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先別說我根本沒這個意思,就算有,人家也早已心有所屬,哪會看得上我呢?」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晁霆的臉色倏的一變,烏雲密布,「你說她心有所屬?是誰?為什麼我這個主子不知道?」該死,為什麼他的心仿佛擰在一塊似的,郁結難解?
「你干麼這麼緊張?反正我看你對她的評價也不高,管她喜歡誰,說不定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將她許配出去,送出晁府。」這是對他懷疑自己的小小報復。
「焰。」晁霆警告的低聲道︰「快說。」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蕭攤攤手,搖頭笑說︰「這人吶也更奇怪,偏偏就要喜歡一個對自己惡形惡狀、毫不關心自己的人,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嘛。」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男人對她不好?」
蕭抿抿唇,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這個該死的笨女人,竟然會去喜歡一個對自己不好的男人?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選擇他?
選擇他?!晁霆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住,這突然冒出心坎的意念,讓他無可躲避,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霆?」怪了,他怎麼不說話了?
蕭的詢問聲將他喚醒,好不容易鎮定心神,又匆匆的站起身便要往外沖。
「等等,你想去哪里呀?」怪里怪氣的,該不會是他捉弄他捉弄得太過火了吧?
「阻止她!」他的聲音還沒落下,身影便已經消失在門外。
啐,這麼心急?他還來不及告訴他,那個態度惡劣、冷淡的男人就是他晁霆,他就沖動的跑走。不管了,就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說個分明吧。
蕭悠哉的斟滿酒,仰頭一飲而盡,目光望向窗外,滿園的春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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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打包著寥寥無幾的衣物,紀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懷念起住在這間簡陋小屋的日子,不過,至少比起將要去瞧那個惡毒女人的臉色要強的多。
原本以為在與晁霆議和之後的日子會是快樂無憂的,沒想到那個男人性情多變,仿佛完全忘記自己跟她談好的條件,毫不猶豫的就把她丟給心姨娘,難道在他心中,那個心姨娘真的這麼重要?僅僅簡短的幾句話,便足以讓他應允任何事,不顧她的意願與心傷?
難道她感覺到的異樣情愫都只是片面的單相思,人家根本就毫無所動,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懊死的紀嵐,你為什麼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去喜歡上一個可以擁有三妻四妾的古代人?現在這般傷心難過也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怎麼對你了。
一想到方才晁霆跟心娘親昵的貼在一起,紀嵐的心就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鑽著,刺痛得幾乎心髒病發。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滋味,她終于領教到了,可如今她卻寧願從來不識情愛滋味,也好過獨自啃噬失戀的斷腸苦果。
「嵐嵐。」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他的人影出現前先傳到她的耳中,僵直了她的身軀。
「少爺。」她僵硬的朝緩緩走近的身影福福身,倔強的低垂著眼瞼,不正眼瞧他。
晁霆皺了皺眉,焦躁著道︰「不要告訴我,我們又開戰了?」他看得出來她在生氣,可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懊生氣的是他不是嗎?
「嵐嵐只是個丫環,哪敢跟主子過不去吶?」她故意強調那兩個刺傷她無數次的字眼。
這場戰端可是他先開啟的耶,現在還在裝無辜?
晁霆咬咬牙,漆黑的眸中燃燒著怒火,「該死,為什麼你可以跟焰相談甚歡、有說有笑,可面對我,卻總是牙尖嘴利、盛氣凌人?」他很介意這點,十分的介意。
好呀,惡人先告狀?紀嵐長睫毛一抬,雙手叉腰,「那我問你,為什麼你對那個心姨娘就可以這麼柔情款款、輕聲細語,可對我就老是吹胡子瞪眼的,好像巴不得賞我幾大板才甘願似的?」要說委屈,她的委屈才多哩。
「若你不是真心的想要跟我議和,就不用假惺惺的跟我說那些話,難道你沒听過期待越多、失望也就越大,我覺得我根本就像個傻子似的,老受你的騙。」紀嵐越說越起勁,不吐不快。
「我騙你?我什麼時候騙你?」
「誰說沒有?你根本就看我不順眼,為什麼要用那些好听話騙我,假裝友善?」
「我沒有。」晁霆捺著性子解釋。
「算了,是我這個丫環沒有自知之明,自以為可以跟主子平起平坐、結為好友,其實丫環就跟東西一樣,想給誰就給誰?想丟到哪里就到哪里,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紀嵐將唇一抿,抱著小小的包袱便要越過晁霆,不想再跟他說下去。
「如果我真這麼認為的話,就不會拒絕焰的要求了。」他在她的身影擦過身邊時,一把攫住她的手。
「那你為什麼就要答應心姨娘的要求?」紀嵐怒氣一沖,埋怨的沖口而出。
晁霆輕蹙起眉,「心娘不是外人,況且,你在那里當差,只需要服侍她寢房之內的事務,以後便不須這麼辛苦的打雜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做出任何她所指控的事。
呵,好個不是外人?全晁府的人都知道這個心姨娘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就只有他晁大少爺還沉醉在美人的暖玉溫香之中,以為她是個悲天憫人、溫柔賢淑的好女人,難道他真的這麼喜歡她嗎?喜歡到眼楮讓蛤仔屎給糊住了?
紀嵐用力的咬咬下唇,這個想法又讓她的心抽痛了起來。
「那我還要謝謝你嘍。」譏諷的扯扯唇,她用力的將手抽回,轉身便要離開。
「慢著,我有話要問你。」
紀嵐頓了頓,並沒有回頭,可內心卻該死的升起些微的期盼,「還有什麼吩咐嗎?少爺。」
「你!你……」該死,要他怎麼問?難道直接告訴她,他不許她喜歡別人嗎?
「我什麼?」她等不及的轉過身,想听到他說一些她想听的話,或許他是要收回方才的成命?
咬了咬牙,晁霆的薄唇開了又闔、闔了又開,牙一咬,豁出去的道︰「焰說你心中有個喜歡的人,那個人對你很差勁。」
紀嵐眉梢一挑,嘟噥道︰「是很惡劣。」
「是誰?」親口听到她承認跟由蕭口中得知的感覺全然不同,他從沒這般郁悶過。
就是你這個呆頭鵝啦,笨蛋!紀嵐實在很想這麼告訴他,不過只是悶不吭聲的緊抿著唇,瞅了他一眼,佯裝平淡的問︰「你想做什麼?我喜歡誰跟你又沒關系。」
「我——」該死,她說得沒錯,他有什麼資格去干涉她的感情生活?難道他想運用主子的權力,強硬的將她給要了下來嗎?
要下來?!天,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直浮現將她佔為己有的強烈與想法?
「罷了,是跟我無關,你走吧。」他強忍酸意,甩袖道。
「就這樣?」紀嵐哀怨的瞪了晁霆一眼,隨即用力的跺著腳步走開。
可惡的晁霆、該死的混蛋,她決定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啦,嗚。
第八章
蕭喝下最後一滴酒時,正好是晁霆垂頭喪氣返回的時候。
「如何?你們有把話說清楚了嗎?」蕭放下酒杯,興匆匆的問道。
晁霆沉默的坐下,將酒壺整個往自己的喉中倒,滿臉的落寞郁卒算是回答了他的疑問。
「天,你沒開口吧?」不知道是誰氣沖沖的說要去阻止人家喜歡別人的,沒想到反而像個挫敗公雞似的無功而返?枉費了他為他用心的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