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適合你。"她冷冷的開口,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下來。這句話不像是在告訴他,反而像是在告誡自己。別對他留有太多真心,你不適合他,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絕對沒有資格體會動情。
即使她現在不是殺手也一樣,過去的一切像是烙印狠狠烙在自己的心口,刷也刷不掉,忘也忘不了,她永遠無法否決掉那些事實。
今天的她有些不對。
藍斯敏感的察覺出她的異常,她是怎麼了?他的影應該不是這樣才對,是什麼把她逼回了原處,讓她像是從前他初遇她的模樣,那個冰得凍人心肺的女人。
"影?"他摟住她,緊得教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來自未來,一個你未曾知曉的世界。"她閉上眼楮,像是要回憶以往的世界,她想要告訴他一切,過了今晚他們將不會再相見,再也不會見面。"我知道你不在乎一切,你也未曾理會過我的話,但我想要和你交代清楚一切,讓你明白自己挑上的是什麼樣的人。"
"我曉得自己要的是什麼,影,你到底怎麼了?你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也不可能放棄我挑上的人,不管你是誰或者是來自何方,我藍斯•摩根的意念決不會有半點更改。"手臂上的施力更大了。
就是知道這樣她才怕呀!
濃密而細長的睫毛覆上她的眼,她強迫自己忍住一切和他說完。"我來自'鬼門',那個時代的殺手組織,最傳奇也是最可怕的一個殺手組織,有錢就可以辦事,'鬼門'的殺手是最冷血無情的,沒有'鬼門'殺不成的人,只要是被'鬼門'通令要殺的人就絕對必須死,連續兩百年來都沒有人破過這個例。
這是個可怕的組織,它手下沒有任何一個泛泛之輩,而我,是那里的第一殺手,最冷漠的女人。"
她頓了一下,因為她感到腰際上的大手漸漸放松了力道,但依舊圈著。
她希望他听完這一切便會放了她,然後躲得遠遠的。她無法不使自己對那雙深邃的銀眸動心,甚至對于自己必須離去的事感到厭惡,由他趕走她總比自己走來得容易得多,順便讓自己死了心。
"知道他們怎麼訓練門下的人嗎?他們從世界各地抱來不知來自何地的嬰孩,將他們慢慢撫養長大,等到小孩子長到兩、三歲的時候,他們會安排孩子們對打——一次一對一對打。對打的孩子必須殺了對方,不是他死變是你死,最殘酷的打斗也是現實的斗爭,沒有任何的膽怯與害怕,只有殺了對方你才能留下,所謂的競爭生存便是如此。從一開始的百余位到最後的五、六位,我便是那樣留下的,接著便是不斷的特訓,直到成為完美的殺手,冷狠的殺人機器。"
他並沒有放手,依舊抱著她。她的過去如何對他完全沒有意義,他的影不會需要同情的,重要的是她的未來必會有他的參與,一直到永遠,她的過去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他不會無聊到去同情那些早八百年前的舊事,她需要的會是愛而不是同情。
"我愛你。"他輕吻她的耳畔,說出了絕不輕易說出口的話語。
愛?
表影驀地抬頭,看著藍斯那雙清明透澈的銀眸,他在說什麼,愛她?愛鬼影,一個注定必須冷血的殺手?他瘋了。
表影的臉色慘白,被藍斯的話給嚇得不知怎麼開口。該死的,她早打定主意要離開他的,他為什麼要說那些來動搖她的心志,而她卻也為他的話感到不舍,她應該是冷血無情的人,不是嗎?
她必須得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還有事情必須去完成,現在,她必須去執行自己的計劃,做事情如果攙雜太多感情因素是不容易成功的。
表影忍著排山倒海的激動,半開瞳眸,直直的望著他的銀眸,動也不動。只要三分鐘,三分鐘就夠她完成所有的事,她一定要辦到。
絕對不能讓眼中那些多余的水分宣泄出來,絕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情緒,一絲一毫都不可以。
"我不屬于你,不屬于這里。"冷冷的聲音如寒似冰,冰澈人心。
藍斯表情難測的看著鬼影,暗啞嘶聲,"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她絕對別想打任何歪主意。
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她傷了他,這恐怕是他最氣的一次,"我……"怯弱的閉上雙眸,她喃喃緩慢的說著︰"我要離開,一切便是這樣。"
她在說什麼,他絕對不準她有這種念頭。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的唇強掩上來,霸道的想侵奪一切。
"別……"她是故意的,她必須讓某件事情發生,否則在這種節骨眼上,她根本不該提那些話來提醒他。
"別以為侵佔我的身體就可以阻止一切,藍斯•摩根。"
藍斯心神一震,驟變的神態不再溫和可親,暴戾怒氣完全顯于外,"你將屬于我,在今晚。"
她成功了。
雙手依舊推拒著他,狠打狠捶,藍斯並不是簡單的角色,想要在他身邊逃離就必須耗費他部分體力,這代表她必須在某方面有所付出。
掙扎的雙手被他別到身後,藍斯不費力氣的將她抱到床邊,為她除去一切束縛。
一切都將在今晚發生,也在今晚結束。
表影閉上雙眼,任一切如星星燎原般的燃燒著她的身體。
今晚的夜,深沉迷人,迷蒙的月色攙雜著幾許神秘的色彩。這是一個屬于情人的夜晚,撩人的低喃在房中隱隱響起,迷炫了有情人的心。
天大概快亮了吧!
表影在床上睜開眼,輕輕的翻身,想不驚動藍斯起身。不湊巧他的一只大手正好橫在她的腰際,才一動便被他發覺了。
"影?"藍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醒了。"我只是想換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而已。"鬼影心虛的辯解著。
枕邊人重新摟好她的腰,未再多作任何的疑問表示。
藍斯的警覺性簡直和她有得比了。
表影小心的依在他身旁,連動也不敢動一下,深怕再次驚擾他。一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鬼影才略微的放松下來。
是該走的時候了。
她輕輕的伸出右手,伸手拿回剛剛被藍斯丟在床角的墜子,無聲無息,她連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悄悄的把墜子拿過來。
就是這個了。
那是一個銀色的墜飾,形狀像是一個小水瓶,乍看之下只是一個小飾品,其實里面大有玄機。
表影輕輕的拉開小水瓶的栓子,淡淡的藍色氣體自瓶中冒出,不到三秒便完全與房中的空氣結合,完全變成無色無香無味。
表影拉開了藍斯橫在她腰際的大手,坐了起來,臉上完全面無表情。
瓶里裝的是"香魂","鬼門"所特有的東西,"鬼%門"每一個成員身上都有一瓶,以防萬一。那是一種淡藍色的氣體,一接觸到空氣便會迅速和空氣分子結合,完全無色無香,只要有千分之一毫升的"香魂"和空氣結合,就已經足夠麻醉一只成年的非洲象,她就是要拿這個來應付藍斯。由于她曾受過對任何麻醉的適應特訓,"香魂"對她而言自是無效,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才能清醒的坐在那里。
她必須得馬上走才行。鬼影走到床下拾起了自己的衣服逐一穿上,不敢有一絲怠慢,床上的藍斯睡得香沉,沒有發覺到她的舉動。
"香魂"的效力非常強,普通人至少得昏睡個一天一夜才醒得過來,但是藍斯•摩根他不同,他即不是人類也不是那些等閑之輩,她沒有把握"香魂"對他能有多大的效用。可以確定的是"香魂"絕對沒有辦法迷昏他一天一夜,也許他等一下便會醒了過來,最慢也只能夠拖他一個半小時,她必須快點走。等他醒了之後,必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