太打擾你。」
「不必客氣。」苗可親將蓮子湯擱至她面前。「來,嘗看看好不好喝?」
「苗姑娘,你人真好,師兄真不應該害得你差點被秦公子騙了。」
苗可親不解地揚起眉。「什麼?」
「其實你也不能怪師兄,他之所以利用你好接近秦府,完全是為了公務,當時他告訴我這個計劃時,我就一直覺得不妥,沒有想到最後你對那個秦有仲好象動了真情,苗姑娘,發生這樣的事,你千萬不要難過,像秦有仲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苗可親白了臉,腦子坪然作響。「是嗎?」她在說什麼?她怎麼完全听不懂?
任無雙以甜甜的嗓音純真地、善良地安慰她。「師兄為了間接傷害你的事,一直感到十分自責,苗姑娘請你原諒師兄好嗎?他真的不知道會對你造成傷害,不過,等我身子再好一些,我們就要返回武當山完成我們的婚事,師兄打算帶你同行,他說我們武當派有許多好弟子,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等等……」苗可親瞪著任無雙,眼底明顯的盈滿了疑問,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俯身捂著自己的胸口,身子微微顫抖。
「你沒事吧?」任無雙擔心地按住她的肩膀。
苗可親唇干舌燥,她用一種干干的聲音說︰「你說的都是真的?」?頭看見任無雙一臉真誠。
「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象非常不舒服,莫非你不想同我們回武當山,如果你不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師兄會很失望的。」
苗可親霍地起身,寒意從脊椎骨的尾端一直爬到頸子上,她愣愣地退向房門口,顫抖地說︰「你說得對,我的確覺得有點不舒服……」她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我回去休息了。」
苗可親沖出任無雙的房間,任無雙的話像一柄刀插進她心口,她急奔回房,兩行清淚不爭氣地沖出眼眶,一回到房間她反手將房門緊緊關上,雙手蒙住臉哭泣不止,更多淚水從她指縫間滑落,撲簌簌地滑向面頰。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柳一刀只是利用她,柳一刀只是在敷衍她,那麼那一夜的纏綿,那個有關痣的傳說,莫非也都是可憐她的?!
「不──不──」她撲上床,崩潰得痛哭失聲,痛苦得揪緊被單,原來真正多余的是她自己,原來她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對象,怎麼會這樣?
苗可親想起任無雙美麗的臉龐,柔弱無骨的氣質,怎麼樣都比她出色,自己如何比得過?柳一刀愛的怎可能是自己?他對她的感情莫非誠如任無雙所言,只是出于內疚,只是出于虧欠和同情?
苗可親心碎的?起臉任眼淚決堤,她想起這陣子柳一刀細心呵護任無雙的模樣,還有任無雙受傷的那一夜,柳一刀著急惶恐的模樣,一切一切串連起來,苗可親再也負荷不了,這種無時無刻擔心受怕的折磨,她再也負荷不了,她哭倒床上,放縱眼淚濡濕床單……???
發現苗可親失蹤,那是翌日傍晚的事。
陳總管最先發現苗可親留下的書信,他交給苗老爺,信里只是簡短地告知她想離開這兒,只身到外頭闖一闖,而且決定終生不嫁,請苗老爺別再為她著急,等她有了自己一番天地,能夠自力更生了,再擇日回鄉團聚。
苗福泰憤怒的將信甩至地上咆道︰「這丫頭簡直是胡來,一個女人家說什麼到外頭闖一闖?」苗福泰急命陳總管派人搜尋小姐的下落。
柳一刀听聞此消息,驚愕得不敢相信苗可親會不告而別,那張精明而英俊的面孔,因為受挫而氣得脹紅了,他不解苗可親何以如此的待他,他們之間明明有了約定,為什麼她卻一走了之?
「主子?」張牛善解人意地問。「要不要我命衙里的人尋找苗姑娘的下落?」
柳一刀沉默點頭,心底琢磨著苗可親的想法,究竟是為了什麼她要這麼做?她在他已經心力交瘁的時候,再給他一個重創,她怎麼舍得離開他?
此刻,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任無雙,小心地輕輕說道︰「莫非苗姑娘還?著秦公子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