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些瑣事全文給你決定就可以了,我沒意見。」他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一點熱度都沒有。
何秀珍臉上閃過一抹受傷害的神情,委屈的噘起唇道︰「希,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也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我希望你能讓我感覺你也很積極的在參與,而不是我一個人決定一切。」
看著飄至眼前的白霧,靳希微微眯了眯眼,吐口氣道︰「我就是這樣,若你無法接受我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希,你怎麼會這樣對我說話?」何秀珍驚訝的瞪圓了眼,一雙美目在瞬間充滿了淚水,她可是個人人寵愛的千金大小姐,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冷淡。
「你變了……」她哽咽的道。
「我說過,我一向是如此,我沒有改變,是你變的要求太多。」靳希失去耐心的捻熄了煙頭。
「我……我……」何秀珍低垂著頭,又倏的抬頭道︰「不,自從我們的婚約決定了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完全的不同,不再有輕聲細語,也不再溫柔體貼,我只感覺到你的不耐煩跟煩躁,希,我要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嗎?」
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心中一直抱持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會恢復正常,可事實證明,靳希並不愛她。
何秀珍的問題讓靳希的身子微微一震,他想嗎?想不想對他來說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嗎?可為什麼,此刻這個問題卻仿佛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他想嗎?呵,他會想嗎?
「你為什麼不說話?希,你告訴我,你想跟我結婚嗎?」何秀珍心頭的不安漸行擴大,他的沉默幾乎告訴了她答案。
「秀珍,我——」靳希深吸口氣,正打算開口之際,卻被自一旁閃出的人影撞了下,一股劇痛倏的自他的側月復竄遍全身。
「你?!」靳希看著呆立在原地的年輕男子,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是你不好,是你不好,你不該玩弄筱芬,甚至強暴她的……」年輕男子渾身發抖的緊握著一把刀子,喃喃指責著靳希,仿佛如此便能將他的行為合理化。
「啊——殺人了、殺人了。」何秀珍過了好半晌才從震驚中清醒,看著不斷自靳希雙手按壓住的月復側汨汨流出的鮮血,歇斯底里的尖聲喊叫。
「快走。」靳希忍著痛楚,低沉的命令。
「什麼?」年輕男子怔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快走,笨蛋。」靳希用力的嘶吼了聲,卻讓傷口的痛楚更加劇烈。
濃濃的困惑布滿了年輕男子的黑眸,他要他走?
「快走——」靳希的最後一聲怒吼震醒了他,他倏的拔腿就跑,一個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讓大家一時都反應不過來,等到大家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靳希已經不支倒地,墜人昏迷的黑暗之中……
∼∼∼
「我干掉他了,我干掉他了。」錢為中神情緊張的沖入一間破舊的小套房,對著端坐在床沿的女子道。
「真的?」王筱芬難掩開心的站起身。
「嗯,我用刀子刺進了他的肚子,他流了好多血。」錢為中雙手微顫的將手中的刀子拋開,真實感緩緩的流人心田,他真的殺人了!
「哈、哈哈——」王筱芬忽的仰頭大笑,讓錢為中嚇了一大跳。
「筱芬,你怎麼了?」此刻的王筱芬跟那個在他面前哭訴著被靳希欺負的嬌弱女子完全不同。
「我很好啊,我只是太高興而已。」王筱芬坐回床沿,唇角依然掛著笑意。
「可是……我殺人了……」後悔的情緒開始在錢為中心頭揚起。
他是太沖動了,就算那個男人強暴了筱芬,讓他懷了他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該殺人啊。
「你做的很對,那種人本來就該死。」王筱芬撇撇唇道。
「但是他竟然叫我走,而沒有當場將我捉住……」那種感覺好奇怪,他好像在維護他,怕他被捉似的。
「你管他那麼多,反正做都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王筱芬睇了眼錢為中,忽的起身,拿起早收拾在一旁的行李箱往門口走。
「筱芬,你要去哪里?」錢為中茫然的看著王筱芬的舉動,有瞬間懷疑眼前的女人真的是那個他認識的王筱芬嗎?
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多了許多的風塵味與世故,完全不像當初他認識她時那般的清純可人。
「我?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王彼芬理所當然的道。
「可是,我的東西還沒收拾。」是該趕緊離開這里,免得警察找上門。
「慢著。」看著錢為中忙著拿出行李箱想要收拾衣物,王彼芬冷冷的道︰「我可不是要跟你一起離開。」
「什麼?」錢為中一臉的困惑。
「我說我不會跟你一起走的。」真是煩人。
「可是……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你放心,雖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照顧。」錢為中連忙保證道。
「你是白痴啊,我肚子里根本沒有孩子,你要把誰當成自己的孩子啊。」王筱芬不耐煩的道。
「沒有孩子?可是你不是說……」錢為中傻了,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錯。
「哈哈哈。」王筱芬又開始仰頭大笑,嘲諷的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喜歡你?」
「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好吧,看在你替我向靳希報仇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好了。」王筱芬開始將靳希如何找她演戲,又如何中途停止委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口。
巨大的震驚撼動了錢為中,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個計劃?
「要不是靳希拒絕了我的要求,惹火了我,我也不會利用你去殺他了。」王筱芬打開門,邊朝外走邊道︰「謝謝你啦,笨小子,以後不要再讓女人給騙啦,哈哈哈——」
王筱芬嘲弄的笑聲並沒有隨著她的身影遠去而消失,仿佛鬼魅似的不斷在錢為中耳邊縈繞著。
天吶,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做了什麼?
錢為中的身子緩緩的滑坐在地上,淚水緩緩溘出呆滯的雙眼,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回家,他必須回家……
∼∼∼
情殺?仇殺?認錯?維新董事長靳希當街被刺,重傷觀察中。
維新董事長靳希被刺重傷,婚約同時泡湯。
這是報紙上這幾天最轟動的頭條新聞,比當初靳希與何家締結婚約時來得更受人矚目。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忻樂,你有沒有看到報紙?那個靳希被刺殺了。」陳美郁匆匆忙忙的拿著報紙走近坐在一堆發票中的錢忻樂。
今天是對獎的日子,也是錢忻樂絕對不會錯過的日子。
只見錢忻樂一臉蒼白的看著手上準備對獎的報紙,想必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忻樂,你沒事吧?」奇怪了,她怎麼覺得被刺傷的好像是自己的女兒似的,她臉色慘白的亳無血色?
「呃、沒、沒有事啊,我正在對發票啊。」錢忻樂猛的回神,慌張的將報紙放下,假意拿起手上的發票看著。
陳美郁搖搖頭,嘆口氣道︰「你這丫頭,發票都拿反了,還說在對發票啊。」她走上前將錢忻樂手中拿顛倒的發票給抽了起來。
「不是,我、我只是想要換個方式對獎,說不定會比較容易中。」錢忻樂還想要找借口,可眼眶卻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傻女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嗎?雖然我之前的確失格了很久,不過我畢竟是生你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懂你在想什麼。」陳美郁關切的拍拍錢忻樂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