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冷起身走下並抽出亮晃晃的大刀。
一見那刺目的亮刀,歡沁驚得昏厥過去。
如玉不顧一切擋在歡沁面前驚嚷︰「不要殺她!」
她瞥見那把鋒利大刀緊貼在歡沁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嚇得臉色灰白。
張冷一派氣定神閑,或許是殺人殺慣了,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知道,他應該毫不猶豫地殺了這個女人。
她可以為一己私利出賣好友,換取榮華富貴;這種小人,他見多了,殺了她,對如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是,望著如玉那張控訴驚慌的臉,向來行事果決的他,竟覺下不了手。
半晌,他森冷盯住如玉落話。「妳答應再也不逃?」
「不!不逃。只要放了她,我什麼都听你的。」
「好,我差人關住她,只要妳再逃一次,我便取下她項上人頭!」
從來沒有如此恨一個人。如玉睜著一雙紅眼,屈辱地答應。
如果手上有把刀,她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夜深了,四周一片闇黑靜寂。
人都睡了沒有半絲聲響,而這間廂房內,仍有燭火跳動。雖然一室清冷,如玉心頭卻暗潮洶涌。
張冷命人為她梳洗、更衣。他故意讓她換上一件低胸紅袍,前襟只能勉強的合攏。她黑長的發,依他的命令,只是梳亮了束在頸後;而紅唇則被涂上庸俗的胭脂;連手腕、頸背、腰際都被抹上香油,玫瑰的味道濃濃地裹住她身子。
幫她打扮的丫鬟,最後帶著曖昧的笑容離開。
他——真的當她是妓女。
如玉憤恨地緊抵著唇靜靜坐著。
氣自己胡涂地墮入虎口。沒想到在妓院守身多年,竟還是劫數難逃。她恨死了張冷。
除此之外,她更怕。
怕他那對銳利如閃電的眸子,那里頭沒有一丁點感情,沒有一丁點溫暖。
他不是人,是一頭凶殘的黑豹。
而她成了他的獵物,他就要來吞了她。
如玉正胡思亂想之際,門「霍」的被推開。
那頭張狂的野獸來了。她別過頭,拒絕看他。
而張冷,卻被眼前的驚鴻一瞥深深震懾住了。換上女裝的如玉,猶如一朵紅玫瑰盛放。女乃白的肌膚,襯得紅袍更加眩目。那豐潤的唇,似藏蜜的花蕊。黑亮長發恍如上等絲緞,自她頸背滑至床畔。而胸前若隱若現的雪膚,更增添幾許魅惑人的情韻。只是這朵怒放的玫瑰,正伸展著她的尖刺,張冷對她的倔傲大為光火,上前扳過她的臉,逼她仰頭直視他的目光。
「看著我!我是妳今後該伺候的男人!」
她依言看他,目光卻是藏不住的輕蔑。
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沒殺她還納她為妾,她竟還板著臉對他。
如玉咬牙切齒。「我瞧不起你——」
「妳犯不著扮清高,不過是『千里香』賣笑的。」
如玉不甘示弱地反擊。「你又清高多少?雙手沾滿了血腥,若在千里香,給我一千兩都不接你這客人!」
「哼!」他冷笑。「我不信妳身價有多高,盡避開出來,我立刻給妳。」
「休想!」她刻薄地道︰「我不屑拿你的『髒』錢!」她刻意加重「髒」字的語氣,把張冷激得怒不可遏。
他突地揪住她的發。如玉吃這猛然一襲,疼得倒抽一口氣。
「妳這張嘴早晚害死妳——」
他吻住她。霸道地奪去她的呼吸,將她縴弱的身子攏進懷中。
那是她的初吻呀!如玉瞠大美目,瞪視著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他灼熱的氣息侵入她唇內,引她的舌一陣麻熱。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她心里喊著︰不……不可以……她听到自己心髒正擂鼓般的告誡著她,驟然間,她將他猛力一推。
如玉慌張地喝罵︰「和你睡我寧願死——」
這句話直刺張冷心坎。
當年,他背叛的妻,也曾這麼絕情地呼喊過。她和李勁不但有了曖昧的關系,還為李勁愉了許多情報,在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殊死戰中,張冷不但差點喪命,還失去了許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于是,他一刀劈死愛妻。
女人,他發誓今生永不饒恕她們。
他瘋狂地撕開如玉衣袍,惡魔般壓住她的身子,用粗暴的吻凌虐她的唇;他的大手所到之處,如玉嬌女敕的肌膚立現青紫;他不是人,是頭殘酷的黑豹,正玩弄著他掌上的獵物。
如玉臉上的驚恐及淒厲的呼喊,反而更令他血脈賣張,他感到自己就要被熾熱的所吞沒了。
張冷將如玉的手反剪于上,強有力的腿撐開她的雙膝,毫不留情地利入她脆弱的禁地。
一陣痛徹心肺的哀嚎自如玉口中呼出。
張冷加快了沖刺,絲毫不憐香惜玉,直到濕熱的血滲出濡濕他的腿——
她是處女?!
像被人重重一擊,張冷的瞬間消逝,停止一切粗暴的攻擊。
他大夢初醒般地看見她驚恐含淚的雙眸,顫抖如落葉瑟縮的身子。
盡避腦中充塞著深深的疑問,但眼前的景象卻是不爭的事實,經歷這一場粗暴的蹂躪後,她可能會好幾天下不了床。
想到此,張冷向來冰冷的面容,罕見地現出一絲柔情。他傾身欲安撫如玉,她卻拚命地往角落瑟縮,口中慌亂地喊著︰「不要——不要踫我!」
張冷頹然收手,拉過錦被覆蓋住她顫抖的身軀,默默地離去。
張冷走後,如玉躲在被里哭了一夜。
張冷差了丫鬟來幫她沐浴、更衣,換上干淨的床單,並擱了滿滿一桌的食物。
丫鬟恭敬地傳話。「霸主特地要廚房燒一點菜,您試試合不合胃口。」
如玉自顧自地泡在澡盆里,不發一語。
丫鬟只好退下。
如玉一直浸到水都變冷了,她身子禁不住一陣陣的冷顫,才筋疲力竭地起身倒臥在床上。
床單是干淨的,然而腦海里的記憶卻如此鮮明。他是怎樣殘暴地要了她。好恨——她卷著身,埋在被里啜泣,她思念起「千里香」以及娘。而那卻像是好遠好遠以前的事了。
棒日中午。
張冷下令,大隊人馬拉拔回京城里的冷月宮。
冷月宮之名得自張冷的前妻沈月。自從她被張冷手刃于寢宮內,僕役丫鬟間便長年流傳著有關沈月陰魂不散之事。而張冷並沒有因此毀掉這個傷心地,反而長住于此。
明了張冷手刃其妻內幕的人,只有他最信賴的謀士周恩平,其它人均不諒解,張冷在他們心目中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惡魔。除非必要,否則僕役們都不願見到他。久而久之,張冷殘忍成性的傳言便不脛而走。
現在,宮內又多了一個對張冷深惡痛絕的人——失去歡笑的趙如玉。
他不但掠奪她的身子,更禁鋼她的自由,如玉這輩子是恨定他了!
張冷差丫鬟日日送珍寶華衣進廂房供她挑選。如玉總不屑地撇過頭,皺眉嫌惡地揮手。「不要不要!髒錢買的髒東西,我不稀罕!」
「或者,奴婢可以帶您去花園散散心……」
話猶未完,就听如玉一迭連聲咒罵︰「不要!叫我去看那些髒花穢草,我寧願在『千里香』看牆壁!」
丫鬟很為難地道︰「您鎮日不出廂房也不大吃東西,霸主很不高興,您要是病了……」
如玉咆哮︰「我倒想病——死——」她恨不得死了好化作厲鬼,生生世世糾纏他,好教他後悔他加諸她身上的一切痛苦。
她的咆哮終于嚇跑了丫鬟。
半個時辰後,張冷召來丫鬟問話。「怎麼,她挑了幾件衣衫?」
「她……沒有中意的。」丫鬟囁嚅回答。
張冷不悅厲聲問︰「都不喜歡?她怎麼說?」
「呃……」天曉得據實稟告霸主,他會不會遷怒自己?丫鬟心驚膽戰地支吾一陣才說︰「她說……衣衫都很美,但是……但是她覺得已夠穿了,所以沒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