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當初死命要逃離的牢獄嗎?那凰突然覺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緩緩的走近門前,伸手朝門扉輕輕推了推,兩片門霎時嘎的一聲開了條縫,看樣子並沒有上鎖,好奇心戰勝了一切,那凰深吸口氣,跨步走進門內,兩腳還沒站穩,一道身影卻忽的朝她飛撲而來,嚇得她一顆心吊得半天高。
她鷘魂甫定,定楮往懷中一瞧,旋即驚喜萬分的低呼道︰「雪兒?你怎麼會在這里?害我擔心了好久耶。」
雪兒可愛的側側頭,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瞅著她瞧,仿佛在回應她的話似的,開心的咧著嘴。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以為我會回來這里,所以才在這里等我對嗎?乖雪兒,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會傷心死的。」那凰將雪兒緊緊摟在懷中,在它雪白的臉頰上又親又吻的。
「嗚……嗚……」雪兒撒嬌的磨蹭著她的下巴一會兒之後,隨即發出嗚咽的聲音,掙扎著自她的懷中跳下地,朝前方跑了幾步路,又回頭瞧瞧她,似乎是要她跟著它走。
那凰困惑的蹙蹙眉,不過她知道雪兒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訴它,所以還是順著雪兒的足跡走去。
咦,是個地窖?!那凰訝異的挑挑眉,小心的朝地窖走進去,這是個又濕又暗的地方,她正懷疑雪兒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前方卻突然響起女子虛弱的聲音。
「咳、咳咳,小白狐,你今天又來了呀……」
「媸兒,你還好吧?怎麼又開始咳了?」婦人的聲音滄桑中透著焦急,想必是女子的親人。
「娘,我沒事,您放心。」女子氣若游絲的道,听起來好像生著病。
「唉,這都怪娘不好,要不是娘當初硬是要你上亮婆婆那兒的話,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招惹這些災禍了,你也不會受傷成這樣了,唉……」
「不,李大嬸,說來說去真正有錯的是我才對,要不是我財迷心竅,相信端親王會給我一大筆財富的話,我也不會要媸兒假冒那凰格格,嫁給大阿哥了。」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責的道。
「娘、亮婆婆,你們都不要再把罪攬在自己身上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沒人強迫我,也沒人威脅我,真要說錯,就怪我命該如此吧。」年輕女子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讓那凰不由得揪心起來。
看來這地窖中關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假冒她的女子,另一個是她娘,還有一個是牽線的媒婆。
那凰衡量了周遭的情勢,確定沒有人看守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朝柵欄里的三個人望去。
「你是誰?是不是端親王派你來的?」李大嬸迅速的護在躺在地上的桑媸之前,警戒的瞅著那凰,就像只守護著小雞的母雞一樣,不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
「呃,我——」
「這位姑娘,你行行好,我的年歲已高,實在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你去告訴端親王,就說我們絕對不會泄漏他的秘密的,請他放過我們吧。」亮婆婆未待那凰開口,一個箭步沖了上前,用枯瘦的雙手緊捉著欄桿哀求道。
「是呀,我的女兒傷勢不輕,實在需要大夫瞧瞧,你也是個女人家,就可憐可憐我們,至少請位大夫來為我女兒診治吧。」李大嬸也跟著沖了上前,急切的懇求著。
「咳咳,我、我沒關系,可是我娘跟亮婆婆年紀大了,實在不能再待在這個又冷又濕的地方了,請你放她們出去。」桑媸劇烈的咳了幾下,不小心震動到傷口,痛苦的扭曲著清麗的臉龐說著。
「喂喂喂,暫停。」那凰被她們一連串的話給搞得快頭昏了,連忙舉起手制止她們繼續要求,「我不是端親王派來的,你們搞錯了。」
「不是?」李大嬸與亮婆婆互覷一眼,旋即失望的緩緩走回原位,垂頭喪氣的提不起勁來。
「那你是……」桑媸半坐起身,困惑的問道。
「說來話長,不過你們放心,端親王府已經空無一人了,連端親王也不知去向,我現在就馬上放你們出來。」那凰朝桑媸友善的咧出抹笑,畢竟她會變成這樣,她也要負一大半責任。
「真的?你要放我們出來?」李大嬸與亮婆婆的眼楮一亮,精神又來了。
「嗯,放心,包在我身上。」那凰拍拍胸口,開始找著器具準備撬開鏈在柵欄上的大鎖,也算是對桑媸替代自己這個落跑新娘的歉意。
冰冷的地窖之中總算難得的充滿了溫暖,而就在那凰忙碌的撬開大鎖的同時,雪兒卻又輕巧的跑出地窖,繼續它的下一個行程……「不見了?該死,她究竟給我跑到哪里去了?」臧洚焦慮煩躁的在怡紅院的大廳中來回踱步著,嘴中還不斷的念念有詞。
「呃、洚貝勒,這咱們實在是不知道,我可是听您的話,一直沒有再敢去動她的歪腦筋,所以才會連她溜走都不知道。」梁嬤嬤緊張的連忙撇清關系,否則說不定洚貝勒會將他給她的銀兩要回去,那她不就虧大了?
「這麼大的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難道就沒有任何人看到她或知道她上哪兒去嗎?」該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懊死,早知道那天他就應該留下來向她解釋清楚,也好過現在找不到人影。
「我說女兒們,要是你們有人有看到她,就趕緊向洚貝勒稟告,要不然,咱們就不用做生意了。」這一堆官兵擠在這里,哪還有人敢上門尋歡呢?
梁嬤嬤詢問的望向被聚集在大廳的眾姑娘們,得到的答案卻都是毫無所知的搖頭攤手。
「您也瞧見了,沒有人知道,我看您還是先將這些官爺們帶走,四處找找才是正途。」梁嬤嬤討好的笑笑,急著想要打發他走。
「梁嬤嬤,你該不會有事瞞著我吧?要是讓我發現你把她藏起來,或送到哪個大爺手中的話,你的腦袋就要搬家了。」臧洚陰沉著臉,警告味十足的朝梁嬤嬤道。
「天吶,我梁嬤嬤就算是吃了態心豹子膽也不敢對貝勒爺您扯謊呀,誰不知道您可是當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最近又因為鏟平端親王而立功,試問我敢跟您作對嗎?您可千萬不要誤會好人了。」梁嬤嬤的脊椎一涼,連忙呼天搶地的喊冤著。
「最好是這樣。」臧洚冷冷的睇了梁嬤嬤一眼,朝手下揮揮手,正要準備走人之際,階梯上方卻傳來婉兒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去勢。
「呵,貝勒爺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啦?婉兒都還沒好好招呼您呢。」婉兒妖嬈嫵媚的拾階而下,眼中閃著奸邪的笑意。
臧洚頓了頓腳步,冷揚起唇,淡淡道︰「我跟你似乎已經沒什麼話該說了,不是嗎?」該說的他早已說清楚,若她硬是要沉醉在過往回憶中,那他也無能為力。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知道葟兒的下落呢?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婉兒無辜的撇撇唇,扭著身子作勢要往回走。
「慢著,你知道她在哪里?」臧洚眯起黑眸,肅著臉問。
「呵呵呵,我當然知道呀,要不然我干麼出來見你呢?」婉兒用手捂唇笑著,朝他勾勾手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吧。」
眉毛一挑,臧洚毫不猶豫的跟著婉兒身後走著,他倒要瞧瞧這個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你帶我到這里做什麼?」臧洚輕攏起眉,一臉困惑的站在端親王府前。
「我帶你到這里當然是有目的的嘍,你不是想要知道葟兒的下落嗎?我就是要告訴你葟兒在哪呀。」婉兒朝端親王府望了望,一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