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這樣兩個字?這個人也未免太無趣了吧。」蘇琦翻翻白眼。
「算了,至少人家有送花來就不錯了。」沈茜將臉湊向花朵,輕輕嗅了嗅,「好香,我拿去插起來。」
她捧著花正要轉身之際,電鈴聲又響了。
「這次又是誰!」蘇琦挑挑眉,換她去應門,看著門外男生手上的一箱紅酒,她先開口,「不要說,我猜是住樓下A-3的人叫你送來的吧?」
「呃,嗯、嗯,請問哪位是沈茜小姐?」快遞小弟訥訥地問。
「找我?」沈茜揚高眉,走向小弟簽收,等他離開才困惑的說︰「這個A-3的男生該不會忘記今天歡迎的是芊芊吧?」
「管他的呢,反正有花有酒,再放音樂就可以度過浪漫的一晚了。」蘇琦可不想去傷腦筋。
「也對。」沈茜想了想,點點頭道。
「我看他們今天果然不會出現,就差衛風的禮物了。」沈茜晃晃酒跟花。
「哼,他最好不要來,我看到他就有氣。」蘇琦噘噘唇。
沈茜打趣,「有人在口是心非嘍。」
「呵,本姑娘說一是一,最不會口是心非那一套。」蘇琦嘴硬道。
「其實他們都不來我反而松了口氣。」季芊芊開口。她實在不習慣面對陌生的男子。
蘇琦掩飾失望,鼓起興致的說︰「對啊,三個女人的派對也不錯。」
「叮咚——」忽地,門鈴聲又響了。
「這次換我去開門。」季芊芊邊說邊將門拉開,旋即漾開一抹笑。
「怎樣?衛風送什麼禮物?」蘇琦埋頭邊拆著酒的包裝邊問。
「送我的人。」衛風的聲音響起,讓蘇琦嚇了一大跳。
「還是你夠意思,其他兩個神秘房客都只送禮來。」沈茜朝衛風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快進來,我們的派對可以開始了。」季芊芊也忘記傷心事,愉悅的道。
衛風看了看始終低頭的蘇琦,雙手一攤,「女王陛下還沒有允許我進房,我怎麼敢輕舉妄動呢?」
蘇琦漲紅了臉,沒好氣的說︰「看在芊芊的分上,暫時不跟你計較,進來吧。」
衛風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感,咧咧唇瓣,「彼此彼此。」
「好了,來來來,大家一起舉杯,為芊芊的遷入干杯。」沈茜將酒杯一一遞到每個人面前,舉杯道。
「敬芊芊!」
「敬鴛鴦棲!」
第六章
那天派對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鴛鴦棲有著那樣一個傳說。
原來住在鴛鴦棲的男男女女,仿佛被詛咒似的無法得到幸福,即使原本再恩愛的男女朋友,住進這鴛鴦棲之後,也難逃分手決裂的命運。
鴛鴦棲……鴛鴦自是多情甚,風風雨雨一處棲。
多麼美的意境啊,這本該是有情人難分難舍的寫照,怎麼會變成拆散情人的咒語呢?
季芊芊柳眉輕蹙,想著自己情竇初開便遭遇到的打擊跟挫敗,也不禁要相信自己是遭受到這詛咒,注定無法得到葉武彥的柔情回應了。
「唉……」季芊芊長嘆了口氣,出神的凝視著窗外,幾乎要忽略了響起的敲門聲。
「是誰?」她困惑的喊了聲。
「叩叩。」只有敲門聲回應。
魯媽有鑰匙,所以絕對不會是魯媽,如果是蘇琦或沈茜,也會出聲回應,既然都不是她們,那會是誰呢?
敲門聲越來越急,甚至可以听出來者的不耐煩。
季芊芊緩緩走向門邊,帶著滿肚子的困惑開門……
「跟我走。」
門才半開,一只結實的手臂已經伸入門內,將季芊芊給攫住。
「啊——」她的驚呼聲在看到門外的男子時倏地止住,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驚喜。
「葉大哥?」他怎麼會來找她?
葉武彥努力壓抑自己波瀾洶涌的心緒,淡淡道︰「走。」
季芊芊柔順的點點頭,也沒有問目的地,她只知道,她會願意跟他到任何地方,只要他不再討厭她。
「你不問我去哪?」葉武彥挑挑眉。
季芊芊輕輕搖頭,唇角含笑,「我知道你不會害我。」
葉武彥的黑眸黯了黯,心頭忽地揚起一股無名火,扯住她的手腕道︰「是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最好不要這麼有把握。」
她的清純仿佛讓他的邪惡更加的明顯,也讓他更明白父親對他們兩人不同的「照顧」跟「關愛」。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雖然他討厭她,可她知道他不會害她。
葉武彥猛的松開手,背過身,冷冷道︰「走吧,或許你會後悔自己曾這麼相信過。」
「滾,我用不著你照顧。」季野將葉真翎手中的水跟藥打落了一地,有氣無力的道。
病魔已經逐漸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即使有滿月復的憤怒與氣惱也無法「用力」的發泄出來。
「野,你不能不吃藥啊。」葉真翎沒有怨言的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又倒了杯水,拿著藥,重新勸他服下。
季野眯了眯依然犀利的瞳眸,冷冷的說︰「現在這里沒有別人,你也用不著惺惺作態了,我說過,我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
他雖然是病了,可腦袋還清楚得很。
葉真翎怔了怔,旋即扯出一抹柔柔的笑靨,「你在說什麼?照顧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怎麼會打什麼主意呢?」
「呵,咳——咳——」季野冷笑了聲,旋即又是一陣狂咳。
「你沒事吧?快喝口水。」葉真翎連忙將水杯湊到他的唇邊。
季野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水,深吸了口氣,讓劇烈的咳嗽可以暫時平息。
「你現在應該要好好養病,不該胡思亂想。」她柔聲說。
季野睇了葉真翎一眼,布滿皺紋的唇角微微揚起,「真翎,你處心積慮的偽裝一切野心,可惜在我面前只是白費心機。」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葉真翎勉強的扯扯唇,將臉撇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要讓武彥接替我的位置,霸佔我季家的產業嗎?」他可是心知肚明。「你、你真是病糊涂了,這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有想過,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在你住院療養的時候幫你管理好暴剎組,省得你操心啊。」葉真翎的目光閃爍,矢口否認。
季野凝視著她依然美麗的側臉,忽地長嘆了口氣,「其實你只要開口就可以了……」當年若不是他酒後亂性,強行佔有了她,她或許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吧?
說起來,他對她是有虧欠的。
葉真翎的神情有瞬間的肅穆,可很快的就又讓溫婉的笑容給掩蓋。
「我說過了,我什麼都不求,我惟一重視的就是我這個兒子,而他也沒有讓我失望過。」其實就算武彥不接手暴剎組,他依然是個憑自己能力,白手起家的大老板啊。
她的生活早就不虞匱乏了。
說到這個兒子,季野的神色又布滿了陰霾,「真翎,我要警告你,我惟一重視的也是我女兒芊芊,那是我的底線,你最好不要忘記。」
「野,武彥也是你兒子。」一抹不易察覺的妒意閃過了葉真翎的眸底,不過很巧妙的讓她以黯然給遮掩。
季野睇了她一眼,旋即緩緩閉上眼楮道︰「我累了,你不要在這里打擾我。」
看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葉真翎恨恨的眯了眯眼,不過語氣依然輕柔的說︰「那你好好歇息,我在外面等著,有事情記得叫我。」
季野沒有吭聲,她只好自己退出病房外,坐在長廊的椅子上。
醫院的氣氛是種死寂靜默,叫人渾身不對勁。
若不是現在還必須照顧季野,說什麼她也不會願意天天到這里沾染這種討厭的消毒氣味。
再忍耐一下,她只需要再忍耐一下,就可以達到她多年的心願,一吐怨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