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覺自己的心似乎在他擁有她的同時,悄悄的陷落了,不過這是個令她欣喜的發現,有個愛她而她也愛他的夫君,比起前陣子如置身地獄的困境,現在的她,簡直是幸福得讓她有點害怕。
「霄……我的夫君。」她淺笑著低喃,青蔥玉指緩緩的往他堅毅的臉龐撫去。
「誰?」睡夢中的閻霄突然低喝了聲,一個起身,精確的擒住那只靠近自己的手,狠狠地將它反折。
夕顏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驚訝的忘了喊痛。
「是你。」待他看清自己手下人兒的模樣,才輕輕的放開她。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模模你的臉,沒想到吵醒你了。」她忍著手上的疼痛,自責的道歉。
「怎麼?這麼快就喜歡上這種滋味了?」閻霄勾起唇,嘲弄的問。
「不,不是的,我……」她困窘的想解釋,但是面對他突然的轉變,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
「放心,我不介意女人些,不過,今天可不行了,改天吧。」閻霄邪佞的笑笑,躍下炕床,將自己穿戴整齊。
「你、你要上哪兒去?」夕顏對他忽然改變的態度感到困惑,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出錯,只有吶吶的問道。
他的神情在她的追問之下陡然冷厲,徐緩的道︰「我討厭好奇心重的女人,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我……」她心中一顫,委屈的斂下眼睫,幽幽的說︰「我知道了。」她是他的妻子呀,難道連知道他的行蹤都算多事嗎?
他的神色又在瞬間放柔,輕聲道︰「乖,好好待在這里等我,這就是取悅我最好的方式。」
「嗯。」她柔順的點點頭,說服自己方才的他只是不願意她操心他的事罷了。
閻霄滿意的扯扯唇,沒有再多說句話,轉身便走出房門,將她一個人孤獨的留在炕上。
一連串的疑問與困惑開始襲上夕顏的心頭,她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才會讓溫柔的閻霄露出不耐煩之色?難道……他不滿意她在床上的表現?難道他其實是介意那件事的?
不,不會的。想起他方才待她的溫柔,她立刻堅決的否定自己的胡思亂想,一定是因為他有事要辦,所以才會匆匆離去,是的,一定是如此。
他還是那個溫柔多情的閻霄貝勒,也是她的夫君呵,他對她這樣一個殘花敗柳都如此憐惜,她又怎麼能夠這麼卑劣的懷疑他呢?這麼一想,她更堅定了自己的臆測。
雖說為閻霄的反常行為找到解釋,可夕顏擁著錦被,伴著孤寂的月,仍是一夜無眠。
***
夕顏自入慎王府的門之後,便謹守閻霄的指示,待在後院中等候他出現,可惜每日都是讓她失望的嘆息,閻霄仿佛忘記她似的,不再出現在她的小綁之中。
「少福晉,您怎麼又不多加件衣服便出來了呢?要是不小心受寒,那還得了?」
丫鬟小綠是她在王府中唯一談話的對象,只因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人接近過她這個少福晉。
「謝謝你,我不冷。」夕顏婉拒了小綠朝她身上被來的衣物,幽幽的又望著園中的花草出神。
小綠瞧出她的心事,連忙安慰道︰「少福晉,爺最近一定是公事繁忙,所以才未能前來,請少福晉寬心,等爺忙完之後,肯定會天天伴著少福晉的。」她的確听說貝勒爺很忙,不過,這忙碌的原因要是讓少福晉知道的話,肯定會傷心死的。
「我知道,我不怪他……」夕顏幽幽的道,哀愁的容顏讓小綠看了都于心不忍。
「這樣吧,今個兒王府有場宴席,小綠幫少福晉裝扮裝扮,再出去給貝勒爺一個驚喜,您說好不好?」說不定貝勒爺見到少福晉,就會記起少福晉的好,忘掉其他的鶯鶯燕燕。
「今個兒有宴席?」夕顏沉默片刻,自言自語的低喃道︰「怎麼他不告訴我呢?」難道她這個少福晉不需要盡女主人的責任嗎?
「呃……」小綠發覺自己反倒惹她心傷,連忙解釋道︰「是臨時決定的啦,或許爺還沒時間通知您,就讓小綠給說溜了嘴。」
夕顏淺笑的點點頭,「或許是吧。」除了這樣,她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既然如此,咱們就快生進屋丟,小綠一定幫少福晉好好的打扮一番。」說實在的,少福晉打扮起來,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女子呢。
夕顏見她那麼興致高昂,也稍稍感染雀躍的氣息,任由她拉進房內,端坐在鏡台前,為她重新盤發。
「嗯……我有個問題可以問你嗎?」趁著小綠忙著為她插上玉簪,夕顏遲疑的開口問道。
「少福晉有什麼話盡避問,小綠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滿臉笑意的應道。
「我、我想問,有沒有什麼……什麼可以教導女子……伺候丈夫的書……」夕顏艱困的將話說完,一張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隻果。
小綠征了下,旋即回神道︰「少福晉,您指的是房中術嗎?」
她的直言讓夕顏困窘的垂下臉,輕得不能再輕的點了下頭。
「少福晉,您真的想要看那種書嗎?」她實在很難想像純真的少福晉會問她這種問題。
「我、我只是想取悅貝勒爺,彌補我的缺陷……」或許他是真的不滿意她那夜的表現,所以才會突然離去,不再過來。
小綠站在她的身後,同情的揪著她,實在不忍心打碎她的夢想,只有應諾道︰「如果少福晉真需要這種書,小綠說什麼也會想法子為少福晉弄到一本。」幸好她知道勾欄院里用銀子可以買得到那種書。
「謝謝你。」夕顏輕聲道謝,旋即不好意思的沉默下來。
小綠則是在心中嘆氣,貝勒爺也真是的,破了人家的身之後就不再理會人家,也難怪少福晉曾以為自己有什麼缺陷了。
她還記得那日幫少福晉整理房間,看到床上的斑斑血漬時,少福晉還以為是自己受傷了,一點兒都不知道那是處子的表征,直緊張的解釋那不是被貝勒爺弄傷的,就連她想告訴少福晉血漬的緣由,也因她那羞得快死掉的模樣而趕緊住口,不敢再跟她提到有關這方面的事。
沒想到純真的少福晉竟會為了取悅貝勒爺而問她這種讓自己困窘的話,唉!小綠除了嘆息之外,也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
「貝勒爺,您真的不帶少福替一起參與宴席嗎?」慎福對于剛過門的少福音十分同情。貝勒爺這次真是做得太過分了。
閻霄挑挑眉,微揚起唇色道︰「福伯,你似乎對她的印象還不差嘛,竟然會管起我跟她的事來了。」
「這……老奴不敢,只不過……總覺得這麼算計一個無辜的姑娘,實在有些于心不忍呀。」慎福輕皺起眉頭,想起夕顏格格恬靜清麗的容貌,就覺得有大大的罪惡感。
「呵,我從不知道什麼叫于心不忍」,只知道因為我的計策,才得以贏得慎王府的一切,如果今天輸的是我,這場慶賀新人接掌王府的宴席,主角就是慎行,而非我閻霄了。」他冷凝著臉沉聲道。
「可是既然貝勒爺已經達到目的,也該將夕顏格格當成真正的少福晉好好的寵愛呀,為什麼老是將她放在偏院,連前去探望也吝于走動呢?」慎福覺得自己真的是愈來愈不了解他。
為什麼?閻霄霎時沉默了下來。是為了不想見到她那雙無辜的以水星眸吧,也是為了不想見到她那自以為對他有所虧欠的討好笑容。
他不承認自己對她有任何的愧疚感,即使她今天所有的壞名聲是因他設計而來,可是,為什麼這幾日來,浮現在他腦海中的總是耶張恬靜溫柔的美顏?他的身體為什麼總因為想到她而灼熱?這種不該有的思緒讓他對自己感到莫名其妙的氣憤,也更阻止了他去看她的沖動。