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媸猛的一驚,不確定的往他臉上望去。
「怎麼了?」他輕聲問著。
漾著柔情的臉上哪有什麼冷酷的神情。是她听錯了吧……
桑媸羞赧的搖搖頭,「你沒有虧欠我什麼,能夠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甜蜜的事,也是我最大的夢想與願望,只要能像現在這樣看著你、跟你說話,我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這樣的情景,在她還是那個身份卑賤的丫環時簡直就像做夢一般,而今卻能實現,教她怎麼能不感謝蒼天呢?
她滿足的甜美笑容讓胤褆有瞬間的失神,可危險意識適時的在他腦中響起,提醒他這一切只是一場陰謀罷了,就連那張純真無邪的臉蛋,也不過是陰險奸詐的保護色。
「可愛的媸兒,你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竟然把我心中想的話都給說了,害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表達我得以迎娶你的喜悅與慶幸。」胤褆彎起唇瓣,一手輕柔的抬起桑媸的下巴,低語道︰「既然說不出來,那我就用行動來表示好了。」
桑媸還來不及消化他這番話所帶來的喜悅,唇瓣便已經被他緊密的覆蓋住,身子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壓倒在炕床上,與他堅實的身軀密合的交纏在一起。
「大、大阿哥……」天,她覺得自己猛跳的心幾乎要自胸口蹦出來,渾身燥熱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叫我大阿哥?」胤褆微微抬起頭,親昵的用唇踫踫她的鼻尖。
這真的不是夢吧?桑媸迷戀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澀聲道︰「相、相公。」
「這次順耳多了,以後你除了喊我相公之外,就喊我吧,千萬不要再喊我大阿哥,知道嗎?」他俯,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輕輕的啃噬著此處嬌女敕細致的肌膚,留下了點點紅暈。
桑媸的全身因這親密的接觸而倏的一震,眼瞼不禁緊閉起來,感覺靈魂仿佛要飛出體外,飄飄欲仙。
而相對于身下人兒毫無隱瞞的陶醉,胤褆的眼神卻在桑媸閉上眼瞼的同時冷硬了起來,努力克制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意,他緩緩的移開身子,在床沿坐下。
突然失去他壓在身上的重量,桑媸有瞬間的茫然,旋即困惑的睜開眼望向他。
「我、我做錯什麼了嗎?」她羞紅著臉,吶吶道︰「沒人教、教過我,所以……所以我不懂……」天,真是羞死人了,她可能是第一個問丈夫這種事的妻子吧。
真是好演技,胤褆眯了眯瞳眸,扯扯唇道︰「你沒做錯什麼,只是現在已經不適合沉溺在床上,該去向皇阿瑪請安了。」
「喔。」桑媸恨不得有個洞可以鑽下去,她怎麼會忘記現在已經是大白天了呢?而且她剛剛那樣問,好像她是個大花痴,非要拉他上床似的。
天,她暗暗的低吟了聲,偷偷瞧向胤褆,希望他可以回她一個不介意的溫柔笑容,可卻瞥見他面無表情的緊抿著唇,糟糕,他該不會真的在為她的行為生氣吧?
「?」她跟著坐正身子,怯怯的喊他。
胤褆的神情倏的轉變,掛上一抹桑媸期盼中的寵愛笑容,「好了,我要丫環來幫你梳洗梳洗,好好裝扮。」
他輕柔的模過她的臉頰,沒等桑媸開口,整整衣衫,轉身走離房間。
看著他跨出門檻的背影,桑媸突然有種莫名的慌張感,胤褆對她雖然柔情似水,斯文有禮,可在他那雙漆黑瞳眸的深處好像隱藏著什麼似的,每當她想瞧個清楚,便倏的消逝,沉潛在那泓深幽的潭水之中,隱隱約約、模模糊糊,教她無法踏實,揪著心慌。
懊不會他看出她是個冒牌格格吧?這麼一想,讓桑媸的臉倏的刷白,不、不可能的,這件事除了她、亮婆婆與端親王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
否定了這個臆測,桑媸的眉緩緩的展開,或許是她杞人憂天吧,只要她照著端親王的吩咐,好好保護大阿哥,相信一切都會完美順利。
哪怕有一天他們必須分離,這段日子的回憶也夠陪伴她度過余生,她最愛的主子、大阿哥,她的相公啊。
淡淡的揚起唇,她已經準備作一場今生最甜蜜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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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一臉睡眠不足的模樣,看來昨夜應該是個充實的夜晚吧?」臧洚彎腰看著斜倚在貴妃椅上的胤褆,不知死活的調侃他。
「充實?」胤褆自嘲的扯扯唇,聲音冰冷的道︰「的確是充實到讓我差點暴斃。」想到第一眼看到她端坐在床沿的情景,他到現在還可以感受到那股讓自己又驚又怒的沖擊。
「怎麼回事?有這麼糟嗎?」赫連沆關切的問,他很少見到一向閑逸的大阿哥出現這種神情,更難以想像會有任何人具有干擾他情緒的能力。
不過,看來那個那凰格格或許正是那個讓胤褆破例的關鍵人物。
「我相信可以應付得很好的,畢竟,連我的難題他都可以處理了,不是嗎?」靳檠側頭與坐在身旁的秦吉絮相視莞爾,曾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已經徹底消除,不復存在了。
「是呀,多虧大阿哥,否則我也不知道到何時才能夠向我這位救命恩人致謝呢。」芮瞳朝秦吉絮笑笑,走到她面前,親熱的拉起她的手道︰「咱們兩姐妹還是到外面去敘敘舊,這里就留給他們這群男人去說咱們的不是之處好了。」
「瞳瞳,你這樣說就太不公平了,我什麼時候舍得說你的不是?」赫連沆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可憐兮兮的瞅著妻子道。
芮瞳嗔笑的搖頭,俯身在赫連沆耳邊道︰「我當然知道嘍,你可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呢!」
「嘖嘖嘖,你們這不是在欺負我這個孤家寡人嗎?讓我瞧了既羨慕、又肉麻啊。」臧洚佯裝渾身發癢的左搔搔、右抓抓,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芮瞳吐吐舌,朝赫連沆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旋即拉著一直與靳檠含情脈脈,互相凝視著的秦吉絮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清一色的男人會談。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說了。」靳檠收起笑容,嚴肅的道。
氣氛霎時凝重起來,每個人都專注的瞧著胤褆的神情,想看出一絲絲端倪。
「你們干麼?問審呀?」胤褆長長吐出了口氣,恢復悠閑的模樣。
「那凰格格,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好不好控制?」赫連沆也不拐彎抹腳,直接問重點。
「憑她是端親王佷女這個身份看來,想必也是個心機重重、城府深沉的女人吧。」自從家變之後,靳檠對端親王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我也有同感,否則不會一副心事重重的窩囊樣,想必昨夜是吃癟了吧?」臧洚眯起眼,審視的打量著胤褆。
「?」
「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快說、快說。」
見胤褆沉下俊容,三個人心中有數的同時停止逼問,等待他調整心情之後的主動告知。
「的確,這件婚事的結果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個地方或許也不再隱密安全了。」沉默了半晌,胤褆才緩緩開口。
「繼續說。」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道,臉色越發凝重。
胤褆倒是顯得悠哉許多,輕松平常的道︰「你還記得我要你去找的那個女人嗎?」他轉向臧洚問。
「忘不了。」他還因此被罵笨蛋呢。
「她就是那凰格格。」胤褆自嘲的彎起薄唇,黑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真可笑,沒想到我四處打听尋找的女人,最後竟在離我最近之處,而且還成了我的妻子。」不但如此,還成了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