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的……
杏眼微張,看到窗外一片灰色調,是黃昏了,還是清晨呢?
她睡得好沉喔。
「嗯……」感覺到自己被一片溫暖包圍,她發出一聲幸福的喟嘆。猶記得自己昏睡前明明像是掉進冰庫般的寒冷,沒想到現在一睜開眼,居然感覺到全身無比溫暖。
頭還有點昏,可能是因為自己睡得太多了。呼,全身的筋骨似乎有點沉重酸痛,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睡了一百年,但是……管他的,能像睡美人那樣睡一百年也挺幸福的。
嗯,喉嚨也有點干。不過她覺得身體很重懶得爬起來,那還是再睡一下好了。
想要伸一個懶腰來舒展就要睡到硬掉的筋骨,打算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不料才伸展到一半便遇到了阻礙。右手邊有一個溫熱的東西……哪來的東西在她的右手邊?!
她驚跳起來,以著破鑼嗓音輕叫出聲,「是誰?!」
床面突然的震動以及傳來的驚叫,擾醒了另一個還在熟睡的人--
「早。」麥秉修張著惺忪睡眼淡淡的招呼了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他他他居然睡在自己的身旁?!
「這是我的床,我不睡這里要睡哪?」麥秉修伸手撥開垂在額前的發,但是沒上發膠定型的發仍是由他指縫問滑落下來,感覺多了幾分年輕與稚氣,少了平常那種老成世故的感覺。
他大手一伸,出其不意的把她整個身子拉過來,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
這麼近距離和他接觸,叫她當場血液沖竄腦門。
「不錯,果然是退燒了。嗯,能尖叫得這麼大聲、這麼有力氣,我想也應該是沒事了。」他剛睡醒的聲音低沉得直震入人內心深處。「只是都退燒了,怎麼臉還這麼紅?」大掌接著襲上她紅通通的小臉。
「那都是因為你荷爾蒙過度旺盛的原因。」她紅著小臉拍開那只毛手,再這麼刺激下去,她的心髒一定會爆炸。
「荷爾蒙旺盛?」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被她不知所措的慌張反應給逗樂了。「要不要來個早安吻?」他火上加油的問道。
「麥……麥秉修……你你你……」
「我怎麼樣?」
「為什麼我要--啊!」她的反駁聲突然轉為尖叫,然後又被迅速消音。因為他直接低下頭吻住她。
這個該死的采花賊!她什麼時候說要給他吻了?
但是她沒有辦法對此發出任何抗議的嘶吼,他的唇牢牢的覆住她的,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袋更是在一聲轟然巨響後,瞬間炸成一片空白。
她全身散發著熱氣,呼吸里也全部都是他的氣息,張開眼看到的亦是他溫柔又狂野的眼神……
一吻結束後--
森茗芝軟綿綿的癱在麥秉修懷里,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又接吻了。
「你為什麼吻我?」她腦袋有些亂烘烘的問道。緊接著她突然推開他溫暖的懷抱,試圖想要遠離有他氣息的空氣,省得自己的腦袋一直受他影響而短路無法思考。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他揚眉,完全沒有讓她逃避的打算,再次把她抓回自己的懷中。
听到他的話,森茗芝的身體一僵,可是對于他的擁抱,她並沒有掙扎。
從她紅成一片的臉頰及頸項,以及她不再掙扎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一早起來吃三明治其實也挺不錯的。」三明治,其實比他所以為的好吃太多太多了。
他低下頭又在她的頸項烙下幾個吻,眷戀地再輕啄她的紅唇一下。
「舅--」不期然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服部澈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口,冷不防撞見這幅春色無邊的景象。
森茗芝嚇得連忙將麥秉修推開。
「姊姊,你為什麼可以跟舅舅睡在同一張床上還親嘴嘴?」
這下好了,居然全部都被小澈看到。她垂著頭無聲的申吟,她以後在小澈面前已經無名譽可言了。
「舅?」從她那里得不到答案,很有求知精神的服部澈把目光轉向麥秉修。
「這個你下次去問你媽。」他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丟了回去。「去,你快去刷牙洗臉。姊姊感冒生病,今天要好好休息,你可不要過來吵她。乖一點,早餐舅舅幫你泡你最愛的巧克力女乃昔。」
「好!」一提到食物,服部澈什麼都說好。只見他揚著高興的笑容,一蹦一跳快樂的出去了。
輸人不輸陣,雖然面子已經掛不住,還是得撐一下。
「你吻得不錯,有進步。」她清了清喉嚨,淡漠的提出批評。
「謝謝。」麥秉修彎腰行了半個紳士禮。「把感冒傳染給別人是最好的治療方法,我可是犧牲自己來幫助你快速痊愈呢。」
這家伙真的只學會「禮義廉」三維而已。
「自命不凡的老不修。」她忍不住本噥。
「我只是迷上了三明治而已,當初不是你一直積極‘鼓勵’我每天記得要吃早餐的嗎?」他露齒微笑的表情帶著男性的滿足。
這個家伙!居然連她的綽號都取笑進去了。
她瞪他,粉頰鼓鼓的推開他的懷抱。
「你曉不曉得自己氣呼呼的模樣有點像河豚?」他一臉新鮮的環抱著手臂欣賞她。
豬頭!
他以為他剛剛親吻一只「河豚」是很光榮的事嗎?十分鐘前兩人還纏綿悱惻呢!現在又毫不留情的取笑她。森茗芝嘀嘀咕咕的扁著嘴又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再搭理他的胡鬧,還是談點正事比較重要。
「耶,你都不問我昨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喔?」
他揚眉,看到她凶神惡煞的表情覺得更加可愛了。
「好。如小姐所要求,請問三明治小姐,你昨天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這個男人!她再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受他的影響,繼續談她的正事。哼哼,既然這個家伙只知道「禮義廉」,那麼她也不用太知恥的顧忌那麼多。
「昨天,我跟我的室友鬧翻了。」她開門見山的說。
「所以?」他合作的點點頭,像是個听話的觀眾。
「所以在我找到新的房子之前,我決定來你家借住。從今天起你的房間就給我睡,而你--去小澈的房間和小澈睡!」
她承認,麥秉修那一瞬間呆楞的表情,再次讓她暗爽了好久。
第九章
「我把晚餐弄好了,趕快過來吃晚餐了。」把最後一盤的生菜沙拉端到桌上,森茗芝對著在客廳里看電視的一大一小叫道。
找房子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好的事,所以在還沒找到房子的這段過渡期里,她都是住在麥秉修家。不過她也不是就這樣白吃白喝的賴在他家里的,這幾天他和小澈的三餐,全部都是由她負責。
「又是三明治?」牽著服部澈走到飯廳,麥秉修的表情微微嫌惡,連五歲的服部澈看到桌上的菜肴也是一臉惡心。
也不是說三明治不好吃啦,只是當你早餐也吃、午餐也吃、晚餐也吃,並且這種情形一連持續三天時,相信任何人都會有這種反應的。
「三明治很不錯啊。昨天你們說想要吃蛋,今天的三明治里我就有幫你們加蛋了。」森茗芝露出心虛的笑容,連忙將這一對甥舅拉到定位坐下。
別說他們,這三天他們吃什麼她也是一樣跟著吃啊,老實說她現在看到三明治也是有一點惡心的感覺,只是……
「這就是你說的蛋?」麥秉修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微微扳開,訝異的發現所謂的蛋居然是切片好的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